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死疆场_疆场宿将,军旅春秋

　　盛夏的北京，风和日丽，景色宜人，到处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我来到董占林将军的寓所，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他身材魁梧，神采奕奕，虽经革命战争年代的艰苦磨练，脸上刻下了道道皱纹，但仍然精神矍铄，满面红光。
　　在战争年代里，他以坚定不移的信念、坚忍不拔的意志、非凡的胆略，运筹帷幄，指挥过数以百计的战斗，出生入死，经受炮火的洗礼，夺取了一次次的战斗胜利，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卓著的贡献。
　　董占林，1923年11月8日出生在河北省房山县镇江营村一个贫苦之家，小时当过长工。1938年参加八路军，194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过抗日战争，在解放战争时期参加过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参加过广西剿匪、抗美援朝、平息西藏叛乱和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他历任排长、连长、团长、师长、军长和兰州军区副司令员等职，1988年授予中将军衔，是十二、十三届中央候补委员，第八届全国人大代表。
　　
　　抗日战争第一仗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侵略者发动了侵华战争，人民大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在抗日救国的大旗下，团结抗日民众，与日本侵略进行殊死的搏斗。
　　1938年9月下旬，驻在河北省邢台县王快镇的敌人约两个大队的兵力，为了打击敌人的疯狂围剿，董占林所在的一团对其发起了进攻，决心歼灭该敌。战斗在上午7点钟打响，我军四连在进攻路上遭到了日寇抵抗。一、二排长相继牺牲，董占林所在的连已伤亡20多人，战斗打得越来越激烈。敌人的防御阵地终于被我军突磁了。董占林所在班剩下的6个人，仍在顽强抗敌，下午5点，无边无际的丘陵的群山闪着夕阳的光泽，地里的玉米、高梁、芝麻沙沙直响，零星的枪声偶尔传来，使董占林他们的追击笼罩着激烈而紧张的气氛。
　　当董占林他们在向前搜索时，突然从高梁地里跳出五六个鬼子来，我军战士们还没有米得及瞄准射击，他们就端着刺刀“呀呀呀”地刺过来，一场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开始了。
　　面对敌人，董占林他们6个人勇敢地冲上前去与敌人殊死搏斗。由于董占林年纪最小，还不到15岁，又连续作战，他们的体力消耗大，相继有3个同志倒下了，剩下的3个人仍然和鬼子拼杀在一起。这时，董占林的左食指被敌人的刺刀刺伤，鲜血直流，他忍着剧烈的疼痛，咬着牙，坚决和鬼子血战到底，经过几个回合，终于在战友的策应下把刺刀捅进了一个鬼子的胸膛。
　　正当董占林与鬼子血战的关键时刻，他们排的其他同志赶到了。大家怒吼着冲杀过去，把剩下的几个鬼子全部消灭了。
　　这一仗后，董占林的思想成熟了许多，对军人的理解更加深刻。他第一次和日本鬼子拼刺刀，第一次而对生与死的选择，想得并不多，只是想杀死
　　侵略者，保卫国家，保卫家乡，这就是他最初时对革命军人职责的理解和认识。董占林的手指负伤后，因为当时没有药，伤口感染，胳膊肿得像碗口一般粗，非常疼痛，卫生员叫来担架，要把他抬到老乡家养伤，他坚决不肯，非要跟着部队走不可。第二天行军时，他因伤口感染发着高烧，又跟不上队伍，连里决定用担架抬着他，整整抬了他11天，这件事使他深深地感到革命大家庭的温暖，同志与同志真是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啊!
