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APS到ADS:俄罗斯水下武器探索全过程:俄罗斯PS烟黑盒

　　本刊一直关注俄罗斯水下武器发展，曾多次载文予以报道，但限于当时掌握的资料，故一些细节问题尚未展开介绍，本文则试图为读者呈现这一特殊武器起步、发展的完整过程―― 　　
　　研制水下武器的直接缘由
　　从沙俄时代起，塞瓦斯托波尔港就一直是俄国黑海舰队的主要基地，附近有许多大型造船厂和军事设施。该港所在的克里米亚半岛与身为北约前哨的土耳其隔海相望。1960年代以后，北约组织经常派遣蛙人潜入这一水域对当时的前苏联进行渗透侦察。为阻止这些活动，前苏联在黑海舰队组建了一支简称PDSS的水下特种部队，并着手为其研发新型水下武器。
　　这支部队专门在水下进行各种军事活动，必要时也会在滩头或陆上较短纵深内执行渗透、侦察和破坏任务，属于典型的两栖特种部队。考虑到两栖作战的要求，他们所用的武器必须同时兼顾水下和陆地两种不同的作战环境。而1972年前苏联定型的SPP水下手枪和APS水下突击步枪，就作战性能和细节设计来说，都是首屈一指的水下利器。特别是APS，成为此后多年全世界仅有的一种水下突击步枪，其创新性远远超越了同时代的设计理念，显示出俄罗斯在水下武器研发领域无可动摇的主导地位。
　　
　　承上启下：ASM-DT水陆两栖突击步枪
　　尽管APS水下突击步枪领先于世，但作为一种独特的新型武器，其存在根本的缺陷,主要表现在其专用的5.66×39mm MPS水下步枪弹长度过长，携带和使用不便，而且该枪无法在陆上使用，因为滑膛枪管射出的长杆形弹头在空气中无法保持足够的精度和远射能力，特别是该枪只能使用一种弹，不能使用俄军大量装备的5.45mm普通步枪弹。
　　解决该问题的最理想办法就是重新设计一种“一枪两用”式的武器――在水下使用专用枪弹，在陆上使用普通步枪弹。这一研制工作始于1991年，由位于图拉的炮兵工程学院负责设计，项目负责人是尤里・达尼洛夫教授。达尼洛夫并没有全盘推翻重来，而是在APS水下突击步枪基础上进行改进设计，研制出新枪与新弹。
　　新水下步枪被命名为ASM-DT，与其配用的水下步枪弹被命名为MGTS水下步枪弹，口径定为5.4mm。该枪最大特点就是在陆地上可以使用标准的AK74步枪弹匣和5.45mm步枪弹，实现了水下与陆上的通用。
　　新弹弹头为尖头小平顶圆柱形，长径比同样较大，以满足水下稳定性发射的要求。考虑到装填MGTS水下步枪弹和普通步枪弹的两种弹匣口部长度相差较大，新枪的弹匣卡笋座特别设计成了能够前后移动的式样，使用水下枪弹时将卡笋座移动到供弹口最后部；使用普通弹时要将卡笋座移至供弹口中部，后部缺口由机匣右侧一个向下的防尘盖遮住，确保陆上使用时污物不会进入机匣内部。
　　ASM-DT增设了护手，以便在陆地上使用时能更好地握持。由于普通弹的枪口焰较大，ASM-DT还增加了枪口消焰器，枪托也由APS的钢丝伸缩式枪托改为和AK74M一样的金属折叠式枪托。此外，该枪还可以安装可卸式多功能刺刀，护手下方可加装GP-30 40mm下挂榴弹发射器，机匣左侧增设了瞄具导轨，方便根据需要安装不同的瞄具。
