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发言稿 > 草原歌曲 [阿日迪的草原]
 

草原歌曲 [阿日迪的草原]

发布时间:2019-04-01 04:03:25 影响了:

  一下飞机就闻到了家的味道,是青青草和刚下过雨的新鲜泥土混合的味道,沁人心肺的味道,霎时我感到浑身轻松,轻松得要飘起来似的。踏上阔别十几年的故土,不由得从鼻子酸到了心里,在我模糊的眼前晃动着很多人的影子,我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那些不争气的东西老老实实呆在我的眼里。哥哥冲上来紧紧抱住我,好久不想松开,那由鼻子到心里的酸楚,此时都聚集到了我的喉咙,使我不能言语,十几年的思念像是开了闸的水,一涌而下,再也无法控制。
  许久,哥哥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啦,好啦,我已经感动得不得了啦,看,眼泪都出来了,我们都知道这是我们家的大小姐,是你的亲妹妹,嘻嘻。
  哥哥转过身去用湿润的眼睛望着身后大腹便便却掩饰不住她的娇美的女人说,你嫂子腆个大肚子要生老二了,还非要来接你。我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表示亲近。嫂子笑嘻嘻的怪说道,这个力度和刚才的差距很大啊……她轻描淡写的几句玩笑话使我破涕为笑。
  嫂子拨通电话,脸颊挂着两个小酒窝亲切地叫了声,妈,小妹平安到达,正往回赶呢!
  穿过市区,街道两旁的大小平房都消失了,宽敞的水泥路,林立的楼房,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和繁华的街市,川流不息的车辆,记忆中的影子全然不见了,穿过这变得陌生,而又非常亲切的小镇,赶往我草原深处的家。
  哥哥说,看见没有,那边的砖房,那个就是了。顺着二哥指的方向,远处依稀可见的红瓦房,旁边转动的风力发电机,映入我的眼帘,那就是我日夜思念的家。
  车从山坡道疾驰而下,车轮卷起尘土飞扬,弥漫的黄尘紧紧跟在车的周围。
  疾驰的车戛然而止,我顺着车的惯性向前一冲,抬头一望的瞬间,望见那车前十几米远的路旁, 颤颤巍巍地站着一位被体态丰腴的少妇搀着的瘦小老妇人,那是我日思夜想的阿日迪(鄂温克语奶奶),她盼子心切,蹒跚着步伐走出几里地,在炙热的阳光下等我归来。
  我们久久对视着,泪水滑出阿日迪塌陷的眼窝,滑到阿日迪微微颤动褶皱了的唇边,咸咸的味道也源源不断地渗进我的嘴角。我抱住阿日迪瘦弱的身躯,吻着阿日迪已经皮肤褶皱的汗津津的脸庞,我紧闭双眼在阿日迪身上寻找久远记忆中的奶香味儿。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好像是阿米韩(鄂温克语大伯)策马疾驰而来,离近了,我才清楚的看到眼前的壮汉是阿米韩家的大弟呼伦。
  呼伦跳下马扔掉手中的伞,抱起我使劲抡了一圈,放下后,左手放在胸前,滑稽地弯下腰,用夸张的语气说,我日夜思念的公主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又用力地紧紧抱住我。
  哥哥用接近呵斥的语气说,谁把阿日迪整这么远来了。
  嫂子用胳膊肘向后轻轻杵了一下哥哥,说,唉呀,唉呀,看把呼伦高兴的,快上车吧,大热天的,奶奶该中暑了……
  我问,阿米韩呢?
  呼伦说,腿受点小伤下不了地,在家等你回来呢。回头又对搀扶着阿日迪的小妇人说,快,扶奶奶上车。
  上车后,哥哥回头说,哈雅好久没见你,怎么又胖了啊,哈哈哈……这样下去小心呼伦不要你了。
  我说,是弟妹啊,长得真可人,哈雅只是笑而不语。
  阿米韩翘着淤青的脚,半倚着墙坐在床上,当我出现在他眼前时,这位当年响当当的草原壮汉,早已成了泪人。阿米韩张开双臂拥我入怀,我和阿米韩紧紧偎依在一起。
  阿米韩十三岁的时候爷爷病逝,那时爸爸十一岁,两个姑姑还年幼。爷爷去世后家里实在是没有劳动力,所以阿米韩小学毕业就不上学了,那时候雇佣羊倌儿还没兴起,大伯只能回家放牛牧羊。
  我刚出生不久妈妈没了奶水,便把我送到阿日迪家吃牛奶长大的。妈妈说我小时候阿日迪把我养得结结实实,白白胖胖的,非常可爱。阿米韩每天放羊的时候总是急忙抽空赶回来看我几次。
  阿米韩饱经沧桑的手用力地抚摸着我的头,现在阿米韩老了,双眉间紧锁着陌生的三道深深的皱纹,而黝黑褶皱了的脸上也不再那么朝气光亮了。
  外间一阵嘈杂,到啦,我的海归姐姐呢?随着声音进来了一个帅气小伙子,这是小时候和我抢列巴奶油吃的阿米韩家的小弟贝尔。
  贝尔手里摇晃着钥匙,嚷嚷道,呦唉,还这么漂亮啊,妈,瞧瞧,瞧瞧,你们的宝贝儿在这儿呢。他挠着头略带羞涩的表情站在那里,显得和我有些生疏。
  我跑出去,望着额尼亨(鄂温克语大娘)双手在身上搓来搓去,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我紧紧搂住额尼亨,额尼亨才用颤颤的声音低声嚷道,坏丫头,坏丫头,才回来,才回来……粗壮有力的双手温柔地敲打着我的后背。
  我五岁的时候,阿米韩才结婚,婚后不久那位大娘离开了人世间,原本沉默寡言的阿米韩,后来到了终日无语的地步,也不怎么吃饭,阿日迪也苍老了许多。
  而我在父母身边生活不习惯,因为不愿意上幼儿园而哭闹。这让阿日迪和爸爸妈妈束手无策。
  正在这时阿日迪捎信儿来说,把乌纳吉送回来,也许阿米韩的精神状态会好转些,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爸爸妈妈又一次把我送回阿日迪家。
  果然,我再次回来后,阿米韩的精神状态逐渐地好转了,每天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在草地上嬉戏,骑马驮着我一起放牧。我们的身边总是跟着阿米韩那条忠实的牧羊犬“巴日斯”。
  转眼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公社里要举行那达慕大会,阿米韩领着我去观看那达慕,在拥挤的人群里把我弄丢了。我在人群中大哭起来,卖汽水的阿姨看见了就把我带在身边,直到阿米韩来找我,我不知道当年汉话笨拙的阿米韩是怎么和那位汉族阿姨交流的,年底两个人就结婚了,她就是我现在的额尼亨。
  妈妈说,当时由于语言和生活习惯完全不相通,阿日迪坚决不接受,只好把我的爸爸妈妈喊回来磋商。爸爸在妈妈影响下两个人一致认为只要阿米韩愿意,就是件好事儿。
  额尼亨的妈妈则认为粗犷豪放的草原男子不会疼媳妇,怕女儿受气,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能拆散这对异族鸳鸯结合。
  在各种纠结中两个人还是走到了一起,额尼亨是个聪慧的人,当二弟贝尔出生不久时,额尼亨已经解决了语言障碍,基本上和阿日迪沟通顺畅,成了阿日迪精神世界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然还有阿米韩的,后来大家都认为憨厚的阿米韩有女人福。

猜你想看
相关文章

Copyright © 2008 - 2022 版权所有 职场范文网

工业和信息化部 备案号:沪ICP备18009755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