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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扶壁] 扶壁式挡土墙

发布时间:2018-12-27 04:04:16 影响了:

  当我寻找攀登目标的时候,在我的内心里会有着非常严格挑剔的标准。首先,意向目标需要有可以用眼睛观察到的未登路线。山不一定非是未登峰,但一定要特点明显。其次,目标山峰应该基本上有直上山顶的路线。第三,在文化方面有特色。我(和其他登山者)之前从来没有到访过。有时这些条件很难同时完全满足。但我心目中的完美目标应该包括所有这些方面。
  2010年,保罗・拉姆斯登(Paul Ramsden)和我一起计划了苏力马冰川北壁的攀登。这里有一条吸引人的如画般美丽的扶壁路线直通匀称的顶峰,我们从没去过地球的这个角落,世界范围来说也只有两次登山家到访的记录,并且都是由苏格兰登山家布鲁斯・诺曼德(Bruce Normand)率队完成的。
  事实上,正是布鲁斯2008年发表的照片,第一次提醒我注意到中国天山山脉的攀登潜力。在此之后,布鲁斯在2009年成功攀登的照片又进一步吸引了我们的视线。特别是一张由杰德・布朗(Jed Brown)拍摄的精彩照片深深诱惑了我们,让我们最终锁定了雪莲东峰和苏力马冰川这两个目标。它们都有清晰的扶壁路线,看起来能通过精彩的攀登直上顶峰。
  最后,通过一家喀什的代理机构,我们得到所有需要的许可,包括保罗・拉姆斯登、麦克-莫里森(Mike Morrison),罗布史密斯(Rob Smith)和我的一行四人,在2010年8月中旬抵达乌鲁木齐机场。
  乌鲁木齐的现代化水平和贯穿草原通往山区的收费公路带给我们不小的吃惊。我们曾天真地希望这里能有远离流行文化的传统生活方式,所以对现实中萌芽阶段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中亚地区传统游牧方式的并存感到少许的吃惊。
  车子开出800公里之后,我们到达了伊宁,街边美味的餐馆非常讨我们的欢心。在这里,发生了让我的攀登伙伴们乐不可支的事情,我在浴室里不小心跌倒了,重重地撞击了一侧的肋骨,在后面爬山时还不时感觉到痛。“标准老男人行为”,从此之后,保罗就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上了。到了第二天中午,好走的公路走到了头,我们来到了夏特温泉。这里有很多温泉。是按温度划分等级的。我们四个里面有三个可以做到在温度最低的温泉里把肩部以下浸到水里。麦克・莫里森,我一定要在这里记录一下,连把脚趾头放进水里也做不到。
  尽管这是个雨雾蒙蒙的下午,苏力马仍然时隐时现。驮行李的马队优哉游哉地前进,而我们在第二天午饭时分来到了。
  Igraldi迷人的夏季草原。在那之后很快下起雨来,很明显这不在我们意料之中。我的外裤理所当然还在马匹驮着的行李里面,其他人情况更糟糕,做饭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防雨措施。天色暗下来,我们四个却要走一段回头路去取自己的行李,因为马匹在那里不能前进了。
  幽暗天色中的喊叫声来自我们的向导Abdhul,他解释说有两匹马落入湖中,另外的人已经卸下装备回温泉云了。他向我们保证,离大本营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了。他没说的是。那些还待在大本营的人因为极度失温已经什么都干不了了。在搬运装备的混乱过程中,有一顶帐篷已经被支起来了,我以前从没看见过有人被寒冷和失温折磨成这个样子。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因为沟通不畅导致了误会,我们自己反倒没有大本营帐篷可以住了。
  好在第二天天空变得非常晴朗,我们晾干了装备,并能开始欣赏周围美丽的景色。Abdhul告诉我们,我们扎营的草原叫做Shpa Jak,意思是“健康之源”。很难再找到比这更像田园农庄的大本曹了。在我们下方仅有五分钟路程的地方,是雄伟的木扎尔特(Muzart)冰川,直通雪莲西侧的西壁,凯尔・登普斯特(Kyle Dempster)杰德・布朗和布鲁斯・诺曼德完成了那里的首攀,我和保罗找了一条路线来做适应。一般我们会选定比目标山峰低1000米左右的上升路线,住上几晚,再回到大本营,然后确定我们已经为目标山峰准备好了。以此为标准,我们爬了个5400米的山峰,并下降到5200米一个不错的宿营地扎营,又待了几天。觉得适应得差不多了,我们把最后的食物都拿出来享受了一顿大餐准备下撤。就在这时,开始下雪了。
  第二天早上,雪还在不停地下,我们此时正位于通向木扎尔主冰川的侧面冰川。大雪连绵不绝,能见度几乎为零。
  保罗先有了一次落入浅冰裂缝的经历。当我行进在他前方20米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糖一样的松雪猛地一沉,好像掉进了一个洞穴一般。下落了大约十米左右,我荡到了悬冰柱上,停了下来。在这么深的地方几乎没有光了,但是我知道下面有一道窄窄的雪桥可以承担我的体重。
