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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主义 [联邦主义:大国繁荣的政治抉择]

发布时间:2019-04-01 03:53:31 影响了:

  在国家建设的历史上,大国权力安排的制度设计大致上出现过两种截然相反的政治选择,一种是单一制,另一种则是联邦主义制度。这种制度选择对大国甚至全球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不断深化的全球化进程拓展与加深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经济、政治和文化联系,国家的利益常常超出了传统的主权意义而成为一个国际化的问题。在这种背景之下,大国如何在人类进步过程中发挥重要的促进作用,不仅繁荣本国而且惠泽全球,政治制度的选择是一个关键的选项。
  单一制的政治逻辑
  规模问题是大国制度设计所面临的共同情境。无论是联邦主义大国还是单一制大国,其政治设计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规避和解决规模障碍。规模障碍不仅仅是地理上的,在单一制大国看来,社会的巨型结构才是危机产生的真正根源,它们被看作是阻碍大国繁荣的“罪魁祸首”。基于此,大国所构想的制度必须能够消弭多元因素导致的社会冲突和危机。因此,崇尚权威的大国试图建立一套自上而下的单一制度,以应对来自社会的挑战。在这套制度中,只有一个权威,地方依附于中央,个人服从于国家,抑制社会多样化的发展,通过制造中心权威,维持全国表面上的政治与社会和谐。
  单一制的制度结构建立在以下六个基本定理之上:一、整体利益是政治设计的基本单位;二、政府或少数精英人物是所有人利益的最好判断者;三、精英人物既适合当法官又可以同时是当事人;四、政治领袖是人类善的践行者,具有天生的救世主气质,即使有权力欲,也可以通过良心来自我遏制;五、社会冲突是政治统治的大敌,国家能力的重要表现是看它能否有效地通过强力控制冲突的发生,进而保持一个和谐一致的社会秩序;六、权威必须集中配置。根据上述六大定理,大国安排了一套自上而下的统治制度,希望通过这种单一中心权威制造大国繁荣。
  一、“大拇指”政治
  林德布洛姆曾经指出,大国政治制度的特征是存在着一个发育良好的“大拇指”,通过这只有力的“大拇指”自上而下地引导社会发展,可以对社会施加高度集中的压力。[1]“大拇指”政治的目的是希望政治和社会更像一个整体,而不是存在着若干个与中心权威相抗衡的分散的权威。在政治精英们看来,如果大国能够实现政治和社会的一体化目标,规模问题就不会成为影响大国发展的障碍。但是,“大拇指”良好发育的结果是其他“手指”的弱小甚至不发育。尽管表面上看来,政治和社会的整体性特征明显,然而,其他“手指”的政治功能由于“大拇指”的过度发育而基本上被扼杀或替代了,当大国面临危机时,实际上它只能依靠那只粗壮的“大拇指”。
  大国的规模现状使得“大拇指”尽管粗壮却难以有效地引导社会发展,甚至统治者和民众所期望的政治秩序也难以实现。从处理信息这个角度观之,不难发现“大拇指”政治的局限性。大国政治信息的处理主要依靠两个系统来完成:一是作为政治系统组成部分的地方政治子系统,二是政治系统之外的社会系统。在“大拇指”发育粗壮的情况下,作为其他“手指”的地方政治系统和社会系统不具备处理信息的基本能力,因为这些“手指”缺少敏感性,对信息反应迟钝,它们向政治中心输入的信息既迟缓又不准确。这给大国处理问题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大国的许多危机事件通常是这类原因引起的。因此,在社会复杂化、分化程度和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的情况下,大国需要大大增加政治感受器的敏感性。[2]从决策的角度而言,信息失真在单一制大国里是一个普遍现象。这种单一中心的决策模式制度性地、同时也是人为地制造问题,那些在多中心制度决策模式中不成为问题的问题,在单一中心决策模式下就是一个问题,而且通常会演变为一个全局性的问题。
  二、权力—责任政府
  民主—联邦主义政府是围绕公民权利来构建的,政府的责任是建立在对公民负责的基础之上的,而专制—单一制政府主要是围绕权力来配置它的政治要素和制度。这种制度的中心任务是如何保证政治精英永久性地垄断政治权力;它的责任机制依靠严密的等级制来维护和推动,通过下级对上级的政治忠诚来实现;下级精英的政治责任就是绝对地服从于上级精英;地方精英的政治责任就是绝对地服从于中央精英。单一中心的制度只建立起一套封闭的、系统内的单向责任机制,它不受制度外特别是社会的监督和制约。整个官僚等级机构不必向权利主体负责,而只需对上一级的权力主体负责。民主政府不仅是一种对公民负责任的政府,而且是一个对公民选择能够做出持久回应的政府,在罗伯特·达尔(Robert A. Dahl)看来,这是民主的一个关键性特征。[3]
  责任政府是民主的一个重要特征,但不是民主的全部,真正的民主政府不仅是一个责任政府,而且是一个回应性政府,当公民参与政治活动试图影响政治的时候,公民能够被平等地对待,并且政府必须对公民的行动做出反应。相反,专制政府也许是一个负责任的政府,但却不是一个回应性政府。由于专制政府的责任机制是封闭的、单向的,从根本上讲,它只对其授权的上级存在义务,而公民的参与则形不成使政府做出回应的压力。多数情况下,专制政府取消公民的组织化的参与活动,将公民公开要求政府做出回应的压力降至最低点,以自下而上的责任机制替代由政府到公民的回应机制,神话般地制造出一幅幅“对人民负责”的虚幻图景。
  由于政府取消公民自由结社权,社会无法形成制约政府的力量,因此,也就被剥夺了分享政治权力的机会,大国的政治逐步演变为少数精英的独唱。麦迪逊断言,权力集中在同一人手中,不论是一个人、少数人或许多人,不论是世袭的、自己任命的或选举的,都将导致暴政。[4]大国问题从根本上讲是由于这种寡头政治造成的:由于缺少责任,决策者可以凭个人意志行事,决策失误同时又没有纠错机制来弥补失误,因此,危机不期而至;由于政府压制多元社会的利益表达,原子化的公民缺少赖以与政府讨价还价的组织的保护,因此,少数人的利益或一方的利益经常侵害另一方的利益,当社会冲突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局部危机和问题就会发展为整体性危机和问题。
  三、多头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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