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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在这路上_我们走在灵程路上

发布时间:2019-04-16 04:32:23 影响了:

  摘 要:小说《一天》以“繁复冗长”的话语讲述了冲床工张三自清晨至傍晚这一天的工作与生活流程。作者陈村巧妙地运用了画面移接的手法,将一天中清晨、上午、中午及下午四个时段分别对应张三人生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四个时期,在这荒诞的景象拼贴中展示出作为万千大众代表的张三一生的生命流程。“匡汤匡汤”的冲床,单调而烦闷,不仅销蚀了父辈的生命,磨尽了张三的年华,又将打磨尽下一代人的青春活力。然而,心怀恐惧的现代西西弗张三却以“被迫式自我陶醉”沉浸于“做工——吃饭——做工”的无尽循环中,以黑色的快乐把折磨当享受,勇敢地面对机器、经济权力和吃饭本身对人的奴役与异化。向死而生,以乐观的选择向着荒诞的人生微笑,显现出人的智慧与伟大,然而人生的末了来临时,张三留给我们的却只是惨然的笑。
  关键词:张三 冲床 匡汤匡汤 机器 做工 吃饭 活着
  文学创作上简笔与繁笔的关系,大家是不难明白的,即使不是文学创作,单就是一般生活习作、通信往来而言,也是极力要求言简意赅或是繁而不冗的。然而,我国当代知名作家陈村在他的小说《一天》中却一反常态讲述了一个名叫张三的普通冲床工一天的生活轨迹:早上起床,上工的路途,一天的工作和最后的下班。如此简单的四件事却占用了万余字的篇幅,不但语词繁复、 嗦,句式单调(通篇大量运用“是……的”),而且写作的语气也充满了孩童的稚气与天真;即便就内容而言也不无荒诞意味——一早起床,张三去上班时还是一个青春少年,傍晚下班回家,不单老婆已故,连孙子也已有了。这真让人纳闷:作者运用这样一种拙劣的创作形式,叙写一些流水般无聊的事,到底要言说什么?表现什么?主人公张三一天的琐屑之事与我们又有何联系?带着这些问题,我们不妨一同走进张三的世界。
  “三儿!三儿!”①天还没亮,母亲起来,热了泡饭,来叫张三。“张三睁着半只眼睛起床了,把左脚伸进卫生裤,右脚也伸进卫生裤,提着裤子站了起来。”接下来,张三便睁着半只眼睛吃完热的泡饭,又带着母亲装好的盒饭跳下“咯吱咯吱”的竹头楼梯,走过一段长长的弄堂,伴随着有轨电车“丁丁当当”的声音行进在去工厂做工的柏油路上。接下来到了工厂车间开起冲床,“匡汤匡汤”冲起别针头子来。再下来,吃过中饭,上过厕所,回到车间抹抹嘴,很高兴地坐在车床前的高凳上一直到上班铃响后,合上电门又“匡汤匡汤匡汤匡汤”冲起别针头子来。最后呢,张三眼睛有点花了,冲床突然不再“匡汤匡汤”了,徒弟把张三从高脚凳子上拉起来了,领到面包车里,敲起锣鼓送张三离开了工厂。下午下班了,张三光荣退休了。回到家了,母亲不在了,老婆也不在了,儿子结婚了,孙子也出生了,后来张三看着自己的两只手高兴地笑了。张三的一天也就完了。
  聪明的读者,读到此将作何感想呢?很显然,作者表面在叙写张三的一天,实则在一天中就写完了他的一生。小说巧妙地运用了画面移接的手法即以一天的四个时段——清晨、上午、中午、下午对应着人生的四个时段——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清晨时截取了张三少年时代第一天早起上班的图景,上午勾勒出张三青年时代的做工生活,而到中午、下午则着意描写了张三中年、老年冲别针头子时的情景。在这一天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三也就由稚嫩的少年变成为一个两眼昏花的老者。其手法可谓拙中藏巧、精妙奇特,具有很强的象征性与概括性。“冲别针头子这件事其实是很容易的,当初张三的师傅教了张三一遍,张三就学会了。张三一学会就开始冲别针头子,一直冲到今天还在冲,明天还要冲,冲出来的别针头子是很多很多的。”日子就由青年的一天天冲别针头子冲到了两眼昏花的老年,直至张三有了接替自己的徒弟。看来,张三的一生都是这平凡的一天的不断重复与循环。一天,张三人生中的任何一天;一天,更是他一生流程的高度浓缩。张三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可悲么?