　　根据测试，在水下使用时，ASM-DT的射击性能与APS基本一样，在地面上使用时接近AK74U步枪，但ASM-DT的长度、质量均超过了APS，弹匣也无法与AK74步枪的通用。当蛙人登陆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更换弹匣、调整枪械，这显然还不够方便。因此，在2000年以后，俄国又开始研制新一代两栖突击步枪，主要目标是减小全枪体积，增长枪管长度，同时最大限度地强化通用性，武器不作大调整的前提下，也能直接发射两种枪弹。在这种设计思想的指导下，最终诞生了更加先进的ADS两栖突击步枪。
　　
　　水陆两栖突击步枪的进一步发展：ADS诞生
　　ADS两栖步枪由KBP设计局负责设计。最早的样枪由ASM-DT改进而来，外观上的最大变化是变成了无托结构，有效缩短了全枪长，上护手位置增加了金属提把，机械瞄具设在提把上，提把同时还兼作光学瞄具的安装导轨。枪管前部周围也设有导轨，可以安装战术灯等附件，前握把采用模块式设计，需要时，可以更换成带GP-30榴弹发射器的一体式握把，更换一体式握把后，榴弹发射器与步枪共用一个扳机，通过利用机匣左侧、扳机护圈上方的选择手柄选择扳机发射步枪或是榴弹发射器。
　　不过，ADS两栖步枪早期样枪还是通过使用两种尺寸相差较大的弹匣来分别发射MGTS水下枪弹和5.45mm普通弹。另外，由于早期样枪只是在ASM-DT的基础上作了局部改进，ASM-DT的一些缺陷也沿袭下来，如其机匣很长，握把距离枪托抵肩部位较远，据枪时不够舒适；在使用水下步枪弹专用弹匣时，由于弹匣径向尺寸很大，在无托步枪上更换时很不方便，同时较长的弹匣也会抵到握持小握把手臂的小臂内侧位置。此外，弹匣卡笋座位置同样需要转换。所以该样枪只能算是对ASM-DT进行无托化后的一个中间型号，一些关键问题并未得到根本解决。
　　
　　重新设计水下枪弹：新弹弹头材料辨析
　　为了彻底解决两种不同尺寸弹匣带来的麻烦，实现弹匣的通用，KBP设计局决定抛弃超长杆形弹头设计，开发一种全新的水下枪弹。新弹在与MGTS水下步枪弹性能基本持平的同时，使其外形与5.45×39mm普通步枪弹基本相同，以便直接利用AK74的弹匣装填，彻底解决通用性问题，由此还可以明显缩短机匣长度并使枪管变长，以提高在陆地上使用时的射程和杀伤力。
　　KBP设计局设计的与5.45mm步枪弹尺寸相当的5.45×39mm PSP水下枪弹前后有2种型号，一种是早期型号。早期型号的弹头加工比较繁琐，加工精度要求高，尽管弹头不嵌入膛线，但发射大量枪弹时还是会对枪管阳线造成一定的磨损，这会对在地面发射5.45mm普通弹的精度造成明显的负面影响。为解决这个问题，KBP设计局对早期型号进行了改进，进而诞生了5.45×39mm PSP和PSP-U水下步枪弹，也就是最终定型的型号，其中PSP为普通弹，PSP-U为训练弹。
　　PSP弹的弹头结构和形状进行了进一步优化，弹头直径有所减小，弹尖处为一小圆柱体，顶面仍为平面，随后是2段相接的锥体，第一锥体锥角较大，长度略长；第二锥体较短，锥角较小，弹头下部为较长的圆柱段。该弹全长只有57mm，但弹头长度却达到了惊人的53mm。由于弹头直径有所减小，因此弹头长径比比早期型号来说是加大了，进一步提高了弹头在水下前进时的稳定性，同时提高了弹头的断面比能，增加了侵彻能力。另外，弹头的圆柱部位装有一个塑料弹托，发射时起到闭气和导向的作用。弹头飞出枪口后，弹托因受到的阻力更大而先行脱落。
　　关于PSP弹与PSP-U弹的弹头质量及弹尖材料，国外网站的公开资料似乎存在问题。资料称，PSP弹采用钢制弹头，弹头质量16g；而PSP-U弹为铜合金弹头，弹头质量8g。按理铜合金的密度普遍高于钢，但PSP-U弹头却轻于PSP弹头，这点让人费解。根据公开的实物照片，通过已知的弹壳尺寸，可以大致推算出这2种弹头的直径应该为4.6～4.7mm，而弹头全长为53mm，PSP-U的铜合金弹头接近8g是正确的。但PSP弹头若按普通钢的密度计算，则质量只有7.16g左右――由此产生一个疑问：资料所称“弹头质量16g”有误？抑或是弹头材质非普通钢？因此，我们还需接着往下分析。
