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动词重叠式使用的条件】 动词重叠的条件

　　【摘要】动词重叠式仍然具有典型动词的部分语法功能，也就仍属于动词。但动词重叠式的使用是有条件和范围的，语法界学者指出动词重叠式与动词基式在语法功能上的差异主要有四个方面（动词重叠式不能带数量宾语、动量和时量短语，一般不能带结果补语，重叠式能受表示程度浅的副词修饰，而动词基式则不能），本文试从动词重叠式的语义角度来分析这些现象。
　　【关键词】动词重叠式 语法功能 条件
　　【中图分类号】G62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2）06-0064-01
　　一、动词重叠式不能带数量宾语
　　看一本书 * 看看一本书 看看书 看看这本书
　　说明一个问题 * 说明说明一个问题 说明说明问题 说明说明这两个问题
　　从“看看这本书”与“*看看一本书”的合格性差异来看，动词重叠式的核心意义是强化主体执行动作或引起事件变化的控制力，量的表达是心理空间层面上的，而不是表示具体的动、时量。“一本书”这类结构确定了一定的量，“看一本书”是具有自然终结点的完成情状，显示了动量。“看看这本书”中的指示代词“这”使数量结构的自然量度弱化，从而使动作行为的自然终点成为背景，而且重叠式自身具有动量的意义，动量的显示是一种强制性的内部规定，排斥外在句法结构上对动作量的显性约束，所以“看看书、看看这本书”一类的动宾结构是合格的。“看看这本书”一类的动宾结构突出的是动作、行为、变化主体在动态的行为过程中的主观能动性和对时量的自控性，但动作行为的进行始终是朝向“这本书”自身所蕴含的背景终点的，不能超越这个自然终点，强调对特定对象施加主观可控制的特定的动作量，所以重叠式后可以跟表示泛指或有定的宾语，但不能跟数量宾语。
　　二、动词重叠式不能带动量和时量短语
　　放松一次 * 放松放松一次/看半天 * 看看半天
　　同动词重叠式不能带数量宾语相似，动词重叠式后不能跟强化量的动量或时量短语，因为动词重叠式本身也是表量的形式。除此之外，动词重叠式属于变化类动词范畴，表示动作从原形经过中间形式而变为结果的动态过程，是可延续的，而重叠式后跟动量或时量短语体现的是一种非持续的完成情状，与重叠式表示的情状相矛盾。
　　三、动词重叠式一般不能带结果补语
　　从动词的重叠情况及意义分析来看，重叠式是有界动词，突显的是中间形式或时段中行为、变化主体的能动性，但这种能动性也是朝向动作结果的。一方面，这一能动性其中隐含了对动作行为的期望值；另一方面，重叠式后不能跟结果补语，因为重叠式是有界的，事物或事物关系经过变化而成为结果，而且动词重叠式表示的动作、行为或变化是有向的，其变化的结果或是动作、行为的自然结果或行为发展趋势上的一种倾向性，或是瞬时动作的后续状态，又或是动词基式所表示的状态。例如：听得清 *听/听得清
　　但是有少数的例外情况，动词重叠式与结果补语共现。例如：
　　马锐仰头把乱糟糟的头发压压平/压压/压平
　　把溅到墙上的颜料擦擦干净/擦擦/擦干净
　　“压平”、“擦干净”都是动补结构，补语成分表示动作行为的结果，这一结构的语义表达突显的是结果的达成。而“压压平、擦擦干净”则是在动词重叠式之后加表示结果的补语成分，即无论是少量、反复还是短时，表明的都是动作主体执行动作直到产生结果。通过比较可以看出，使用动词基式与重叠式，从语用的表达功能来看，重叠式与结果补语的组合与重叠式同样具有缓和作用，语气比较委婉。就重叠式与重叠式所构成的述补结构来看，重叠式本身表达是有界的（有动作发展趋势所规定的结果），所以通常情况下重叠式是不能带结果补语的。这些例外也有其合理性 ，就是将内在的结果终点外化，整个结构与基式所构成的述补结构在语义上都是表达动作、行为或变化的结果。
　　四、动词重叠式能受表示程度浅的副词修饰
　　*稍稍动 稍稍动一下 稍稍动动
　　动词重叠式能受表示程度浅的副词修饰，而动词基式则一般不能。虽然不能受表程度浅的副词修饰，但是动词基式与重叠式大都可以受表程度深重的词修饰。如：
　　仔细看——仔细看看/认真观察——认真观察观察
　　这说明重叠式除了具有基式的语法意义外，附加了其他的意义，在程度量上有所变化。动词基式的量是隐性的，程度量也是如此，在语言表达中可以受表示程度的词语修饰。重叠式则显示出了较轻微的程度量，而且这一程度量主要是心理层面上的，可以在程度深或浅这两个不同区间中游移，突破了动词基式表示程度量的一些局限。重叠式表达的程度较轻的量，主要是主观意念的量，处于轻重两个极端之间的任何一点，所以其自由度和灵活性是较强的，既可以趋向强化也可以趋向弱化。
　　五、“不/没（有）”+动词重叠式
　　动词重叠式的否定很受限制，否定形式“不/没（有）+动词重叠式”一般出现于疑问句中。有的学者在阐述动词重叠式不能受否定副词“不、没”的修饰时认为动词重叠式表示的是一个动程，而“不、没”是用来否定动词的量的。本文认为“不/没+动词重叠式”一般是不能单独使用的，多出现在非实现性的条件句、疑问句（主要是反问句式）或叙述性的连动句中（较少出现于叙述句中）。动词重叠式的肯定形式在这些句中表达了委婉的语气，而否定形式只是语法结构上的否定，而内在的语义没有发生变化，表达连这一轻微、短时的动作行为也没有实施、发生，也就是说这一句法结构通过否定较少量来达到否定全部的效果，因此加强了否定语气。重叠式在叙述句（连动句式）、反问句及条件句中的否定常与其他副词组合，表示不满、责备、假设条件或加强否定语气。
　　“没（有）”否定动词重叠式时，“在句法上、语义上更受限制”，“有时与副词组合，不能单独修饰重叠式动词”（李珊 2003 p165）， 或是出现在连动句中（如“没出去走走”）。“没有不问问她是谁的”中的“没有不”，直接修饰重叠式动词的是“不”，而“没有”则是对“不问问……”的否定。“不”与“没（有）”的差异，在于“不”表示对主观意愿的否定，也就是说动作主体的能动性未发挥出来，所以多是表示责备、敦促的语气，而“没（有）”用于对客观事实的叙述，是表示对“已然”的否定。
　　祈使句的否定形式“别+V”，重叠式动词是不能进入的（*别听听、*别见见他）。“别”是对动作、行为或变化进行的强制性的外部禁止，可以对动词基式进行否定，而不能否定重叠式。这说明动词重叠式本身具有极强的动作、行为的能动性，外部阻力是不能产生效果的，所以说动词重叠式的意义对其使用起着决定性的制约作用。这一制约作用不仅表现在基式与重叠式的语法功能差异上，也表现在对句式的选择上。
　　重叠式动词虽然仍为动词，但是与动词基式比较，有许多语法功能差异，通过比较（主要在四个语法功能方面），可以看出这些差异主要与重叠式的意义有关。重叠式对句式的选择，显示出了重叠式在语法功能上受到的限制。
　　Ⅰ. 对于这一语法现象的发展趋向不属本文的讨论范围，故不作多论。
　　Ⅱ. 如“（也）不……就、没……就……、不……不、还不……、非……不”等结构。
　　Ⅲ. 如“就没……、怎么没（有）……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