　　
　　解放战争最后一仗
　　
　　1950年初，董占林所在的四○○团进驻西南边防龙州地区的水口关、平而关、镇南关、隘店关一线，执行保卫国防、清剿残匪的任务。
　　1月9日，桂西残敌国民党第十七兵团率一○○军军部、十九师、一九七师残部近万人，迫于我军的沉重打击，在十七兵团司令刘嘉树的指挥下，由靖西之平盂窜入越南边境，企图占据高平以北的地盘，保存实力，伺机窥犯我边境，但在法军和越南劳动党游击队的打击下，这股敌人无路可走，更未能在越境立足。
　　董占林和团政委宋世永同志，一起研究了完成这次作战任务的具体措施。
　　2月1日早晨，敌人乘我边防守备力量不足，便一涌而入，于当日下午3点进至水口关。董占林所在团发现敌人后，迅速占领了南侧的古代要塞炮台山，孤军作战，与进犯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打退了敌人三四次进攻，打死打伤敌军30余人，并派人将敌情向团部报告。那时从龙州到边防务关口的部队，不但没有无线电台，有线电话也不通。当日下午，董占林按到四连一排的报告后，于6时率一营、团追击炮连和侦察排从龙州出发增援四连一排。但由于没有联络工具，他们还不知道一排由于寡不敌众，已在黄昏时主动放弃水口关，先撒到越南境内，再绕道撤回国内。
　　2月4日拂晓，敌人由水口关向东开始蠕动。10时许，敌人行至大青山以西地区。董占林预先埋伏好部队，在敌人接近后，突然猛烈开火，敌人顿时乱成一团，不知所措。阻击部队迟滞了敌人前进约3小时。敌人对我军兵力不明，不敢恋战，只以一个团的兵力与我军对峙，大部敌人则绕道沿国境线向平而关方向窜犯。我军九连为阻击敌人窜出国境线，仅以40分钟的时间，便抢占了大青山，居高临下，以猛烈的火力侧击沿国境线向平而关方向前进的敌人，同时保证了右翼战斗队形的稳定。董占林指挥全团在大青山麓与敌终日激战，杀伤敌人100余人，为全歼敌人争取了时间。
　　董占林和宋世永政委率领四○○团主力，于2月4日夜间继续尾追敌人，当我部队进到橄门山区时，找不到敌人了，摸了几个山头，都没有发现敌人。这几天来，部队沿着困境线上的崇山峻岭，昼夜兼程追击敌人，虽然这时已5夜没有休息，两天没有吃过一顿热饭，但大家仍然咬紧牙关，坚持战斗，决心追歼这股敌人，一路上没有一个战士掉队。
　　这时，敌人如惊弓之鸟，疲惫不堪，其先头部队一九七师受到驻守平而关的董团五连第三排的阻击，数次向国境外突围，都被我军挫败。我军五连二排英勇作战，伤亡过半，子弹也快打光了，全排只剩下4枚手榴弹，就在这危急的时候，由苏圩赶来的兄弟部队四○一团的四个捧和由凭祥赶采的董占林所在团六、七连的部队来到了，大大增强了阻击力量。
　　2月5日夜，董占林和宋世永带着一营、团直属队和第九连、四连由水口关撤回来的一个排，沿着中越边界杂草丛生的山坡上敌人走过的足迹向前追击，一面侦察，一面前进。由于天黑，看不清敌人的足迹，敌人向哪个方向走了也不清楚，董占林十分着急，当时已是5日夜间10点左右。于是，他根据地形判断敌人的行动方向，又把行军队形调整了一下，按二、三、一、九连的序列前进，他跟在二连后面指挥。部队在前进中，突然发现左前方白马村北山腰有火光，他立即传令团侦察排停止前进，并当场交待二连连长，用夜摸的动作突然攻占白马村北山，也就是修龙岭，趁敌立足未稳，突然攻歼该敌。
　　5日夜11时许，部队利用夜暗向修龙岭摸去。在敌人未搞清虚实的瞬间，二连以勇猛的动作冲上山去，占领了修龙岭，三连则从白马村北山鞍部一直打到村里。群山间枪炮齐鸣，杀声震天，我军用缴获的美制九○火 箭筒把白马村的房子打着了，火光冲天。董占林在二连攻占的修龙岭上看到敌人乱了营，立即令主八二迫击炮连向敌轰击，并令九连从白马村东侧进攻向平而关方向撤退的敌人。看见重机枪射手还瞄准射击，急得他大声喊道：“敌人都乱了，还瞄什么?到处都是敌人，快打!”随后他就躺在地上用脚蹬住重机枪板机，一气就把250发子弹射向了敌群。这时，在白马村至平而关之间的山上有一座古代炮台被敌人占领，阻止着我军前进。九连在6日拂晓前，以13名战士伤亡的代价，终于攻占了这座炮台。
　　2月6日，四○二团的康凤林参谋长率该团一营在白马村北山与董占林会合，一起由村东向平而关方向进攻。战斗到2月6日上午10时，董占林进到平而关东北12华里处遇到敌人的阻击。敌人以1个营的兵力，控制着平而关河东的东山，企图掩护其主力由平而关向西逃窜。我军如不迅速攻占这个山头，则必被敌人突出包围圈，前功尽弃。董占林率部一营在八二迫击炮连的掩护下，对敌人发起了进攻。
　　炮弹在敌群中开花，打得敌人在松吉河的河凹里来回乱窜。松吉河最宽的地方300米，最窄的地方80米，流速甚急，河水较深，最浅处也有4尺多深，首先跳下去的三连两个战士，都被急流卷走，加上对岸敌人的火力封锁，部队一时受阻。此时，兄弟部队四。二团由东北角过河插入敌群，打乱了敌人的阵脚，一营三连不失时机地发起冲锋，战士们纷纷跳进急流，冲向对岸敌阵!