　　从初速来看，PSP弹330m/s的初速和16g的弹头质量都是合理的，因为只有这样的能量才能确保在水下有足够的杀伤力。由此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PSP弹头并非普通钢制弹头，而是密度更大的材料。各种材料中，价格相对较为低廉且能在武器弹药中广泛使用的恐怕就是钨合金了。按其密度计算，也再次印证了PSP弹头只有采用这种材料，才能在尺寸有限的前提下达到这一质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PSP弹头在长度和直径都降低很多的情况下，而初速却和MGTS水下步枪弹差不多，并能保持相近的威力。
　　PSP系列枪弹通过高密度材料的使用，确保了弹头具有较好的断面比能，增大了侵彻威力，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弹头尺寸，使减小武器体积成为可能。
　　
　　“借壳”重生：新ADS两栖突击步枪登场
　　新弹的成功为新枪的研制铺平了道路。新ADS步枪于2009年7月份正式对外公布，并开始小批量提供给特种部队试用。
　　新ADS步枪绝大多数设计都源自A-91M突击步枪，外观类似常见的无托结构突击步枪。与之前的APS及ASM-DT水下步枪一样，其内部基本结构仍基于AK系列，但对导气装置等进行了重新设计，大量使用了含有玻璃纤维的聚酰胺材料，既提高了耐腐蚀性，也减轻了质量，改善了武器的外观和手感。同时新ADS步枪比较注重扩展性能，增设了多个安装瞄具和附件的导轨，同时护手和小握把设计成与榴弹发射器连成一体的结构，减小了武器体积和安装时的麻烦。
　　ADS步枪可选择单、连发发射，使用AK74的30发普通玻璃钢弹匣作为供弹具。机匣由钢板冲压而成，截面近似方形，内部加工有闭锁槽，供枪机闭锁。机匣内设有枪机和枪机框以及发射机构。枪机类似于AK47的，但开闭锁突笋设置在枪机机头后部较细的圆柱面上，而非AK47那样设置在枪机机头前部直径较大的外缘面上，这样可以降低枪机框高度，继而减小活塞与枪管的轴线间距，对连发时抑制枪身跳动较为有利。复进机为独立组件，由导杆、复进簧和复进簧帽组成，平时一般不分解。
　　发射机构直接安装在机匣中部，右侧设有较短的类似AK步枪的片状快慢机杆，自上而下分别对应保险、单发和连发状态。机匣最后部安装有聚合物制成的整体式肩托，高度适中，抵肩射击时较为舒适。机匣上方设有聚合物制成的一体式机匣盖。枪管口部装有消焰器。消焰器后部设有突起的准星座，因为照门安装在提把上，高度较高，因此准星座也必须设计得较高，但因其有较多的镂空部分，质量并不大。准星的设计与AK47相同，为可调节左右和高低的滑座式，准星护翼也是俄罗斯常用的双翼式样。准星座后部安装有较低的导气箍，其轴线非常接近枪管轴线，有利于提高射击精度。
　　导气箍后部并未安装活塞筒，枪机框上的活塞和活塞杆裸露在外。拉机柄装在活塞杆前部，可以向枪身左侧或右侧摆动，方便左、右手使用。向后拉拉机柄时，通过活塞杆带动枪机框/枪机向后，松开拉机柄则完成供弹并使武器处于待击状态。提把为顶面带导轨的整体式结构，照门设在提把后方，导轨上可以安装光学瞄具。
