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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真实结局很恐怖 [论《红楼梦》中薛宝钗诗歌的禅趣之美]

发布时间:2019-01-27 04:15:17 影响了:

   内容摘要:薛宝钗的诗歌富于禅味,体现出了禅家的精神境界:随缘任运,超越人生大苦;心不妄动,坦然面对风雨人生;修心观性,精进不息。    关键词:禅宗 随缘任运 无念无欲 借物观性
  
   薛宝钗是个博学多才的人,《红楼梦》中直接提及宝钗论禅有几处,书中最早暗示宝钗对佛理禅学早有涉猎的是第二十二回《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谜贾政悲谶语》。读者大多将宝钗定性为封建礼教的卫道士与牺牲品,殊不知宝玉参禅的启蒙老师却是薛宝钗。宝钗在自己生日这样特殊的日子,她为自己,为宝玉,也为贾府上下几百号人点上《寄生草》这样一首充满人生幻灭感的曲子,说明她早已参透人生之幻。薛宝钗透露她的参禅体会独选宝玉,为何?在众人眼里,宝玉是个“性乖张,无故寻愁觅恨”的人,但宝钗知道宝玉的悟性极高。这一段文字写得极有深意,宝玉怪宝钗尽点一些闹哄哄无趣的戏,宝钗就此将了宝玉一军,说道:“你白听了这几年的戏,那里知道这出戏的好处,排场又好,词藻更妙。”宝玉道:“我从来怕这些热闹。”宝钗笑道:“要说这一出热闹,你还算不知戏呢。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一出戏热闹不热闹。是一套北《点绛唇》,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你何曾知道。”到底《鲁智深醉闹五台山》这出戏热不热闹?《寄生草》妙在何处?宝钗笑而不答。一则以宝钗的的身份以及她知道众人对她的期望,在为她庆祝生日的众人面前,她不能不有所顾忌,她不能毫无忌惮地点明《寄生草》到底妙在何处;二则以贾宝玉天性聪颖,悟性极高,宝钗知道只需点到为止。此时贾宝玉还未享尽温柔富贵乡,历经人间辛酸悲苦,宝黛爱情在吵吵闹闹中见缠绵,荣宁二府还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时,贾元春才选凤藻宫,衣锦还乡,风风光光地归省探亲,贾珍、贾琏、薛蟠等只顾百般作乐,一支《寄生草》却寄托了宝钗内心深处已经参悟人生聚散离合本无常。
   宝钗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禅理,什么时候喜欢上这首《寄生草》,从书中找不到现成的文字,但读者可以从宝钗看似富贵,却充满艰辛的身世中可推知一二:宝钗虽出生于皇商之家,她也不是没有烦恼痛苦的,父亲早死,母亲虽慈爱却不是能拿主意的人,兄长薛蟠经常滋事惹祸,在外面闹起多起人命官司,薛蟠新娶的夏金桂乃是一个泼皮无赖,把薛家闹得整天鸡犬不宁,到后来宝钗听从长辈的安排嫁给了宝玉,但宝玉婚后执意出家,宝钗遂落得“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的凄凉结局。
   但读者看到薛宝钗自始至终不是一个悲悲戚戚、郁郁寡欢、整天愁眉苦脸、哭天抹泪的人,相反,她的性格乐观开朗,不忧不惧,她处世既能入乎其中,又能出乎其外,从容淡定的人生态度令多少读者钦慕、心仪。造就她这种思想性格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宝钗的思想受到了中国传统思想诸多要素的影响,“她采取的是一种儒道互补的处世哲学。”[1]相对来说,儒家的遵守礼法、恪守妇德,道家的守拙藏愚、随分从时在她身上较为明显,而她从佛理禅学中体悟到超越现实人生的智慧书中有意写得较为隐蔽,只有细细地追寻品味书中的一些耐人寻味的情节场景才可以探求到她思想心灵的另一层面――用禅心关照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荣华富贵,知“本来无一物”,故不必为水中月、镜中花空劳牵挂,伤神耗力。由于宝钗用禅心关照人生,因而其人生可以收放自如、圆融无碍,无论人生遭遇怎样的风雨与变故,她都能宁静安详、处之坦然。
   如果说宝钗现实人生的种种不如意给了她参禅的机缘的话,那么,她不愿众人知晓她内心的真实情怀,是由于她在薛家、在贾府既定的身份角色、众人对她的既定的期望以及她不愿违逆众人的意愿所造成的,第四十二回曾写到宝钗诚心劝解黛玉不要看《西厢记》这类淫奔移人性情的杂书时,宝钗说她自己小时候也背着大人偷偷地看,后来被大人发现了,“打的打,骂的骂,烧的烧,才丢开了。”可见,从小家庭严格的管教,宝钗已经习惯按照大人既定的方向行事,她知道公开参禅论道是周围环境不允许的。她只是在自己无法排遣人生的苦难和悲剧时,会隐隐约约地流露出对禅的向往。宝钗参禅不同于宝玉,也不同于妙玉、惜春,这是和她特定的思想性格、家庭背景以及生存环境造就的。了解了宝钗参禅的诸多顾忌之后,我们就对第二十二回宝钗为何在宝玉参禅的态度上矛盾支离有所理解了,宝玉因听《寄生草》曲文,加之他夹在黛玉、湘云闹矛盾的中间左右不是,心生郁闷,一连写下几篇参禅心得,宝钗看了宝玉的偈后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人悟了”,但宝钗紧接着又责怪起自己:“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昨儿一支曲子惹出来的。……我成了罪魁祸首了。”当黛玉在宝玉的偈上又续了两句:“无立足境,方是干净。”宝钗又评价道:“实在这方悟彻”。于是又讲了禅宗六祖惠能大师悟彻的故事,其偈云:“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宝钗在宝玉、黛玉面前,俨然是他们的师傅、老师,如果不是宝钗已经深得禅理,宝玉、黛玉怎会俯首帖耳甘心做她的弟子呢?
