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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末的回声 低回声结节

发布时间:2019-04-06 04:37:36 影响了:

  一  想来想去,那不过是一封信而已。唯一的奇特之处是:那是一封写给皇帝,而皇帝根本没看的信。  从这封信公诸于世后,史家们就一直忙个没完:信是用什么样的墨笔写的,是写成一份奏折还是一张大字报?它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试图上达天听的,通过礼部、吏部、翰林院,还是托关系走后门?那是一封怎样的信一一爱国主义的,民主反抗专制的,还是无理取闹的?皇帝为什么没看这封信,因为没功夫,不屑一看,或者竟是不敢看?所有的这些问题和对问题假设的答案,都让我们长了许多知识,懂得了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
  就像一阵季风,又到了这封信的诞辰,而且是100年诞辰。我敢肯定,人们会通过大众传播媒介再次获悉这件事情,同时获悉学者们、政治家们所给予它的新的时代意义。
  说到这里,读者已经明白:我是在讲“公车上书”。那封信就是康有为写的《上今上皇帝书》。
  就在这封《上今上皇帝书》传世不久,距今90多年前,在南京的“路矿学堂”里,有个瘦小的青年学生,正偷偷阅读这封已被“禁读”的书信。当他读到“今地球既辟,轮路四通,闭关未得,则万国所学,皆宜讲求……”时,心情激荡间,却突然听到一声呵叱:“你这孩子有点不对了,拿了这篇文章去看去,抄下来去看去。”
  这个青年学生就是鲁迅,呵叱他的是他一位本家老辈,那老辈要他抄了去看的“文章”便是大臣许应骙专门弹劾康有为《上今上皇帝书》的奏章。这份奏章说康有为“逞撅横议”,“袭西报之陈说,轻中朝之典章,其建言既不可行,其居心尤不可测”。
  比鲁迅稍晚些时候,在偏僻的湖南湘乡“东山学校”,又有个年纪更轻、身材却很高大的学生,也在油灯下一遍又一遍地诵读康有为和他的大弟子梁启超的文章。后来他在叙述自己这一段学生生活时说:“我写得一手好古文,但是我无心读古文。当时我正在读表兄送给我的两本书,讲的是康有为的变法运动,……这两本书我读了又读。我崇拜康有为和梁启超……”(斯诺:《西行漫记》)这个青年学生,就是毛泽东。
  当我试图重述整整100年前有关这封信的种种事迹时,不是别人,而是这两个当年的年轻人、后来的伟人,首先牵引着我,成为穿越历史暗夜的起点。难道冥冥中有什么深刻的意图,或者,竟像已经嚼烂了的历史名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我不知道。
  但确有一种意象抓住了我:世纪末的意象。那是100年前的一个世纪末,而今天,世纪晚钟再次敲响。总有什么可以接续起来的东西在。钟声是可以传出很远的,甚至可以穿越时间。100年前的那阵钟声,震醒了像毛泽东、鲁迅这样的年轻人,那么,它的回声,我们当代的年轻人再也听不到了吗?一个世纪末消失了,另一个世纪末出现了。只要是世纪末,就意味着困惑和在困惑中渐渐升起什么东西——例如,一群新人和一个新的世纪。
  二
  那是一个真正的世纪末。不仅是形式(时间)上的,而且是内容上的。当那个世纪末在时间上来临的时候,对国家是深深的屈辱,对人民是苦无出路的焦躁。同不断欺负我们的世界列强打了好几仗,但全部是败绩。最后,到了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
  甲午战争以北洋水师全军覆灭的败绩,以对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深深地留在了中国人的记忆中。整整100年了,中国的史家和艺术家仍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个故事,总有新的发现。而且,每一次新的发现,都强烈地刺激着中国人的心。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大清帝国在日本人面前一败涂地?由于慈禧太后把海军军费修了颐和园;由于北洋水师用了不妥的战术;由于北洋大臣李鸿章坚持“以夷制夷”的战略,因而耽误了战机……可能,所有这些我们已经耳熟能详的记载,都是战争失败的原因。
  在这些记载中,也有一些爱国者的影子晃来晃去,以证明着在那无边的世纪末黑暗中,还存在着良知和正确,例如光绪皇帝和他的师傅、当朝宰相翁同和。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世纪末,一个皇帝和宰相创造的光明,应该足以使那个世纪末温暖许多。
  但事实是,北洋舰队的成军,完全在慈禧太后垂帘听政的时代,自从光绪皇帝亲政后,直到甲午海战爆发,“我军未购一船”。
  《国闻备乘》对甲午战争有这样的记述:
  “甲午之战,实在就是翁同和鼓荡的。他是皇帝的师傅,光绪亲政后,他以军机大臣兼皇帝的老师,经常可以和皇上独对,其他诸大臣不能尽闻其谋。”
  “翁同和的手下,全是一帮子文人,如文廷式(珍妃的亲戚)、张謇等,都称翁为老师,日日夜夜都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要当上大官了。朝鲜事变后,就是这一伙人嚷嚷着要朝廷出兵。当时,李鸿章是北洋大臣,认为海军还不强大,兵器也不能比敌,不敢轻易就开边衅。于是文廷式恃翁之力,密通宫帏,让珍妃向皇上进言。珍妃没日没夜地怂恿光绪皇帝,把皇上说动了心,兵祸一下子就来了。”? 从这两段记载,人们很容易得 ?出翁同和不但忠诚而且无畏的结论。但问题却又不这样简单。还是来看看王伯恭在《蜷庐随笔》中记述的他的一则亲身经历吧:? “甲午战前,翁同和一力主战,?李鸿章言不可轻开衅端……我去见翁同和,向他力陈主战的错误。我想翁同和也是我的老师,他向来是器重我的。但翁同和听了我的劝说后,笑我是书生胆小。我说:‘临事而惧,古有明训,岂能放胆尝试?而且,我国无论兵器还是战法,都百不如人,不能轻率地决定开战啊!’翁同和说:‘李鸿章治军数十年,扫平了多少坏人啊!现在,北洋有海军陆军,正如火如茶,岂能连一仗都打不了吗?’我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今已知自己确实不如人,哪里有胜利的希望呢?’翁同和说:‘我正想让他到战场上试一试,看他到底是骡子还是马,将来就有整顿他的余地了!’”? 谜底终于拌落了出来。翁同和 ?所以主战,不过是要制造“整顿”李鸿章的“余地”。翁同和何以要跟李鸿章过不去呢?原来,在太平天国运动时期,翁同和的哥哥翁同书(安徽巡抚)在定远被围时弃城逃跑,犯了失守封疆之罪,而弹劾翁同书的奏章出自李鸿章之手。这一仇恨,翁同和居然记了几十年。? 读到这里真让人毛骨悚然。这 ?已经超出了大敌当前主战主和的问题,而是:在主战的说词背后,身为军机大臣的翁同和,于中日交战之际、国事成败之时,不顾国家安危,也要挟嫌报复,以私害公。以一个秉持国政之人而谋国如此,害人如此,其心肝实在是太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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