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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傻 [傻傻小季马]

发布时间:2019-04-16 04:37:35 影响了:

  我童年生活过的院子里曾住着一个小傻瓜,他叫季马。当然了,他不是住在院子里,而是与母亲一起住在30号公寓的二楼。她是一个非常古怪、沉默寡言的女酒鬼。  她的行为举止活像乞丐。但若仔细端详,你就会发现:她曾经有着一张十分美丽的脸蛋儿,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人间竟会有如此俏丽的女子。她很少说话,一开口就脏话连篇。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我只听她说过一次话。那次是家人让我去商店买酸奶。起初,我还一路磨磨蹭蹭,当我突然想起要做的事,气喘吁吁跑到商店门口时,发现商店已经关门了。当时,季马的妈妈正站在商店门口,用醉醺醺的双眼望着我,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脏话……此后我再也没听到过她的声音。
  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大家都叫她“烂鞋”。或许是因为她总穿着奇奇怪怪、补丁摞补丁的破皮鞋,要不就是烂靴子,看起来就像是缠着麻绳的草鞋。
  最初人们看到她时会说:
  “瞧,又是这个……她叫什么来着……总穿着她的那双烂鞋。”
  后来有人说:
  “瞧!烂鞋来了。”
  再后来,人们干脆说:
  “看!烂鞋婆娘来了。”
  用学术的说法这叫“借代”:以局部喻整体。比如说“喂,叫你呢,戴礼帽的!”如此等等。
  当时住在我们院子里的孩子们全都有借代称呼:“大力士”西夏,脸颊上长着一大块胎记的“花斑”费季卡,“鼻涕虫”菲利亚,还有非常爱说话、但又很讨人喜欢的“话痨”斯韦特卡—列切夫卡等等。
  我也在大约一年半的时间里有了个借代称呼。我的绰号是“薄荷”:父母从国外给我带回了几包薄荷味儿的口香糖,我用它组织了场十分巧妙的院落“宫廷政变”,耍了个小阴谋,清除了异己分子。苏联时期,口香糖还是稀罕物,在当地甚至能作外币使用,用它可以操控地痞流氓,形成院内帮派等等。比如说我给了“大力士”西夏一小片薄荷味儿口香糖,是为了让他当面给“鼻涕虫”菲利亚,好让“鼻涕虫”帮“两分学生话痨”做数学作业(“鼻涕虫”是我们当中的优秀生),最终的目的是想让我十分喜欢的“话痨”和同样很喜欢她的“花斑”费季卡商量好,让“花斑”把自行车借我骑一天。也许大家会问:直接把口香糖给“花斑”不就得了吗?真是头脑简单,异想天开。你们啊,根本成不了政治家,就如同“大力士”变不成“鼻涕虫”一样。大家想啊:“大力士”只了解“鼻涕虫”和“话痨”。是吧?而“话痨”只了解“鼻涕虫”和“花斑”。“大力士”不了解“花斑”,“花斑”也不了解“大力士”。我说的没错吧?而且“话痨”也无需了解“大力士”的任何事情,“花斑”也不应该了解“鼻涕虫”的情况。要知道,这些恰恰是我所关注的!我对所有的人都了解!就像凡托马斯法国文学和电影中的人物,一个带着面具的残暴的杀人狂。,佐罗西班牙文学作品中虚构出来的民族英雄。和施基尔利茨前苏联情报员。一样。
  大家想想,这里可采取各种行动的战略空间有多大啊!还在五年级时,我就开始整晚整晚地画一幅幅满是箭头的图,类似电视连续剧中睿智的密探用狂饮后颤抖的双手画的那种图。只不过我画的不如他们那么老练而已。
  大约过了一年半的时间,当我用各种计谋让所有的人都归顺之后,口香糖也用完了,而我也因此有了另外一个绰号:阴险狡猾的沃夫卡。
  我很难说清楚,这个称呼用的是什么手法:隐喻,拟人,借代,夸张,还是这些修辞手法的杂糅?
  小傻瓜季马大家都只叫他“季马”,甚至不叫“米佳” 俄文中德米特里这一名字的爱称是季马,米佳,季蒙。,也不叫“季蒙”。在这个简简单单的称呼中积聚了各种话语意象。
  一年四季,季马每天早上7点左右总会出现在院子里,晚上10点离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总是坐在院子门洞里的小长凳上,或是沙坑里,有时还会荡秋千。季马总是笑呵呵的。他长着一头黄发,块头很大、很壮,脸蛋儿红扑扑的,和妈妈一样漂亮。他的傻气只能从他那由于吃惊而总是略微张开的嘴巴中看出来。他眨巴着一双长着浅色睫毛的蓝眼睛,眨眼的次数很少,开合的速度很慢,如同乌龟爬行或是鹦鹉转身。有时他眨了左眼,却忘了眨右眼,要不就是:眨右眼却忘了再睁开,每每这时左眼就会连续眨上两三下。
  说不好当时季马有多大。可能不到二十,也可能有二十五了。可他的大脑智力却像五岁左右的孩子,而且说不定,他的大脑上还有个奇怪的洞洞或是什么东西。比如说:他可以念出声来,虽然是一个一个音节地念,但的确是会念的;或许他并不懂自己念的是什么,但是所有读过的东西他都能记得;又或许他都懂得,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而已。我们都喜欢问他:
  “季马,你多大了?”
  每一次他都有不同的回答:
  “‘西’ 文中单引号里的内容均为季马口齿不清说出的话。个月,”他露出了微笑。他从不大笑,只是淡淡微笑而已。
  有时他会回答:
  “三百多个花花年……”
  有时他会说:
  “一岁,一岁,还有一岁,”一边数,一边用手指比划着。
  大家都不笑话季马,甚至在心里对他怀着一种敬重。听到他荒唐的回答时大家都会哈哈大笑,但绝不是那种带着恶意的、挖苦的笑,而是赞许和鼓励的笑,就像是听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充满智慧的趣话。
  通常,根据一个人对待季马的态度就能判断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有时,别的院子的小孩儿会跑到我们院子来欺负季马。特别是临院的小男孩——谢廖什卡?德伦金,就是德伦,老来捉弄他。
  和其他有些痴傻的孩子一样,季马也有向人要东西的习惯。你一去院子里散步,他就会立刻跑上前来,微笑着说:
  “给我块儿‘弹’吧。”
  “没有糖。”
  “给我个‘线饼’吧。”
  “没有馅饼。”
  “那你就‘谁便’给我点儿什么吧!”
  “给你。”
  这是当时我们玩的一种游戏。名字就叫“‘谁便’什么”。不管得到什么礼物季马都会很高兴。所以,通常我们出去散步的时候都会提前从家里带一些“‘谁便’什么”的东西:小糖纸啊,铅笔头啊,一戈比硬币啊,一片干面包,一根小别针啊——什么都行。季马接过礼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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