   另外,宝钗也确有不赞成宝玉参禅的想法,宝钗参禅与宝玉有极大的不同,宝钗主张出世与入世原本就是圆融不悖的,“必出世者,方能入世,不则世缘易坠;必入世者,方能出世,不则空趣难持。”(《小窗幽纪》)禅宗六祖慧能曰:“佛法在人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是求兔角”。意思是说佛法从来不是空中楼阁,离开世间,放下世间,便无法修行。贾宝玉是要彻底做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出家为僧,放弃世俗的生活,抛弃家庭,抛弃名利,抛弃亲情;宝钗参禅与我国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禅修方式相吻合。宝钗参禅是将禅融化于世间,她并不是出家,或到寺庙禅房里打坐、念经、拜忏等做功课,而是在日常生活中,不断地观照自己身心的实相,在行住坐卧当中时时观照当下;宝钗参禅不离世间法,在禅境中超越苦难,净化生命、提升生命。
   宝钗参禅虽然较为隐晦,但仍然是有迹可循的,宝钗日常所作的诗歌其中不乏活泼的禅趣之美。薛宝钗的诗歌内容多以日常生活入笔,用禅理提升日常家居生活,从而构建出安于现实人生又超越现实人生的禅意人生。
   一.随缘任运,超越人生大苦
   薛宝钗的《临江仙・咏柳絮》寄托了宝钗随缘守分、坦然大度、超然于生活之上、无喜无悲的人生态度。柳絮是最轻薄无根令人伤怀之物,宝钗却能吟咏出洒脱自在来。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宝钗的咏柳絮词是在湘云、探春、宝玉、黛玉、宝琴写出咏柳絮词之后所作的,且看宝钗对众姐妹所作的几首咏柳絮词的评价:“终不免过于丧败。我想,柳絮原是一件轻薄无根无绊的东西,依我的主意,偏要把他说好了,才不落套。”无论是湘云的“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别去”,探春、宝玉的“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还是黛玉的“漂泊亦如人薄命,……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皆是在感叹命运无着落,青春易逝,漂泊不知何处,可是宝钗当头一问“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一般人总以为有是实在的有、无是实在的无,落入有见与无见的两端中。佛法以为“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所谓生是缘聚而生,灭也是随缘的。生的拥有与灭的消失都不过是一种假相。有,不是绝对的、永恒的有;无,也不是实在的无。因而我们不必为有而高兴,不必为无而难过,因为万物的自性本“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般若密多罗心经》)由此推进,宝钗的人生态度超越对立获得心灵和谐,摆脱束缚获得心灵自由,结束流浪获得心灵安顿。读者大多喜欢诗的最后两句“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殊不知宝钗能够有如此高迈的胸襟关键是她了悟了“缘起性空论”,故对待人生的聚散离合能够做到“任他随聚随分”。“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宝钗超越于人生苦难之上,她的人生之舞是那么的轻盈有度、优美飘逸的,这样的超逸使她不会在尘缘中纠葛沉迷,对待尘缘的聚合宝钗也就拥有了“任他随聚随分”的坦然。宝钗生活在凡俗的世间,这凡尘中从来都是“风团蝶阵乱纷纷”,而宝钗却从中获得了生命中最深刻的沉静,“送我上青云”,宝钗拥有了超然于命运之上的姿态,当生命拥有了“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这样的定力,那颗如如不动的本心就会“万缕千丝终不改”了。对于命运,她一任尘埃落满自己的衣襟。许多人大多把“送我上青云”解成薛宝钗贪图人世间的富贵荣华,其实非也,一个超越于物质和精神束缚之上的圣智之人,她的青云是指对宇宙大道的完全透彻,是获得了无漏智慧的绝对自由的境界!
   二.心不妄动,坦然面对风雨人生
   禅宗历史上有一著名公案:有幡被风吹动,因有二僧辩论风幡,一说风动,一说幡动,争论不已。慧能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人心在动!”[2]这则公案的禅意与薛宝钗的灯谜诗《松塔》有异曲同工之妙。
   镂檀锲梓一层层,岂系良工堆砌成?虽是半天风雨过,何曾闻得梵铃声?
   “禅定,并不是像木头和石头一样枯坐、死坐,而是要身心达到一种宁静清明的状态”[3]薛宝钗在这首诗中借物观性:人人都有真如妙性。真如妙性恒常湛寂,“岂系良工堆砌成?”岂是良工刻意镂刻而成?自性是心的本体,心是自性的作用。心是一个流动的过程,包含了善与恶、舍与执、迷与悟、菩提与烦恼。世人之心既是真心、清净、觉悟,又是妄心、染污、烦恼。无明烦恼与真如佛性同时具有。如果我们能很好地收摄我们的心,使其不妄动,就能达到涅�寂静的至高禅境。