　　由于董占林所在团五连第三排、六连、七连和兄弟部队四。一团四、六连的四个排，在平而关西南方的古代要塞炮台上顽强阻击，顶住了敌人国界线外的突围，再加上正面部队的进攻和激烈炮火的轰击，打得敌人溃，不成军，拥挤一团，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平而关战役经过7天6夜的激战，共歼一○○军残部约8000余人，其中俘虏敌兵团司令刘嘉树以下6000余人，结束了大陆上歼灭国民党正规军部队的最后一仗。
　　
　　转战广西肃清顽匪
　　
　　地处祖国南疆边陲的广西，邻近越南，南临北部湾，山高林密洞多，河流纵横，是桂系军阀的老巢。当时桂系军阀的残军和潜伏的特务妄图东山再起，广西境内出现了严重的匪患。为尽快肃清残匪，董占林所在的四十五军一三四师四00团，接到军委命令配合第十九军、三十八军、四十九军等部队，开展剿匪工作。
　　当时盘踞在灵山县盘古村(今南宁市邕宁区新江镇汉林村)的土匪，是匪国民党反共救国军第十九师七十四团的残余，凭着山高林密，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构筑工事，负隅顽抗。广西军区的部队前来进剿过两次，都未能歼灭，他们变本加厉地奸淫掳掠，一个月内掳掠村民猪牛30多头，鸡鸭无数，并扬言“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共军来攻打”，猖狂至极。
　　9月1日晚，四○○团在董占林、宋世永的率领下，沿着山问小路冒雨前去包围在盘古村的土匪。土匪在村里构筑了战壕、碉堡，周围还布有铁丝网，防御坚固。董占林分析这是一场攻坚战，本打算轻装突袭，未带重炮。而且，土匪是在村里还是村外，还摸不清楚。如贸然攻击，等于打草惊蛇。经过反复研究，权衡利弊，遂决定暂时不打，掉头返回。
　　9月20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第二次攻打盘古村又开始了。四○○团士兵在董占林团长的率领下，带上九二步兵炮和大批炸药，经过一夜急行军，拂晓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山村隐蔽下来。这时又接到侦察报告：匪徒不在村里，而在村外四五公里的山沟边，企图伏击我军，敌人如此狡猾，气得大家摩拳擦掌。
　　后经过周密侦察，证实盘古村半个村落在南山坡上，匪徒在山顶修筑了三个坚固的碉堡，在山下还修了两个暗堡，与战壕连接，由山下通到山上，构成月牙形阵地，周围有铁丝网，形成第一防线，围墙与碉堡之间又设战壕。
　　盘古村战斗一打响，匪徒们凭借猛烈的火力，控制着周围的山头，我攻击部队因缺乏摧毁敌人工事的重武器，进攻受阻。董占林团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采取果断措施，组织二、三营战士分别突进盘古村，分东西北三面进攻，把敌人分割包围来歼灭。
　　当二、三营战士突进东西面，把敌人包围在几个大院里时，顽匪仍不缴械，部队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东西北三面进展顺利，惟有南面进攻受阻，原因是敌人指挥部固守着一个高墙碉堡，有1挺12.7毫米的机关炮，还有轻重机枪，火力很猛。三营攻击多次受阻，伤亡很大。负责主攻的六连指战员们打红了限，没有被困难吓倒，在敌人交叉火力网下，一次次冲锋……反复冲杀5次，血战一个多小时，六连连长和指导员都相继牺牲了，仍未能拿下敌人的碉堡，形势十分严峻。六连全体指战员组织了十名勇士组，表示：“坚决完成任务，拿不下山头决不回来。”于是带着冲锋枪、炸药包、手榴弹，在一排长王森的带领下向敌人发起攻击。
