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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建立中国大学的独立与自信_中国大学的独立与自信

发布时间:2019-07-13 03:54:52 影响了:

  办大学,借鉴国外容易,坚守自家特点反而更难。去年春天,清华大学轰轰烈烈地庆祝百年华诞,我未能免俗,应邀撰写了一则小文,不过,唱的基本上是反调。此文大意是:“走向国际”,并不一定就是“迈向一流”。二者之间,确实有某种联系,但绝非同步,有时甚至是风马牛不相及。改革开放三十多年,若讲独立性与自信心,中国学界不但没有进步,还在倒退。
  我们是否过于委曲求全,乃至丧失了自家立场与根基?
  依我浅见,大学的一大特点,在于需要“接地气”,无法像工厂那样,引进整套设备;即便顺利引进,组装起来后,也很容易隔三差五出毛病。有感于此,对眼下铺天盖地、不容置疑的“国际化”论述,我颇为担忧。比如,以下几个口号,在我看来属于认识上的“误区”,有澄清的必要。
  第一个误区:办大学就是要“与国际接轨”。可国外著名的大学并非只有一个模式,那么到底要用哪个“轨”,怎么“接”?认真学习当然可以,也很应该;但“接轨说”误尽苍生。某大学校长主持汉学家大会,说“我们也要办一流的汉学系”。初听此言,啼笑皆非——本国语言文学研究和外国语言文学研究,岂能同日而语!不过,这位校长并不是美丽的“误会”,倒是说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今天的中国大学,正亦步亦趋地复制美国大学的模样。举个例子,几乎所有中国大学都在奖励用英文发表论文,理科迷信SCI,文科推崇SSCI或A&HCI;聘任教授时,格外看好欧美名牌大学出身的;至于教育行政官员,更是开口哈佛,闭口耶鲁。
  第二个误区:办大学就是要“强强联手”。据说要建“世界一流大学”,最佳途径就是强强联手;因为,各种数字一下子就上去了。幸亏还没把北大、清华合起来。大学合并,有好有坏,但“强强”很难“联手”;一定要“合”,必定留下很多后遗症。过多的内耗,导致合并后的“大大学”需要10年、20年的时间来调整、消化。需要的话,强弱合并还可行。因为,大学需要有主导风格,若强强合并,凡事都争抢固然不好,凡事都谦让也不行。
  第三个误区:办大学就是要“取长补短”。办大学,确实不能关起门来称大王,要努力开拓视野,多方取经,既借鉴国外著名大学,也学习国内兄弟院校。只是因为有各种评估及排名,这个“取长补短”的过程,不知不觉中演变成缺什么(专业)补什么(专业),最终导致自家特色的泯灭。不要说异彩纷呈的国外名校,比起上世纪30年代的北大、师大、清华、燕京、辅仁、协和(仅以北京地区为例),今天的中国大学,大都过于“面目模糊”——各校之间的差别,仅仅在于“级别”、“规模”及“经费”。让人担忧的是,这个“整合”的大趋势还在继续。
  第四个误区:办大学就是要努力“适应市场需要”。学生选择专业,有其盲目性,这可以理解;更可怕的是政府缺乏远见。在我看来,无论请进来还是送出去,都应该考虑国家需要——凡市场能解决的,不要再锦上添花。每年都有留学生拿中国政府的奖学金,进就业前景好的商学院或法学院。这实在不应该。欧美也是这样,政府或大学的奖学金,不是奖励选择热门专业,而是用来调节社会需求的。你学古希腊的哲学或文学,就业前景不太好,但又是整个人类文明必不可少的,那我奖励你。同样道理,用国家经费送出去的留学生,也应该有专业方面的要求。
  第五个误区:办大学就是要多跟国外名校签合作协议。恕我直言,很多协议属于空头支票,签了一大堆,很快束之高阁。所有的“合作”,必须落实到院系才比较可靠;而其中最为实惠的是“互派学生”。但这有个前提,得有经济实力支撑。北大中文系颇为“矜持”,不轻易签此类双边协议:一是有自信,愿意保守自家根基,很不喜欢那些故意自贬以讨好外国教授的说法;二是若无奖学金,让学生自费到国外游学一年半载,贫穷子弟做不到,很容易引起同学间的攀比。
  作为中文系教授,面对浩浩荡荡的留学大潮,这些年,我不得不再三辩解:不同学科的“国际化”,其方向、途径及有效性,不可同日而语。自然科学全世界的评价标准接近,学者们都在追求诺贝尔物理学奖、化学奖;社会科学次一等,但学术趣味、理论模型以及研究方法等,也都比较趋同。最麻烦的是人文学,各有自己的一套,所有的论述都跟自家的历史文化传统,甚至“一方水土”有密切的联系,很难截然割舍。而人文学里面的文学专业,因对各自所使用的“语言”有很深的依赖性,应该是最难“接轨”的了。
  所以,文学研究者的“不接轨”、“有隔阂”,不一定就是我们的问题。非要向美国大学看齐,用人家的语言及评价标准来规范自家行为,即便经过一番励精图治,收获若干掌声,也得扪心自问:我们是否过于委曲求全,乃至丧失了自家立场与根基?
  “留学之目的,在于为己国造新文明”
  讲几个小故事,你就可以明白当下中国的情势以及我的心情。
  10年前,我在台湾大学教书,推荐一台大中文系毕业生到北大读研。这学生兴冲冲来了,可一个月后“打道回府”;问她为什么,回答是:“刚到北大很兴奋,清晨散步,未名湖边书声琅琅;不过仔细听,怎么都是英语?要学英语,我干脆到美国去。”
  3年前,南方某大学下决心奋起直追,希望我帮助物色一外国教授,据说待遇很优厚。开始我很在意,觉得这是好事,应该玉成;可私底下的叮嘱,让我心都凉了——“最好不是华裔,要一看就是外国学者。”这哪里是挑学者,分明是选演员,才这么看重“镜头感”。
  两年前,我指导的博士申请某名校教职,得到的答复是:学校统一规定,只有在外国大学获得博士学位者可直接入职,本国大学培养的博士,再好也只能先当博士后。今年毕业的博士生,因到哈佛大学进修过3个月,求职时,总被问及他在哈佛跟某某教授学到了什么“真经”。学生很诚实,说仅仅谈了两次话,合起来不到3个小时。为什么不关心在北大的4年苦读,而专注于那蜻蜓点水般的“访学”?
  这不是三五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风气使然。记得我们曾嘲笑台湾的高等教育是:“来来来,来台大;去去去,去美国”;曾几何时,我们也变得如此不自尊、不自爱?
  为了配合《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的实施,培养各行各业拔尖的创新人才,国家留学基金于2007年设立了“国家公派研究生项目”。每年选派5000人,“攻读学位”与“联合培养”各占一半。选派的对象,虽以理工科为主,人文及社会科学也占了15%。这当然是大好事,我举双手赞成。北大因地位特殊,每年送出去200人左右;中文系实力雄厚,每年也能争取到八九个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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