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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金曾豪小说的情理世界|情理

发布时间:2019-06-20 04:25:38 影响了:

  成名于20世纪80年代的江苏作家金曾豪是一位儿童文学作家,四次获得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其获奖作品有《狼的故事》《第二届》、《青春口哨》《第三届》、《苍狼》(第四届)、《蓝调江南》(第六届),作品题材之广泛、文体之复杂以及书写风格之鲜明,在国内的儿童文学界已颇具影响力。金曾豪出生成长于江南小镇,那里虽然远离荒野和森林,但是,他凭借自己敏锐的艺术感受力、超强的幻想力和语言驾驭能力,积累了丰富的文学创作经验之后,用他的动物题材小说营造了一个全新的创作领域与艺术世界。
  金曾豪笔下的动物,大到狼、猞猁、狐狸等野生动物,小到狗、乌龟、蛇、鹰、鹤等动物,都具有大自然赋予的生存权利和生存智慧,也与人一样追求生命的自由和灵动。如果出现自由与禁锢的对立,动物往往选择“不自由毋宁死”。《西风白马》中的白马贝贝,有自己光荣的赛马史,在一场灾难中却成了一匹瞎马,受到人类的禁锢,后来它挣脱人的铁链禁锢之后,却跳下了悬崖。白马与其说是追求自由而死,不如说进入现代社会以后,人类像“裸猿”一样在各种条条框框的现代规约和体制化之后,如同被关进了无形的“动物园”。金曾豪努力在忧郁的城市与诗意的荒野中,寻找着野性的呼唤和生存本性的契合点。对人类侵害野生动物的罪恶行径进行犀利而深刻的批判,《愤怒的狐狸》中的老画家没能抵御住名利的诱惑,为了画自己的《百狐图》,把红狐带回城,结果牵连了狐狸一家都遭到了灭顶之灾,当老画家忏悔醒悟时,红狐的悲剧命运已无法挽回,更不可能弥补。狐狸与老画家不同的生存选择在作品中构成了对立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一些野性的动物对人类的入侵坚决彻底地反对,猞猁“坚决不会在人类改造过的地方住下去的”。小说结尾悲情写道:“雪地上有依依的足迹,还有一滴一滴殷红的血……风雪,快!快把猞猁的足迹和血迹打扫干净!上帝保佑!上帝是谁呢?”这分明是对人类罪恶行为发出的责问和痛斥。对动物生命的惨死和消亡,作家表达了悲悯情怀,发出的天问,但愿能惊醒人类贪婪罪恶而麻木的心灵。金曾豪营造的动物世界,表面寂寞平静唯美,万物各归其类,但是,沉潜在文字后面动物生命的张力和情感状态,却显示出一定的艺术冲击力和审美想象。
  在金曾豪看来,“动物世界和人类世界的世界和空间都是重叠着的,沟通却非常之难,但是,只要比较多地接触动物,我们就会发现动物是有情感的、有个性的。有“世界”,有情感,有个性,于是动物小说的写作就成为了可能”。金曾豪的动物小说,从叙事的时间、空间和叙事方法上尽量去除人存理论,给人一种生命的自在感觉与自我本能的状态。在时间上,他笔下动物小说的内容和情节一般不建立在人类规约的物理时间上,而是建立在一个自然成长的生命时间里,亦如巴赫金所称的“传奇时间”,以人存理论为根本的物理时间在小说中非常淡化。在空间上,大自然的荣枯兴衰、风云雷雨、日月星辰等自然环境却显示出强大的情节推动作用,形成一种“传奇空间”,即空间转换速度加快,动物与外部环境之间的矛盾冲突加剧,远远超出人类的预测,在天上、地下、水中自由地切换和转移,动物物性、智性和性格也在这种变化的时空中得以充分展示。《苍狼》中狼的一家被摄制组弄到一个孤岛上,从上岛的那一天起,它们就分明感觉到一种远方的呼唤,那种来自森林荒野的呼唤强烈有力,尽管岛上的人们为它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但它们时刻想逃离小岛回到本属于自己的荒野,人类以自我为中心所谓的爱心行为,对狼来说是奇异而冷酷的。狼一家六口最后“冒死渡过海峡回到它们真正的家园”。狼的家庭离开小岛时,“它们一个咬着一个的尾巴,向大海走去,再也不回头”。