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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杀|旌怎么读

发布时间:2019-07-16 04:08:18 影响了:

  刘尚文,女,原籍河南,现居广州,曾作过教师、公司职员。从事小说创作多年,作品多发于网络。现为自由职业者。  我问身边的朋友,三十年前的事可曾记得?朋友瞪大眼睛说,疯了?三个月前的事我都不记得。我又问道,五十年前的事呢?朋友说,有病吧你?五十年前我生出来没生出来还很难讲,即使五十年前人世间已经有我,我也不会保存那些鸡零狗碎的记忆,没有那么大的存储空间。我想了想,五十年对人生而言,确实是一段漫长的岁月,五十年沧海桑田,让一切变得不确定,包括记忆。可是,我要讲的事绝非鸡零狗碎,而是发生在建国初期的一桩凶杀案,一个貌若天仙的年轻女子在疯狂的屠刀下香消玉殒。这个案件当时在消息闭塞的农村也许没引起多大的轰动,但它被载入了地方志。
  县志里这样记载:李树岗一屠姓男子因怀疑女邻居哄骗其妻财物、教唆其妻不轨,在偶发事件刺激下将女邻居斫杀,并将女邻居三岁之子砍成重伤,此为建国后第一大案。
  事实上,这个被邻居“斫杀”的“女邻居”的命运,远比县志里笼统记载的悲惨、凄凉而令人唏嘘。有兴趣的朋友请调整你座椅的角度,坐舒服了,听我给你讲半个多世纪前发生在中原地区的一个传奇故事。
  我到那个叫李树岗的村子做过采访,当年亲眼目睹过凶案现场的人大多已经作古,健在的六人中,没有一个记得凶案发生在哪一年,但他们共同记得那天是腊月二十三,他们还记得,头天夜里刚刚下了一场雪,雪很白,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么白的雪,血溅在上面红艳艳的,把眼睛都刺痛了。
  我知道,那是1949年,县志上有记载。
  我最初接触凶案的故事,并非通过县志,是市统战部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知道我喜欢听故事,就作为一个传奇讲给我听。然而这个故事太沉重了,沉重得让我透不过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个民国年间的年轻女子常常走入我的梦境,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她凄楚的眼神穿透我的心灵时,留下了尖锐的刺痛,我便以梦魇的方式宣泄我的惊恐与不安。先生说我是鬼缠身了,可她怎么不缠别人只缠我呢?想必是有缘人。我决定接近她,了解她,记录她,于是我亲临她曾经的故地,访问她曾经的故人,取得了详实的一手材料。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告慰一个五十年前冤屈而不甘的亡灵。
  我想,我还是从1948年春天的某个日子讲起吧。
  那是凶案女主角出现的日子,她第一次踏进李树岗村,并在此落户。假如她不跟随丈夫吕有福带着他们一岁多的儿子来到李树岗,她的生命之花就不会在绚烂之时骤然凋零,那么,她的命运就会改写,可历史是残酷的,它不给任何人任何事假设的机会。
  那一天,是个晴天,没有一丝风,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大地。人们说那是立春后的第一个响晴天。熬过一个严冬的大人孩子都走出户外,到村中央的皂角树下晒太阳。“皂角树”是李树岗村的标志性景观,树下是村民们聚会的场所。皂角树很大,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四个人合抱那么粗,夏季里树阴很大、很浓,人们习惯到树下吃饭、乘凉、避雨,甚至午睡。到了冬天,它的叶子落光了,人们也还是习惯端着饭碗到树下吃。——村民们的活动场所往往是集开会、娱乐、就餐、休闲于一体的。现在,皂角树的枝条刚刚萌芽,一点也挡不住扑面而来的阳光。
  皂角树下的广场,临着一条通往村里的路。我在“皂角树下”花费这么多笔墨,是因为女主角第一次进村经过这里,村里大多数人目睹了她的芳容,仅仅是惊鸿一瞥,女主角的美貌就征服了村里的男女老少。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在接受我采访时说:“吕有福家从皂角树下走过时,全村人的眼睛都像花骨朵一样齐刷刷开了。”
  我在佩服老奶奶语言能力的同时,不免有几分遗憾——自己竟没有提前二十几年出生在李树岗村,否则也会亲眼一睹那个剪着齐耳短发,穿着藏青色云缎卡腰小夹袄、月白色西裤、白力士鞋,有着花一样容貌的小女子,那样在后来的采访中就不会发生啼笑皆非的事。
  女主角的外貌出现了不同版本,除了粉嫩的皮肤和苗条的身材没有争议外,她简直成了千面女郎。比如脸型,有说圆脸的,有说瓜子脸的,有说鸭蛋脸的;又比如眼睛,有说凤眼的,有说杏核眼的,还有说桃花眼的。甭管多大的争议,最终的结论只有一条:她长得很美,她的美是李树岗人有限的人生经验里没有见证过的,年画上也没见过。——她比年画上的仙女们现代、真实,因而加深了人们的新奇和亲切感。
  外出将近十年的吕有福因为带回一个漂亮媳妇一下成了村里的焦点人物。
  下午就有好事者打听到,吕有福不想在外边混了,城里的日子不太平,他这次是带着老婆孩子回来安家的,现在就在院儿里的一间偏厦,和他母亲同住。“院儿里”,指地主朱恒祥家的大宅院。朱恒祥是村里唯一的地主,所以他们家的大宅院也是村里唯一的大宅院,平日里,村民们私下提到朱家,习惯称“院儿里”。
  吕有福一落生父亲就死了,他母亲到院儿里给二小姐当了奶妈。二小姐长大后,吕母在后厨打杂,在朱家的帮衬下,拉扯大了吕有福。说起来吕有福也算是在院儿里长大的,并且还跟小少爷当过陪读,认识不少字,会算账,吕有福成年后就在院儿里扛长工。十六岁那年,他非要进城学相公,他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苦口婆心地劝阻,到底也拗不过他,吕有福带了一套换洗衣服就走了,这事可是伤了他母亲的心。此后,吕有福学相公出师当上二掌柜的,回家看母亲,他母亲还真执拗,就是不原谅他,自此母子的关系就淡了下来。吕有福后来也不常回家,逢年过节也不回。
  现在,吕有福回来了,而且回来的不只他一个人,还有老婆孩子。村民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人羡慕他娶了个美貌的媳妇,也有人指责他私自成亲,孩子都抱出来了才想起回家,没把他妈放在眼里,还有的说,媳妇第一次回来就穿双白鞋,啥意思?咒她婆婆早死?比较温良的村民是担心,担心吕有福那个一根筋妈不认这个漂亮媳妇。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看见,吕有福一家没住院儿里,而是住在村头破娘娘庙了。
  关于吕有福一家在娘娘庙的生活情形,没人清楚。他们在娘娘庙住了半年,土改就开始了。
  土改工作组进村后先调查、摸底,然后召开动员大会,再个别谈。他们最先解决的就是吕有福家的住房问题,谁也没想到,工作组竟然把屠广发家的东厢房分给了吕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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