  “松绳子!”我大声喊道,但是没有任何回音。我本能地意识到冰雪吸收了我的喊声。我安静地悬在一片黑暗之中。现在要完全靠我自己了。
  摘掉墨镜起了点儿作用,但周围还是令人恐怖的黑暗。吊在安全带上也很难受,悬垂冰柱上的水滴在一点点把我的衣服打湿。抓绒衣的帽子正好裹在脖子上,我感觉到了织物潮湿后贴在皮肤上的不舒服。衣服一旦湿透了就失去了保暖的意义了。在我上方是一堵冰墙,我们的七毫米绳子深深嵌入悬垂屋檐的软雪中。这是我35年攀登经历里的新经验。我不得不努力回忆当1969年我13岁时学过的裂缝求生技术。
  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不慎遗失了任何重要的装备,这趟旅途的任何攀登热望也就彻底熄灭了。我小心地把背包转到身前,像做特技表演一样把冰镐从包上拿下来并靠在侧墙上。我还悬在窄冰桥上方半米的地方,但至少暂时可以停在安全的位置。就完全别指望保罗了。我能想像到,这个家伙肯定正在琢磨这个见鬼的裂缝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非常愚蠢地用一小截黑绳把冰爪绑在了背包上。裂缝里又非常黑,解开这个结变得难上加难。雪上加霜的是,我的隐形眼镜虽然在看远距离时非常方便,但看近距离时却很模糊。我摘下了一只隐形眼镜,才能确定位置看清绳结。当我解下冰爪挂在安全带上以后,才算松了一口气。再把冰爪绑在靴子上还不能让它们掉下去更是费了好大力气。最后我终于准备好开始爬了,冲保罗喊道,“收紧!”什么反应都没有,只能听见冰柱上流水的嘀哒声。稍感安慰的是,当我沿冰墙向上爬的时候,绳子好像收紧了,最后我终于上到洞口,尽管狼狈但好歹可以考虑怎么才能从这个洞里钻出去了。抓住表面向上爬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只从排气孔钻出来的筋疲力尽的海豹。保罗说他也是这种感觉。我确定,掉进冰裂缝是个不值得被推荐尝试的事情。
  我们用了三天才回到大本营。这次海拔适应比已往验证了更多的东西。
  去雪莲东峰还要在雪中跋涉25公里,而苏力马冰川则更为易于进入,所以去爬哪个目标的决定变得很容易了。惟一的问题我们从没见过苏力马冰川的底部是什么样的,我们甚至连从哪条山谷进山也不知道。惟一能提供帮助的地 图在马匹落入水中的时候也遗失了。
  面对如此大的不确定性,保罗和我干脆放松下来享受美景。我们离开营地,重新趟过木扎尔特(Muzart)走廊的溪流,沿着一条美丽的山谷向上,在某一个地点,终于可以确定到达山脚下没有任何障碍了。这是个良好的开端。
  在苏力马冰川脚下的雪地里扎起一顶小帐篷之后,我们第一次有机会观察山峰的全貌。这是条艰难的混合路线,头半段是陡峭的冰雪路段,后半段是难度很大的岩石混合路线直通到顶。最令人心动的是
  座近5400米高的山峰竟然有这么大的岩壁,我们估计从底部到山顶的高差大约有1600米。
  “早上4点起床?”保罗问,“当地时间?”在地球上的这个地方,“当地时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维吾尔族人民使用当地时间而不是大多数中国人使用的北京时间――有两个小时的时差。在我们的旅途中既碰到汉族人又碰到维吾尔人的时候是很容易搞混的。当地时间也好,北京时间也好,我们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晴朗的夜晚之后,寒冷和霜冻降临到沉默无声的岩壁之上。晨光中,我们来到的第一段混合路线就是个难点。这种路线很难从下面判断难度。我开始领攀第一个绳距,麻烦立刻出现了。到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我的两个冰爪的带子同时松了。保罗漠然地在~边看着,时钟嘀嘀哒哒在响,我像只鹤似的立在冰面上,轮流固定好两只冰爪。当我完成了这些动作以后,我感觉自己成了在困难地形系冰爪的专家,甭管是在冰裂缝里面还是身处技术地形。不想再做重复动作了,我给每只冰爪都系上了安全结。无需赘言,后来它们再没松开过。我们仍是交替领攀,保罗领攀的一个绳距令人印象深刻。路线上的岩石很有意思,而在上面爬则很骇人。路线上有炭黑色的页岩。也有大理石碎片,这两种情况都很难做保护。保罗爬得很保守,小心翼翼地选择路径,爬过陡峭的岩石,翻到一个更为复杂的混合地带的下方。再往上,雪壁渐渐演变成了陡峭的冰壁,并且越来越陡,从窄的沟坡斜面直通到一个永久性扶壁的顶端。如此的陡冰坡非常折磨人,也很难提高速度。在某一个点,我掉落了一把主锁,它在接触冰面之前就迅速坠落,很快在视野里消失,令我不由得心跳加速。我们在山上的这些日子,雷暴每天下午会准时来访。今天的不幸之处在于当一场凄厉的冰雹不期而至的时候,我们正处于一道狭窄的沟槽里。冰雹沿着我们上方900米的冰壁倾泻而下。我正在顶端附近的保护点上。冰雹打落的声音就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在身旁呼啸而过,天空中全是被风吹起的雪。