这时候遇到天空中的敌人鹰的袭击,但它们毫不退缩义无反顾地走向大海深处,即使鹰爪在狼的身体上划出道道伤痕,互相咬着尾巴的小狼也没有一个张开嘴,作品结尾满怀诗意地写道:“山林在海的那一边紧张地注视着这条生命之链。这条生命之链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鲜红……”生死、内外都是人为观念的界制,在自然的大化里,在生命世界的运作里,完全没有这种因寻因解带来的烦恼。”基于这样一种生命体认,金曾豪笔下建构了—个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动物与植物互相联系的生态空间。亦不放弃对小动物关注的目光,甚至对产生神奇疗效的小草都带上重重的几笔。天空、陆地与海洋,地上走的、天上飞的与水里游的构成一个完整的生物链,在这个链条中,生命的互相依存、互相防御、互相斗争在大自然面前是平等的,他的作品展示出一种大宇宙观和大生命观,这是难能可贵的。
  金曾豪的动物小说使动物的纯粹性文学性与儿童精神的丰富性纯真性达到了高度统一,又不失掉作家创作的主体性和艺术个性。书写动物幼年的可爱是这种审美选择的具体体现。小马、小狼、小狗、小孩子等等,幼年的动物与儿童一样,用小动物的童年生命发现儿童的精神生命,再现人类的童年生活图谱,仿佛回到了人类久远的原始蛮荒时代,神秘危险而充满童真童趣,展现了极为丰富的童年梦幻。《义犬》是一只叫黑豆的小狗的成长史,小狗黑豆从小失去母亲,它与哥哥相依为命,先后遇到的两个主人对它都比较友善,但是,这两个主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最后在新旧两位主人火并中,黑豆躺在了两位主人的枪口下,血泊中的黑豆眼里充满困惑和泪水,它不明白人类社会的爱恨情仇为什么会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的困惑是通过儿童对成人世界的深刻思考,批判了人性的丑恶和成人社会的凶残。母爱是人类童年的港湾,动物小说亦不可避免地要写动物母爱的独特表达方式。《独狼》中蛇生崽难产,便用牙齿咬磨一块竹茬,把竹茬咬锋利之后,自己拼命冲向锋利的竹茬,竹子便如手术刀般割开腹部,蛇产下子嗣。这种传奇的自杀式的产子方式,无论蛇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而做,都令人不自觉地感受到繁衍后代的母性自我牺牲的精神与高贵的灵魂。
  在人与动物交流中,金曾豪动物小说也表达人类对动物深情厚爱,在这种情感中儿童的生命往往能与动物的生命本能地联系在一起。《天堂之鸟》中,丹顶鹤大顶子的长喙断了之后,无法进食,生命危在旦夕,一名老者和动物医生特意从城里定制了一个金属的喙给大顶子接上,这只高贵的大鸟由最初的不习惯,到慢慢可以进食喝水,过正常的生活。这种不经意的文笔一方面表现了人类对动物的人道主义关怀,另一方面写出了作为动物求生的本能和顽强的生命力,一种自强不息的精神追求很容易感染读者,这是金曾豪动物小说独到的审美追求和价值取向。强化了作品的艺术表达效果,避免了单纯介绍动物知识科普化的情节硬块。为了保护孩童纯真的心灵,金曾豪小说中动物之间的打斗、人对动物的虐杀、动物与灾难的抗争这样激烈的场面,也写得平静淡定而从容。作家富有神韵的文化个性体现在小说语言上,便是那种不事雕琢了无痕迹,自然朴实,情感细腻,与儿童的思维语言有一种天然的沟通能力。在动物小说的语言上内置了巨大的文化凝聚力,节奏明快蕴藉。“鹰的空中绝技把公狼的神经崩的生疼”(《独狼》),“牛们的想象总是很和平的,美好的,还有一种庄稼汉的浪漫”(《青角》)。激情而富感染力的语言,营造了一种意境、情调与温情,与情节关系不大,没有波澜起伏的线索,叙述的情感却真挚饱满细腻,美轮美奂,每一个词语都参与了动物生命的诞生。在评论家方卫平看来,“金曾豪在动物小说创作方面显示了良好的艺术分寸感和相当纯净的美学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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