是的!然而更可悲的却是那代与代之间的复制与翻版。你瞧,张三出门时,接过母亲递给他的盛有饭的父亲用过的饭盒子,穿上父亲留下来的棉袄,又围上父亲留下的围巾,从此就再造了一个父亲的形象。张三冲别针头子时用的这部冲床是师傅的师傅留下来的。“冲床的冲头换过许许多多了,冲床还是这样一部,冲起来的声音还是‘匡汤匡汤’”。张三坐的那只高脚凳也是师傅留给张三的,“已经磨得非常非常的光滑了”。“徒弟把张三从高脚凳子上拉起来,张三就把这只高凳送给他了。”“于是,‘匡汤匡汤匡汤匡汤’……”面对此,我们该说些什么呢?在这永无止休的重复与循环中,我们直感到一种强力的驱使与吸引,一种异己力量的可怕而不可抗拒。那么,它到底又是什么?瞧啊,那台脱光了漆乌黑乌黑发出贼亮的光一直“匡汤匡汤”愚妄地叫嚣着的冲床呀!它“已经把师傅的师傅和师傅弄得不再来上班了”。如果说工厂、车间是人生的刑场,具有极强的向死性诱惑,那么,这台永不歇息的冲床与那只非常非常光滑的高脚凳便构成了碾磨人生的一个巨大碾盘,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年华都给它慢慢儿地在不知不觉中消磨殆尽,生命在这凳与床之间也只显得黯然无光。人是那么的卑微与渺小——存在即为冲别针头子!面对这可怕的机器对人的奴役与统治,想必深沉的作者也是难以用他老练的笔锋剖述下去的。因为越是老练便越感思索的沉重而无以起笔,于是便只好通过孩童式的稚眼与稚口,以繁复单调的语句述说着张三重复的一生,以形式的松散“稚嫩”遮掩了这份无言的痛楚,且孩童式语言的 嗦繁复不也正暗示出张三人生的重复与单调吗?“今天生活在昨天与明天”,千年如一日,没有变化!
  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在广漠的天地间为人类的存在寻求意义时,借荷尔德林的诗句说:“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但目睹完张三的“一天”,却着实无法让人体味到诗的意味,非但如此,反而更多了一份生存的恐惧与残酷:“张三冲起别针头子的时候思想是不敢开小差的,思想一开小差手就会伸到冲头下面,一伸到冲头下面手指头也就没有了……手指头伸到冲床的冲头下面被冲头冲掉是非常痛的。车间里有工友就是这样痛过的,张三看了心里就非常的怕了……所以张三开起冲床来是非常非常的当心,张三当心了以后,手指头就不会落下来了。”与此同时,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如此单调与恐惧的冲床工作却让张三到了痴迷的地步——“冲头冲在铁皮上发出来‘匡汤匡汤匡汤匡汤’的声音是非常好听的……张三听惯了这种声音就觉得没有这种声音耳朵里就不大舒服,就什么意思也没有了什么意思。”时刻都担心手指头会被冲掉,心怀莫大的恐惧,却又陶醉于冲别针头子,不冲就不自在,这真是难以置信的事实!这越发让人疑惑了:张三的生存为何会显现出如此的荒诞与悖谬?陈村摹写这样的生存悖谬到底意欲何为呢?其实,迷惑在文中早就显现出来了。早上离家前,“母亲要张三把饭盒夹紧了,饭盒打掉就没有饭吃了。没有饭吃是要饿肚子的,肚子饿起来人没办法顶得住。饭是最要紧的。”是的,饭是最要紧的!“母亲”的叮嘱不愧为世间最朴素最伟大的真理。“做人做到大人了,总要去上工的,不上工就没有饭吃,张三的女人也就没有办法拾着小菜篮头到菜场上去买小菜了。买小菜是要钞票的,买点好小菜就要有许多钞票。不做工是不会有钞票的。”“买米的钱也是张三赚来的……要赚钱的话早上就要早点起来,起来以后吃好早点心就顺着铁轨朝厂里走。”看来,工厂、冲床掌握着张三的粮袋,与面包相比,单调重复、危险与恐惧又算得了什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张三是被迫的。不过,虽是被迫,张三本人却又丝毫不觉得痛苦,反而迷恋冲床臻于痴迷忘我的境界,我们姑且就称其为“被迫式自我陶醉”吧。这可真是个既好听又多谬不可言的名词!最终解开这个谜底,还得从张三与这架机器“冲床”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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