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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这路/“时势”与“搏命” 我的人生一路在修改

发布时间:2019-04-08 03:58:15 影响了:

  在人生意义的讨论中,人们常常提到“命运”问题。我对“命运”曾经有过几种认识:在我最“革命”时,我曾认为人是可以驾驭命运的;在我最消沉时,我又认为人不能与命争,命运是“上帝”的安排。而后,经过了现实中“命运”的几次转折以后,现在,我体会到,命运是与时势相连的;而我们应该做一个“自为”的人,在任何时势下都要自强不息。我对《中国青年》杂志今年第七期上顾礼俭同志所说的“人斗不过命”的观点有不同看法,想谈谈自己在人生道路上与“命运”的一番“小小搏斗”。
  我今年26岁。16岁那年,全国仍处于上山下乡运动的鼎盛时期。我和大多数青年一样狂热地追求着理想,高喊着激烈的革命口号,苦苦地哀求老师批准自己去东北生产建设兵团。离家时,我没流一滴眼泪,没有一丝痛苦,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刘海英(小说《军队的女儿》中的女主人公)的形象一直占据着我的脑海。
  到了兵团,我拼着全力和小伙子们比着干,忘记了自己是个姑娘。麦收时节,在场上干活时,我扛起200斤的麻袋上跳板,结果把腰闪了。面对繁重的劳动,我每天仍象小云雀一样嘻笑在人们中间。我确实认为“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时而幻想着“火线入党”,
  时而又写下几行拙劣的小诗抒发自己的情怀。但是,好景不长。在劳动中我看到:有些人偷懒耍滑,有的老职工往家里偷大豆、玉米和木材。我看到:会奉承领导的青年调到营部当电话员、售货员、广播员,低级一点的也把连队教员、炊事员、机务员的美缺占满。剩下我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人留在农工班中整年地采石、开渠、锄草、收割。我还看到了青年中的政治搏斗和生活搏斗。为了争夺权力,人们真象在战场上那样拚命角逐;为了争夺女人,男人们竟敢刀枪相见。残酷的生活现实把我弄得目瞪口呆。我的热情开始降温,我开始对现实不满了。我常常按捺不住内心的爱憎与喜怒,流露出对偷摸者的鄙视和对奉承者的轻蔑。就这样,我遭到了种种非议,什么“狂热”“屁事不懂”等等。我反遭到我所讥笑的人的讥笑。这些人的势力是那样强大,几乎使我陷于灭顶之灾。我彻底地消沉了。我总结了自己“遇难”的根源在于“祸从口出”。于是,我给自己下了戒言令:不说话,少说话。我不敢再随意发泄自己的不满,对领导产生不满时,我就强迫自己装聋作哑。我几乎把生活当成了一个纯技术问题来对待。
  当我第一次探亲回家时,我把目睹的一切向亲朋们痛痛快快地发泄了一通。可是不但没得到同情,大家反说我“偏激”“无病呻吟”“只看社会的阴暗面”,全盘否定我付出了代价才总结出的“社会经验”。一个月的探亲假实际成了长达30天之久的辩论会和批判会。我迷惘、调怅,怀着痛苦的心情再次登上了东去的列车,再也没有了第一次离家时的狂热,没有了理想与希望,只有消沉和失望。在火车里我哭了,从天津一直哭到山海关。车上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他们理解亲人间生离的痛苦,但他们不理解一个青年无路可走的痛楚。
  回到连队后,我继续当农工。我也仿效着我所轻蔑的人。我既轻视别人也鄙视自己。当我顶着“大烟泡”到地号里去脱谷时,我学会了偷懒,想方设法使机器超负荷,只要机器一停转,我们就可以休息烤火了。我也和其他青年一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唱“思乡小调”“离别歌”和“和尚小调”。用这些低沉的小调来排除一天的劳累,借酒来消除内心的苦闷。我佩服那些勇于与生命诀别的自杀者,我为他们唱赞歌。虽然他们逃避生活,但他们不苟且偷生。我不甘心就此安身立命,糊糊涂涂地混一辈子,然而又不知怎样大有作为,明明白白地度过一生。
  我开始考察社会,分析各种各样的人,既分析现实中的人,也分析小说中的人。我在现实中,在小说里寻找着自己。有时我认为自己非常象小说里描写的好人,有时又认为自己象小说中描写的坏人。因此,我看书的时候总是不得安宁,一会儿自我谴责,一会儿自我安慰。时间就这样打发过去了。边疆生活的第二年开始了。我对尘世仍不乐观,但我开始建立自己生活中的信念,决心与命运抗争一番。我选定了一条路一—劳动、学习,自强不息。于是,我又开始拼着命地干活,手上留下了割大豆的刀痕,腿上有着石头崩的伤疤。大豆地粘掉了雨靴的靴底,我就赤脚走在豆茬上。稻田里已结上一层薄冰,我毫不犹豫地跳进稻田去收割水稻。我的委屈和痛苦渐渐地消逝了,我的信心一天天坚定了。我自己搬进了存放箱子的房间,让家里人寄来了初中课本。我用一个大箱子当书桌,桌面上摆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我刚到北大荒时照的,满脸稚气、朝气蓬勃;一张是我一年以后照的,满面愁容、老气横秋。我就用这两张不同面貌的照片激励自己加紧学习。我在日记中写到:“虽然我年仅十七八岁,但我没有文化,已是时代的老太婆,将被社会所抛弃。”我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我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六九届初中毕业生。我们是前17年与后10年的分界线,正当我们小学毕业时赶上了*****,无奈,我们被历史性地抛落到知识阶梯的最底层。对自己的不满越强烈,我的学习劲头就越旺盛。我想,学到点东西总会有用的。社会是螺旋向上的。不管什么时候有用,哪怕只用一次,我也要学以备用,不能用时再学。开始,我偷偷地学,不敢让别人知道。我把作业寄回天津让家里人找人批改,然后再寄回来。以后,秘密传开了,我索性公开去请教连队里的老高中生。我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劳动、学习。有几个好朋友支持我,鼓励我。1972年7月份我被批准入团了。命运呵,第一次出现了较好的转机。但我仍不满足,我
  在渴望着……
  终于,我盼来了1973年推荐考试上大学的机会。连里共推荐5人,投票结果,我居第三名。我是理当有资格参加考试的,然而我却做了连里派系斗争的牺牲品。正直的人感到不公,卑鄙的人感到庆幸一—“我走不了,别人也别想走”。我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倒是张铁生的白卷给了我某种安慰。我想,连零分都可以上大学,参加考试又有什么用呢!接着,天津中专又来招生,我被无可争议地列入推荐名单。我带着并不愉快的心情回到家乡上了中专,因为我的目标是上大学。尽管如此,新的环境毕竟使我的心情开始好转了。我致力于学习,不参与任何人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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