　　在枪管下方可安装榴弹发射器。护手左侧有供榴弹发射器使用的退弹顶杆和保险杆，扳机护圈内前部的弧形扳机即为榴弹发射器的扳机。这种一体式设计大大提高了枪械的整体作战效能，避免了下挂发射器拆装的繁琐和由此对精度造成的影响。有趣的是，护手左上方还固定有一个整体式通条，这种设计在当代无托步枪上是很少见的。
　　新ADS步枪还继承了A-91M突击步枪的前抛壳设计，但简化了设计，取消了A-91M的抛壳导管，弹壳直接从机匣右顶部向前抛出。但对于这一前抛壳机构，俄罗斯至今也未给出较详尽的结构原理图，不过从A-91M的分解图片上来看，其枪机框和枪机设计比较简单，比同样采用前抛壳技术的FN F2000步枪要简洁得多。前抛壳设计的最大优势，是彻底解决了无托步枪侧方抛壳易伤射手的问题。
　　除了上述设计特点外，新ADS步枪的导气系统还增加了调节功能，设计了水下和陆上两个不同位置，以确保武器在各种环境下的动作可靠性。
　　
　　值得借鉴：40余载不懈探索之路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新ADS两栖步枪将替代俄军以前所有的水下武器，真正做到无论水下、水上，只要一支枪就能满足基本使用要求。同时这种新枪能够有效应对点、面多种目标，提高了特种部队在复杂战场环境下的作战能力。
　　总的说来，该枪性能优越并且全面超前。虽然其武器和弹药系统的生产、装备成本相对常规武器偏高（比如按目前钨的市场价格，仅一枚PSP弹头成本就可能高达人民币数百元），但对于特种部队的“点穴”式打击往往能对最终胜负起到决定性作用这一点来说，仍是非常值得装备的。
　　就研制过程本身来看，无论是在现有武器基础上不断改进，还是大胆地抛弃和创新，以至借鉴和移植其他武器的成功技术，从APS到ADS长达40多年的发展道路，都留下了太多的宝贵经验，值得国内业界人士去研究和学习。
　　编辑/刘兰芳
　　
　　自左至右分别为：俄罗斯4.5mm水下手枪弹、5.66mm MPS水下步枪弹和7.62mm M43普通弹。与普通弹最大的不同是，2种水下枪弹均采用特殊的长杆形平顶弹头，尺寸较常规弹长得多
　　
　　分别配用2种不同枪弹的ASM-DT两栖步枪状态，与普通AK74突击步枪相比，ASM-DT两栖步枪的机匣相对较长。上为使用5.45mm MGTS水下步枪弹的状态，其装有可卸式刺刀、下挂式榴弹发射器和瞄准镜，为了减小后坐力，枪托底板上装有专用的缓冲垫。下为配用5.45mm普通步枪弹的状态，此时弹匣卡笋座前移，机匣右侧的防尘盖挡住了弹匣卡笋座后部
　　
　　使用AK74标准弹匣的ADS早期无托样枪。该枪是在ASM-DT两栖步枪基础上进行无托化设计而成的。图中可见其弹匣位置很靠前，与前握把距离很近，该枪可安装与小握把成一体的榴弹发射器与可卸式刺刀
　　
　　早期ADS两栖步枪，可以在枪口消焰器后部的短导轨四周安装多种附件
　　
　　根据目前公布的资料制作的早期（左一、二）和后期（右一、二）两种5.45mmPSP水下步枪弹三维外形效果图和剖面结构图
　　
　　PSP水下步枪弹、PSP-U训练弹外貌。可见新型枪弹外形与普通弹很接近，因而该弹可与5.45mm普通弹弹匣通用
　　
　　装有与小握把成一体的榴弹发射器的ADS两栖步枪，该枪于2009年正式对外公布。可见该枪外形更加紧凑，机匣长度比ASM-DT减短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