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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奎松:很右的人觉得我“左”,很左的人又觉得我“右”:杨奎松其人其实

发布时间:2019-06-14 03:58:36 影响了:

  杨奎松的历史研究有点像刑警破案,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最后常常能够发现一幅让人吃惊的历史画面。  7月22日,北京798艺术区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一场名为“直面中国革命——杨奎松新书对谈”的活动在这里举行,吸引了杨天石、陈永发等众多重量级嘉宾的参与。
  对谈的“新书”,其实是历史学者杨奎松四部经典作品的合集,即《杨奎松著作集:革命》,包括《“中间地带”的革命——国际大背景下看中共成功之道》、《毛泽东与莫斯科的恩恩怨怨》、《国民党的“联共”与“反共”》、《西安事变新探》。
  著名学者李泽厚曾论断说,“影响上世纪中国命运和决定其整体面貌的最重要的事件就是革命。”而杨奎松的《革命》四书,所围绕的正是这个核心问题:二十世纪前半期发生的中国革命。
  在这个领域,杨奎松已经收获了至高的评价。比如,台湾“中研院”院士陈永发评价说:“杨奎松是目前研究1949年以前中国共产革命史最有成就的学者。”很多人开始把他与刚去世不久的著名历史学者高华并列,称之为“南高北杨”。
  有些读者们更喜欢另外一个说法,他们把杨奎松称为中国现当代史学界的“福尔摩斯”。杨奎松对这个通俗化的类比并不反感,他承认,自己的历史研究确实有点像刑警破案,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最后常常能够发现一幅让人吃惊的历史画面。”
  杨奎松今年59岁,这位面容清俊的学者,大学毕业后就一直从事历史研究。对他来说,“《革命》四书”是他个人研究生涯的半个总结。
  在这之后,他要全力投入到1949年之后的历史研究一一这是个更富有挑战性的领域,因为建国史研究远比革命史研究更困难。“一是档案资料太多,很难驾驭,没有办法全都看到。第二,它的禁区远比革命史更多。”
  南都周刊:这套书总题为“革命”,这个“革命”,并非特指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
  杨奎松:我的《“中间地带”的革命》,以及《国民党的“联共”和“反共”》,都是试图从一个更大的角度来看1920年代以来的中国革命问题,因此,在我的历史观察中,国民党和共产党都曾是中国的革命党,只不过两者选择的道路和追求的理想不同罢了。最后共产党胜了,国民党败了。
  南部周刊:您多次提到“革命史观”,它具体内容是什么,是不是现在史学界研究的主流?
  杨奎松:革命史观是相对于其他史观而言,如现代化史观、民族国家史观等。但革命史观其实也不尽然是大陆传统的阶级斗争史观,事实上国民党过去的史观,也是一种革命史观。只不过,在大陆过去讲革命,是从阶级革命角度着眼的,国民党则反对阶级革命史观,主张民族革命史观。因为改革开放,大陆的学界注意到了生产力或现代化进程的影响,特别是对传统的阶级革命史观提出了许多批评,认为它不能准确反映中国整个近现代的历史进程与演进的方向,于是一度热衷于建构一种所谓现代化史观,想要从现代化的角度、从生产力进步的角度来解构中国近现代历史,曾经形成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南都周刊:那么,您自己的史观是怎样的形态?
  杨奎松:我个人更多重视的是如何还原史实的问题,而不是史观的问题。我研究历史会本着两个基本的出发点:第一是“进化观”。这里包含两层意思,其一是我相信社会就历史的长期的发展过程来看,是进化的,而且是渐进的。短时间里,会有进有退,有急变有缓变;但从长期上看,历史是不会跳跃的,任何人为加速社会变革的尝试,都必须具有足够的社会发展的基础条件,否则是一定要失败的。其二是我相信人的成长是渐进的,由人构成的历史是渐进的,后人对历史的考察与研究也必须要与这一渐进的过程保持同一步伐,不能一成不变地看问题,也不能倒果为因地下结论。
  第二是“人性观”,我相信“人生而平等”,不止从权利的角度。即使从人的善恶本性的角度,也不应把历史人物简单地神化或妖魔化。没有人可以不犯错误一贯正确。同样,任何政治人物,无论其所作所为给后人的印象如何,他都注定有其和无数普通人_样,很生活化,甚至是人性的一面。
  南部周刊:所以不能超越历史阶段去看历史人物和历史问题?
  杨奎松:判断一个历史人物,必须要把他放在特定的历史条件和历史环境下来理解和观察,对其所作所为的因果认定,也必须基于当事人所处的特定条件和环境,不能超越历史局限或站在对立的立场上来讨论问题。我强调历史研究这样的出发点,中心目的就在于我希望能够做到我另外一个观点,就是客观。
  比如我们今天说谁爱国或者谁不爱国,说谁革命或者反动,都是因为我们站在某一种立场、某一种观点上,片面地那么说。最简单的例子,我们看国民党对蒋介石的态度。和他们看我们对毛泽东的态度,两边是完全一样的,我们看他们是妖魔,他们看我们也是妖魔,其实我们看我们的领袖,他们看他们的领袖,都是圣人,都是一样的。
  “任何—种形式的、斗争,都可能把人变成鬼。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没有哪个入天生就是坏的,也没有哪个民族先天就是恶的。”
  南都周刊:通过这种“客观”展现的历史,会不会跟以前呈现的历史有冲突?
  杨奎松:肯定跟传统的看法不会完全一样,但也不是绝对相反。我一直期望,包括跟我的学生也是这样讲,要学陈寅格,做到“同情之理解”。就是说我要对自己研究的任何一个对象,要努力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尽可能地做到换位思考,即努力尝试着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上来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么想?
  我写《国民党的“联共”与“反共”》一书,一个基本的出发点,就是想要努力去理解国民党为什么会“联共”,又为什么最后每每一定会走到“反共”上去?你抱着一种同情之理解的态度深入到国民党的史料中去,就不难发现问题之所在。我觉得,只要基于理解的态度,很多历史上的事情都是可以讲通的,也很容易发现那些被今人画上各种政治符号的历史人物,也是完全可以基于常情常理常识来了解的。
  南都周刊:看到之前有个媒体对您的采访,您提到自己的血型和星座,说个人的性格可能会潜移默化影响做学术的方式,这个细节很有意思。
  杨奎松:这是玩笑话。但我也确实想不大通很多事情。比如,周边有些做历史的朋友,平时也知道研究态度要客观、中立。真的研究一些事情的时候,就做不到了。不是说他们不想客观,而是很多人做不到。我过去和一些朋友一起做抗战史的研究,后来做着做着一些朋友就把自己的情感加进去了,抗战史的研究常常变成了反日声讨,对日本战争罪行和战争反省的批判,也变成了对日本民族“劣根性”的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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