   “虽是半天风雨过,何曾闻得梵铃声?”面对人生中风风雨雨,只有保持住本心,心不妄动,用正念镇静自己,才能身心解脱,消除烦恼。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这首灯谜诗体现了薛宝钗走过风雨和坎坷之后的淡定和从容,她淡定从容的定力是从喧嚣纷乱的红尘中来,在潮起潮落的人生戏台上,宝钗举重若轻,以一份洒脱娴静的心态来面对喧嚣的红尘。人生尽管多风雨,但坚强的薛宝钗用心不妄动的智慧“利剑”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三.修心观性,时时勤拂拭
   人的愚痴是有尽头的,这尽头就是开悟,而开悟之后的自律修行却是没有尽头的。确实宝钗的先天慧根和善根都很好,但宝钗对自己严格要求,从不懈怠,不放任自己,精进不息,时常检点自己的言行,珍惜自己的名誉,珍重自己的人格。如果说《松塔》是宝钗顿悟禅理的一时兴会之作,那么,宝钗的这首《咏白海棠》则融会了禅宗北派以神秀为代表的渐修法门。“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宝钗这种时时的觉醒、日常不退转地修心观性,在宝钗的这首《咏白海棠》中得以淋漓尽致的体现: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宜清洁,不语婷婷日亦昏。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是不是像有些评论者说的那样,宝钗像海棠花一样整天把自己深锁在深深的庭院之中,白天也要关上院门不与外人接触呢?这恐怕与书中描述的薛宝钗相差极大,书中宝钗不喜欢闷坐,她经常到园子里散散步,或去找姐妹们玩,那么,“珍重芳姿昼掩门”,到底该作何解呢?其实,宝钗“掩门”不是她家的大门,掩的是容易被污染、容易流于七情六欲、容易执着迷恋、容易颠倒痴狂的心门。世俗的欲念与生俱来,身陷其中就是人生的大苦。可是凡人不知,不以此为病,反以苦为乐。宝钗深知过度的七情六欲将会损伤我们的身心,使我们看不见清净本心,生命被空空的耗费。因此,她要“自携手瓮灌苔盆”,洗尽铅华见真性,“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秋天的台阶映出洗尽胭脂的淡影,滴满露珠的砌石迎来冰雪的灵魂。冰雪的灵魂是对世界冷静的透悟,克制了自我的攀援与执着。生命的超然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对自我的控制力,来自于精进不退的修持。“淡极始知花更艳”,洗尽繁华见真纯,洗尽内心的染污见本性,好一个淡极始知花更艳,正因为淡雅至极,所以才更显娇艳!
   “愁多焉得玉无痕”,这是宝钗对“贪嗔痴”三毒深刻的反思。脂砚斋送林黛玉一个称号“痴颦儿”,正是由于黛玉对宝玉太过痴情,黛玉郁积在心底的愁苦太多太浓,以至于强烈的情感象冲破堤岸的洪水猛兽损伤着黛玉的脏腑,损伤着黛玉的生命,黛玉的眼泪变成了自伤的毒药。宝钗从中悟出了愁苦是戕害人性情乃至性命的罪魁祸首,我们每个人清净的本心本来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石,若染上“贪嗔痴”三毒,就会被深深地划伤,不再完美无瑕,变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欲偿白帝宜清洁,不语婷婷日亦昏。”白帝,一说是西方之神,秋神。其实,佛祖亦在西天,佛法亦是从西天传来,宝钗为何要回报“白帝”之恩呢?因为宝钗从佛法中深得妙理,“不语婷婷日已昏”,无需太多的语言文字来传达她心契禅理的微妙欢喜,正如“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惟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涅�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咐嘱摩诃迦叶。”(《指月录》)
   宗白华先生说禅是“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动静不二,直探生命的本原。静穆的观照与飞跃的生命构成艺术的二元,也是构成禅的心灵状态。”[4]静穆的观照生命正是薛宝钗这些短短的诗歌产生的缘起。尽管薛宝钗认为作诗不是她的分内之事,但是读薛宝钗的诗歌仍然能感受到精致而深邃的禅意。
  
   参考文献:
   [1]葛鑫.薛宝钗的处世哲学[J].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2001,(1).
   [2](唐)慧能著 郭朋校释.坛经校释[M].中华书局,2004,4.
   [3]赵红艳.人人都有一颗禅心[M].新世界出版社,2010,11.
   [4]宗白华.艺境[M].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10.
  
   刘琼,湖北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古代文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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