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找出光着脚的人【你我都曾是光着脚的行人】

　　少年作家李明君的长篇小说《行人》封面有这样一句话：“你我都曾是光着脚的行人，周而复始地走在叵测的道路上。”不错，你我都是行人，无人例外。　　在《行人》中，我们看到这样一群性格迥异、命运不同的人：老张在律师事务所倒闭下岗后，妻子王霞跟他离了婚，投入到老年富商的怀抱，后富商因资助儿子黑社会活动而入狱自杀，王霞悔之已晚，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地步；之敬在父母离婚后，坚持陪伴在父亲身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仅在学习上发愤努力，考上了清华大学，而且成了老张的精神支柱，让老张走出低谷，重新开始自己的事业；芷澜由于年轻单纯，偏信王霞的一面之词，误入歧途，做了黑社会小头目甄至的女友，在被骗之后还不清醒，原本学习优异的她高考落榜，精神、身体上伤痕累累；甄至对班上女生林杨一往情深，但由于自卑而不敢表白，自暴自弃，在一条没有光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因欺骗不良少女小薇而被她报复，滑入**的深渊而不能自拔，走上了自我毁灭之路……老张、王霞、甄至、芷澜、之敬、姚远、林杨、小薇、王治，不管是青少年还是中年人，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都会面临着人生道路的抉择，而他们的选择，决定了他们人生的方向和结局。这不禁让我想起著名作家柳青的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李明君在塑造人物的时候，没有脸谱化，而是注重了人物性格复杂性、矛盾性的一面：老张虽然下岗，但责任心犹在，体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担当，他还不失年轻人的心态，上微博，在心情烦闷的时候，也会骂一句“××的”；王霞虽然势利，但也不失善良的本性，在事实面前，她蒙尘的心灵还是恢复了本真；作为主要人物之一的甄至，他没少做坏事，欺骗，抢劫，小偷小摸，滥情，但他也是个受害者：学校教育和片面的评价机制让他找不到自信，他爱一个女生而不能，混迹于不良青少年队伍中，内心时时纠结于对单纯、善良的芷澜的欺瞒，在芷澜美丽、善良的感染下，他也有向善的想法和行动，但积习难改，最后被毁……小说《行人》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功利的王父显得无情无义，但同样功利的王母还有一丝良善之心；为爱而被迫去KTV工作甚至去偷劫的芷澜遇到了KTV的老板伟哥和文哥，一个不闻不问，一个却默默关爱；同样是混混的王治与甄至性格不一样，同样是高中生的之敬和姚远命运也不尽相同……
　　与其他成名的少年作家差别巨大的地方在于，李明君关注的是当下的现实。正如他在自序中所说的：“在你们（中年人）极度渴望理解青少年时，一个青少年先来理解一下你们。”一般的少年作家，由于生活阅历的匮乏，他只能沉醉在自己的想象天地里，缺乏现实的根，他们“过度沉迷于虚拟华美，脱离实际”，“主人公个个‘很强很拽很不可一世’”，他们的作品“没有淳朴的农村描述，没有来自底层的表达，没有贫苦的人群和真实的苦难”。（李美花《网络、少年作家和他们的作品》）而李明君的作品中，金融风暴中下岗的老张，傍富的王霞，身处单亲家庭而自强不息的之敬，爱而不得最终误入歧途的甄至……这些都能在我们当下的生活中找到实实在在的原型，是我们身边的“这一个”或“这一些”。
　　李明君的小说语言充满张力和幽默。当芷澜第一次到KTV时，那些女孩眼睛为之一亮的同时也充满妒忌：“丑女1对丑女2说：‘这姑娘挺漂亮啊，到时候咱们只有看的份儿了。’2对1说：‘那可不一定，你瞧她的清高样儿，是放不下身段干不出和咱们同样的事儿的。’所有人都捂着嘴笑。伟哥看她们不识趣，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这样的句子在小说中随处可见。作为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李明君在语言上的功力和写作上的潜质确实是不可小觑的。
　　（作者单位：湖南艺术职业学院戏剧系）
　　（《行人》，李明君著，南方出版社2012年8月出版，定价：29.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