保罗刚好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只能缩在保护站上想像一下他在干什么。过去很长时间以后,冰雹才慢慢减弱。我们就在破碎的岩石间停了下来,扎下一个只能坐着的小小营地。天黑之前,云层短暂分开的间隙,我们发现自己和那些峡谷对面的未登峰处在同一海拔,这让我们备感欣慰。拂晓的阴沉引起了轻微的抱怨。保罗的后背一直疼,我的肋骨明显不舒服,还是因为我在伊宁那家旅馆浴室里那个不雅的跟头。我们来到了扶壁的顶端,眼前呈现出一片壮丽的景色。上方陡峭的岩壁令前进变得缓慢,我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登上一个雪冠,切过一段危险的横移来到一个容易放置冰锥的浅沟槽。从上面的路上能看到一块突出的悬垂岩壁,我们知道,那就是山峰项部的标志。
  保罗和我习惯于相对放松的攀登方法。我们乐于细细品味在山上的短暂时光而不必尽快地赶着上下。通常下午过了一半我们就开始寻找合适的宿营地。正在这时,我们发现在上方有一段陡峭的路线,可能直通顶峰。在这条路上要想找到个舒服的营地恐怕是不可能的。不过,也许这就是通向顶峰山脊的路,也许天黑前能找到一个吊帐的地方。诱惑太大了,我们决定如果有必要的话就爬到夜里。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前面的地形情况也不可避免地证实了时间的紧迫。狭窄谷底里陡峭的冰台阶极耗时间,再往前是混合攀登路线;每天必有的电闪雷鸣也到得更早,时间比以往更加紧迫。云层聚集,能见度降低,为电划过时,前方的冰雪被蓝光照亮,几乎同时,巨大的雷鸣在耳边炸响。大风仿佛同时从四面八方吹来,我们周围的石壁被淹没在雪花的海洋中。我们后悔没有在前面停留的地方早点扎营。想回头已经不可能了。夜幕降临,又是乌云又是大雪,根本不可能找到更好的路线了。探路频频受阻,前面的路线更为扑朔迷离,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也就是尽快找地方宿营了。
  选择有限,最后的扎营点位于个倾斜的突出岩点下的一个小冰阶。这里除了能避开倾泄而下的流雪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我们花了两个小时弄出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凹背座椅式的地方,保罗展开他的羽绒服,铺在那些凹凸的石头上。天气情况仍然很恶劣,我们决定随时保证关键装备干燥,一旦有必要可以马上方便地撤离,另外还穿上了所有的衣服和鞋子,没用睡袋。这个夜晚注定令人印象深刻。
  “你在干吗?你能老实待会儿吗?”保罗说得对,我一直都在乱动。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在尝试一个半倒立的新姿势,头在下方,膝盖和胳膊肘顶着斜壁。这样能稍微减轻我腿部安全带的压力,让腿部的血液能循环,像之前的努力一样,这个姿势还是没法彻底解决不舒服的问题。整个晚上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没完没了地动,试图调整到一个舒服的状态,保罗被我搞得不胜其烦。比较起来,保罗倒是一直待得很安稳。
  这个黎明异常壮美,天空一片湛蓝,我们陶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中。苏力马冰川位于山脉的最北侧,我们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夏特温泉和与之相邻的平原。
  向上看去,我们发现帐篷就悬在离顶峰雪檐的一个比较平坦的垭口仅25米的地方。在暴风雪中,就算只花20分钟去找个能逃离岩壁,整理出一块可以安放帐篷的地点也是不可能的。
  原本我们满怀期望想找到一条短山脊直通顶峰,可实际上却是一条长长的锯齿形雪冠。一个小时左右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完美的宿营地点。在那里,我们尽情享受了一个放松惬意的下午,喝喝茶,读读书,随意地看看风景。第二天早上,一道令人愉快的极为壮观的山脊雪冠直直地指引我们通向顶峰。我一般不会去描述下降过程,不过有必要说说这次下降时经过的南山脊,这里也从未有人到访过,走起来非常令人愉快,一直到我们被诱惑到一个向西的看起来很容易的雪坡,情况才变得比较麻烦。艰难困苦的冰壁下降和破碎大理石路面上的独自行进可以不说,只是,我又怎能不说,探险活动的成就感和在人迹罕至的地点完成新攀登的满足感是多么动人心魄、令人难以抵挡啊。
  离开了六天之后,我们终于又回到了大本营。令人兴奋的是,我们的向导Adbu旺端着庆祝的啤酒等待着我们。我们举杯庆祝,结果保罗受了本次旅途最严重的伤――扭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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