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缀“老”的产生、发展及其演变规律] 词缀在英语中的发展

　　摘要:词缀是汉语中的一种重要的语法现象，在古代就已经存在。汉语中流传至今的典型词缀主要有“老”、“阿”、“子”、“儿”、“头”、“第”等，我们虽然对这些词缀非常熟悉，但是对于它们何时形成的，如何发展的，及其发展演变的来龙去脉并不熟悉。本文从语言史的角度探讨了“老”字的演变和发展，使我们对词缀 “老”有一个更清晰的认识和解读。
　　关键词：词缀 “老” 产生 发展
　　词缀是汉语中的一种重要的语法现象，本文试以“老”字为例，通过分析词缀“老”的产生、发展及其演变来总结和归纳词缀的一般规律及发展趋势。
　　一、 汉语词缀“老”的产生
　　“老”形容词，其甲骨文、金文字形如同一位长发曲背扶杖的老人。《说文·老部》: “老, 考也。七十曰老。”《论语·述而》: “发愤忘食, 乐以忘忧, 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其中的“老”用的就是这个意义。王力先生认为, 词缀“老”字就来源于形容词“老”字, 最初是表示年老或年长的意思。这种说法，在语言学界没有异议，但是“老”究竟何时虚化为词缀“老”，在语言学界是有争论的。
　　以“老师”为例，《史记·孟子荀卿列传》：“齐襄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此“老”表示年辈最尊，没有异议。王力先生认为，到了清代，“老师”的“老”才真正变成了词头。[1]这种说法值得商榷。《新五代史·杂传》：“其乐工舞郎，多教坊伶人、百工商贾、州县避役之人，又无老师良工教习。”这里的“老师”已泛指传授文化、技艺的人。
　　又如“老鼠”，《方言》卷八：“蝙蝠，自关而东谓之服翼，或谓之飞鼠，或谓之老鼠，或谓之仙鼠。”任学良先生说，四川的一些地区现在还把蝙蝠叫做盐老鼠，和《方言》是一致的，并且据此认为，“《方言》有老鼠的称呼，可见这个词头‘老’起源很早，而且一直流传到现在，真‘自有来矣’”！[2]
　　王力先生不同意任先生的观点，认为此“老”并非词头。《辞源》解释说：“按《释名》，老而不死曰仙，伏翼即蝙蝠，古云鼠所化，故有老鼠仙鼠之名。”[3]可见老是有具体意义的。柳士镇也认为，南北朝时期，“老鼠”一词常有沿用，但是多与老而成仙或成精怪有关，是有具体意义的。
　　那么“老”字何时成为词缀的呢？我们认为，“老”开始虚化应当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一方面，魏晋南北朝时期是社会大动乱的时期，同时也是语言大变革的时期；另一方面，从南北朝的一些“老”字的用例上我们可以观察到一点端倪。
　　（1）郭闻怒曰：“我兄老婢耳！门户衰矣！”（《晋书·王敦传》）
　　（2）老奴，汝死自分耳。（《三国志·魏书·王凌传》）
　　“老婢、老奴”都不是说老，可见它们的词汇意义已经在虚化了。孙常叙先生针对这一现象指出：“六朝时，‘老’已经有前缀化倾向。例如当时把俭朴吝啬叫做‘悭’，刘秀芝俭吝，常呼为‘老悭’”。[4]“世俗轻薄子，互相品目，辄有混号”，可见，“老”的词汇意义已经消失，因此我们断定南北朝是前缀“老”的产生期。
　　二、汉语词缀“老”的发展与演变
　　魏晋南北朝时期虽然出现了词缀“老”的语法现象，但是这一时期它的发展是很缓慢的，主要加在亲属称谓和人的名或字上。如：大丈夫岂当以老姊求名？（《晋书·郭奕传》）
　　到了唐代有“老鸦、老虎、老三”等，“老”附于和“年长和年老”无关的名物上，才应视为真正意义上的前缀，因此认为“老”直到唐代才完全虚化为词缀是比较可靠的结论。如：此是天上老鸦鸣,人间老鸦无此声。(唐顾况《乌夜啼》)
　　宋代洪迈已经看到了前缀“老”的语言事实，他在《容齐三笔》中说：“东坡诗用人名，每以老字为助语，非真谓其老也。如‘老濞宫妆传父祖’、‘便腹从人笑老韶’、‘老可能为竹写真’、‘不知老奘几时归’、‘曾使老谦名不朽’之类，皆随语势而然。”
　　清代的翟灏还指出了前缀“老”的语法意义，如他在对《容齐三笔》的按中说：“今朋友晤谈，庄称曰某兄，狎称曰老某，昉自此欤？但可、奘等皆其名之字，今则举系上字，又不相同。”但是，我们应当明白并不是所有带“老”缀的词都有附加意义，如“老虎”、“老鼠”等。
　　在新时期,“老”缀词有了新的用途，如:
　　A.老大———国有大型企业
　　老外———外资企业
　　老乡———乡镇企业
　　B.老记———记者
　　老编———编辑
　　老班———班主任
　　A组词是在汉语中历来就有,但是现在它们又被赋予了新的含义。这些词的词义在这里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这些词的新用法却十分恰当、形象:“老大”不是指在兄弟姐妹中排行最大的人，而是蕴含了国有大型企业在我国经济中发挥龙头作用的意义；“老外”不是指外行或者外国人，而是由于外资企业是由外商经营管理的,所以就形象得称外资企业为“老外”。B组词是由“老+新事物名称缩略语”产生的,这种“老”缀新用,新在内容上。同时,“与传统不同在于,这些单音节名语素(即“老”缀后面的语素)几乎全是简称”[5]也就是说,新用“老”缀的构词方式是“老+词语的简称”,而且简称往往是词语信息的焦点。
　　三、汉语词缀“老”沿用至今的用法
　　1.附着于亲属名词前，用作对人的称谓。如：时来运转，买田庄，娶老婆。（宋吴自牧《梦梁录》）现代汉语现在仍然使用这种用法，如我们经常使用的“老爸、老妈、老姐等。
　　2.置于一般名词前用来指称事物。如：一路秋山红叶，老圃黄花，破不寂寞。（《老残游记》第二回）这种用法现在仍然使用，如：曹禺《日出》第二幕：“老阳西落，砸的好心焦！”“老阳”即太阳。
　　3.放在单音节姓氏前或置于姓名的名、字前，用作自称或称让人。如：猴王喝道：“这泼魔这般眼大，看不见老孙。”（《西游记》第二回）这种用法也沿用至现代汉语，如公司的员工之间经常用“老李、老杨”等称呼对方。
　　4.放在动物名前，指称动物。如：老虎穴中卧,猎夫不敢窥。(宋苏辙《湖阳曲》)现代汉语沿用这种用法的词不多，只有“老虎、老鼠”等少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