　　冲锋号滴滴答答吹响了，勇士们腰插手榴弹，身背炸药包，在火力掩护下，踏着战友们的血迹，向敌人碉堡冲去。敌人垂死挣扎，集中火力向他们射击，子弹像雨点一样封锁了去路。排长王森又不幸牺牲了，紧接着又有两名战士倒下。后来，两个扛炸药包的勇士也负了伤，此时，副班长徐汉林愤怒地高喊：“死也要消灭这股顽匪，为伤亡的战友们报仇!”说罢，他从战友手中夺过30斤重的炸药包，同班长和剩下的几名战士，在枪林弹雨中，冲到了距离敌人碉堡20米远的鹿砦前。这时，敌人的火力更加猛烈了，周围又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进行爆破吧，炸药只剩下一包，导火索还在进攻途中丢失了，惟一的办法只有用手榴弹代替导火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汉林知道，只有炸毁碉堡，才能为整个战斗扫清障砖，夺取胜利，为战友报仇，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将一颗手榴弹塞进炸药包，说：“班长，你们掩护，我去爆破。”“轰”一声惊天动地巨响，碉堡被炸开了，20多个匪徒立即被炸死，徐汉林也壮烈牺牲了，我部队迅速冲上，占领了敌人的阵地，鲜艳的红旗插上了盘古村的南山顶。
　　经过打扫战场，匪政治部主任陆益生、匪团长黄硕德等70多名顽匪被击毙，300多名匪徒被俘，缴获机关炮1挺，轻重机枪3挺，掷弹筒1门，冲锋枪、长短枪149支，还缴获了大批弹药和军用物资。在指挥部队完成了广西剿匪的艰巨任务后，董占林又挥师转到广东省清远县，担负机动作战，保卫祖国南大门的光荣任务。不久又率部队北上，参加抗美援朝战争。
　　
　　在朝鲜上甘岭战场上
　　
　　1950年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高举“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正义旗帜，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同朝鲜军民一起并肩作战，开始了伟大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战争。
　　董占林也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他从广东出发，经湖南、湖北、河南、河北、辽宁等省，行程3000多公里，抵达中朝边境的重镇――安东，乘夜跨过鸭绿江，直奔上甘岭前线，被提拔为第八十七团见习团长。
　　那天晚上，董占林所乘车队翻越高山时，敌人空袭特别激烈。他们刚到山口，敌机突然来袭，照明弹悬在空 中，把车队暴露在光照之下，他们迅速跳下车来，隐蔽到路旁树林里，只见敢机反复俯冲，炸弹连续爆炸，有的汽车被炸中起火，有的同志倒在血泊里，有的负了伤，但敌机一飞走，车队又顽强地继续行进了。他们冒着敌机的轰炸，经几天急行军，赶到八十七团二营所坚守的王在峰、发利峰阵地。，这个阵地，与敌人只隔一条大沟，相距约400米左右，最近的只有100多米。
　　在开展小部队歼敌运动中，董占林亲自参与制定了为保障该团与某军的结合部安全，改善我军防御阵地态势的“391高地”潜伏反击作战计划――即在前沿阵地秘密潜伏，然后出其不意，迅速攻占该高地。该团按照这一作战方案，精心组织，大胆潜伏，只半个多小时的战斗，就一举攻古了“391高地”，全歼守敌150余名。在这次著名战斗中，第一次在朝鲜战场上创造了大部队潜伏的模范战例，荣获志愿军“一级英雄”称号及朝鲜金星奖章、一级国旗勋章的伟大国际主义战士邱少云英雄就是典型。
　　董占林后来被任命为菜师第一副师长兼参谋长，该师在朝鲜5年半的日日夜夜里，除参加著名的金城反击战外，还担负着海防前沿和沿海岛屿的守备任务，战绩辉煌。
　　
　　中印边境自卫
　　
　　1962年10月1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展了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董占林师接到参加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命令后，率部队沿着崎岖的川藏公路，冒着高原寒流，昼夜兼程向喜马拉雅山麓急进。他们的车队风雨兼程，克服重重困难，赶到瓦弄地区。
　　当时驻瓦弄地区的印军第十一旅，下辖4个步兵营、2个七五榴弹炮连(8门七五榴弹炮)和2个一○七重迫击炮连(12门一○七重追击炮)共2000多人。该部是印军第四师王牌军，也是印军首脑梅农、考尔起家部队之一，具有较强的作战经验和战斗力。据说4个营中有3个营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大部分军官和30％的士兵曾在欧洲、非洲和东南亚与德、日军作过战。印军在瓦弄地区于1942年设防，盘踞此地已有20多年，对地形道路和自然条件较熟悉。
　　董占林多次深入前沿阵地察看，分析敌情，认为瓦弄地区的山势、地形，归纳起来有12个字：山高、谷深、坡陡、林密、路险，水急。一般的山都有1500米左右，最高4000多米，山顶直耸云天，白雪覆盖，终年不化。由北向南流的察隅河，河面宽百余米，狭窄处仅有数十米，这种地形不易架桥，更不能徒涉。除瓦弄、敌能之间有一条溜索可以通行外，仅个别地方可通橡皮舟，沿察隅河两侧，是深谷交错，构成一道道天然屏障。董占林多次召开会议进行研究。敌人前沿最高的山峰05号高地，是重要的战略之地，占领它是决定这次战斗取得胜利与否的主要行动。
　　10月5日，部队连夜摸到05号高地，并紧急修筑工事设防。第二天又派机智勇敢的侦察员，深入到周围进行侦察，弄清了瓦弄地区的地形和敌人布防。11月13日，敌人发现我抢占05号高地，深知这个阵地的重要性，十分恐慌。他们一面从国内空运了遭格拉第四营兵力加强07高地至39高地的防御，一面由库马盎第六营副营长率主力部队向我05号高地的部队攻击。敌人的攻击很快被我军挫败。四连指战员为巩固阵地，在工具少的情况下，战士们用手抠石头，扒泥土，手都磨破了，血染红了阵地，硬是在荒坡上迅速构筑了坚固的工事。董占林亲自带领随从到前沿阵地指挥修筑工事，他起早摸黑，利用夜幕和晨雾，数次穿越敌人炮火控制下的暴露地段，到每个一线指挥所视察。每到一处，不但听取汇报，而且登上观察所察看敌情，地形，找营、连、排干部和战士了解情况，直接和他们研究敌情和作战方案，帮助他们解决坚守防御中的吃、喝、住、行，以及防炮防病等问题，积极防备敌军的进犯。
　　11月13早晨，07号高地的敌人开始向我05号高地反扑，敌人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都被四连战士打退，四连指导员余阳春在此期间，率领23名突击队员，向06至07号之间的无名高地出击，在火箭筒的掩护下，经过3个小时的英勇奋战，毙敌67人。11月7日夜11时左右，我三八八团正向05号高地运动时，遭到敌人阻击，进攻部队被敌人5挺重机枪封锁。在紧急关头，董占林指挥三八八团用5门八二迫击炮压制敌人的火力，一连发射了900余发炮弹，压住了山沟里敌人的重迫击炮的火力，为进攻部队扫平道路。
　　我部队正和敌人展开激烈战斗的时候，军首长考虑到敌人可能增援，担心战士们不能按期全歼敌人，报请总部批准，决定把原定18日为总攻时间提前到16日凌晨进行。指挥部批准后，16日凌晨，董占林指挥三九○团三营向07号高地之敌开始进攻。07号高地是敌防御纵深侧翼的制高点，敌人以库马盎营主力和道格拉营踞守，约有400多人，我部以强火的攻势，猛、准、狠地捣毁这个踞点，歼灭敌道格拉营中校营长以下62人，捣毁3个营部，其余残部拼命逃窜。
　　担负歼灭河东守敌任务的二八九团一、三营，主攻80号高地。80号高地的印军在半山腰筑了三道战壕，并连接前地堡，火力很强，经过4个小时的激烈战斗，终于歼灭了80号高地守敌。三九○团主力于早上8时开始，攻击31号和32号高地守敌。我军组织爆破组，在轻重机枪的配合下，发扬夜战、近战的灵活战略战术，炸毁了敌人一个又一个碉堡，拔掉了敌人一个又一个踞点。6时40分，三九○团首先攻进瓦弄，把红旗插上了原印军十一旅部的房顶，被印军无理侵占的瓦弄地区，又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后记
　　
　　董占林在八一军旗下，整整走过了几十个春秋，他身经百战，战功卓著。多次获得部队的嘉奖和勋章及纪念章，在抗日战争中，1944年铁庄战斗中受冀东12团通令嘉奖一次，1945年春在冀东抚宁县张奄子战斗中，受冀东16军分区通令嘉奖一次，1945年8月收复山海关以东前所站敌军据点中，受16军分区通令嘉奖一次。
　　此后，董占林又获得过二级解放勋章、三级独立勋章、独立军勋章各一枚，还获得过7个纪念章：解放东北纪念章、解放华北纪念章、解放中南纪念章，解放全国纪念章，朝鲜政府授予的抗美援朝纪念章、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云南老山前线作战纪念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