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笔人物画之墨法论|墨意

　　［摘 要］作为视觉造型艺术,水墨人物画的墨法是基本表现手法，也是构成水墨艺术的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由于视觉造型的形象由笔墨来完成，因此历代画家对其重视程度显而易见。笔墨的高低可以看出艺术品质量的层次，所以它成为水墨画的根本的艺术语言。
　　［关键词］意笔人物 墨法 运墨技巧
　　笔墨技法的发展是伴随中国绘画的发展而逐步完善的，直至现当代众多画家仍在不断探索研究。通过笔墨技法的研究所传达出的视觉关系,用于寄托思想与艺术的观念来实现画家对客观事物吸纳、转换的视觉体验。“墨非蒙养不灵,笔非生活不神。”意即指画家应具备一定的修养、学识,才能充分理解和运用笔墨技巧来表达现当代人的生存状态,重视个人的主观体验,以求得更加贴近现代人的思维和现实生活。当今的社会变革带来了水墨绘画的变革,意笔人物画在西方艺术传入中国后,素描、速写等艺术的造型方式也日渐渗入当代中国画家的绘画体系当中。“笔墨当随时代”大师石涛用精辟的画论语言道出了笔墨的时代性和前瞻性。近代中国水墨画家在结合传统意义的笔墨上去创造和发展适合表现当代的水墨技巧。
　　用墨之道早在唐代王维的《山水诀》当中便有论述：“夫画道之中,水墨为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咫尺之图,写千里之景------笔无令太重,重则浊而不清；不可太轻,轻则燥而不润。烘染过度则不接,破绰絮繁则失神。”中国传统的审美习惯墨是水墨画当中必然借助的颜色.以墨黑来抒情达志,把墨法与笔法分开论述,足见先人在绘画意识中墨法是构成水墨画艺术的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水墨人物画通过用笔表达视觉关系,及墨色表达质量美感,二者相互依托,笔为墨帅,墨为笔充。
　　运墨而五色俱，笔法既已领会,墨法尤当深究.墨因水而具五彩,为历代画家所重视.宋韩拙曾说：“笔以立其形质,墨以分其阴阳。”水墨人物画在制作画面时应考虑墨色布局,求主次、求对比、求呼应、求平衡，以笔主气,以墨显韵。墨色变化,现宽笔、窄笔、大笔、小笔交错使用.或运用干湿的皴接或微量的墨色晕染,来强化体面感.因此有笔墨一定比无笔墨显得有力、有色、有神。清代方萱曾有精辟论断：“墨法,浓淡,精神,变化,飞动而已——用墨,浓不可痴钝,淡不可模糊,湿不可混浊,燥不可涩滞,要使精神虚实俱到。”
　　不过,墨法的运用在历代画家，及当今绘者的应用因人而异。任何人都会对某种艺术、某种风格、某种语言手段有所偏爱，而这也正符合墨法语言的特点:层次分明，变化丰富，妙合神韵。“大痴用墨浑融,山樵用墨洒脱,云林用墨飘渺,仲圭用墨淋漓,思用墨华润”(清方萱《山静居画论》)在近代50年代至70年代，“京派”人物画在以素描为根基的基础上,用干笔皴擦,重墨气,细密严谨.气势宏伟；出现了如卢沉、周思聪、姚有多、王子武等优秀的水墨人物画家。“浙派”人物画家则运用“结构素描”理论,用线取其轮廓,注意内部结构的穿插,用墨讲究靓丽、明快、秀润,代表画家有吴永良、吴山明等。然而在墨法变化的技巧上,水墨画家的用墨均享有共性,那就是讲究墨法的浓、淡、干、湿、焦等。
　　墨法的变化因水量的多少而产生变化。浓墨运用时应鲜明、肯定、不含糊、分量足，沉厚老辣,运用时应尽量一次到位,重复多次则易生硬,枯燥,而成死墨;淡墨水量足,相对于浓墨色相偏灰,其性温和、沉着、笔性滋润,运用时应注意与周围墨色形成呼应,则可表达平和、透明、清淡、虚实、辽远的视觉效果,淡墨介于黑白之间,因此重要性非常突出,无它则黑白关系易平板、呆滞,运用得当则会增加画面晶莹透亮,湿润华滋的效果。干笔墨色运用是吃水省,沧桑淳厚,具有干裂秋风的苍茫艺术美感,清人华喦尤擅用此技。但干笔乏水易产生枯燥少韵之神彩,应辅之以湿笔.湿笔墨色,润泽清新,雅致多韵,顾盼生姿。唐代杜甫有诗云：“元气淋漓嶂犹湿”；元人王思善也曾论墨：“运墨有时而用淡墨，用浓墨，用焦墨，用宿墨，用退墨，用厨中埃墨，有时而取青黛杂墨。墨水不一而足，则不一而得。用淡墨六七加而成深，虽在生纸，墨色亦滋润而不叠燥。李成惜墨如金是也。用浓墨、焦墨，欲时取其限界，非浓焦则松棱石角不瞭然。然后用青墨水叠过之，即墨色分明，常如雾露中出也。淡墨重叠，旋转而取之，谓之斡淡，以锐笔横卧惹而取之，谓之皴擦；以水墨再三而淋之，谓之渲；以水墨衮同泽之，谓之刷；以笔直往而指之，谓之捽；以笔头特下而指之，谓之擢；擢以笔端而注之，谓之点；点施于人物，亦施于木叶，笔引笔去之，谓之画，画施于楼阁，亦施于松针。雪色用浓淡墨，故作墨之色。不一而足，亦不一而得。”
　　近代黄宾虹亦有润含春雨,浑厚华滋之妙笔,但湿笔运用时应与干墨辅和,方能显其韵律,否则则易用笔肥烂,貌似墨猪,难以收拾。焦墨运用时只用微量水调和,用笔时主要易产生飞白,断裂笔线,有笔断而意不断之功效,运用得当则有苍俊之美,反之,则易枯裂.焦灼,缺乏灵动之韵。
　　从墨法的视觉体验着眼,有关主题内容,表达寓意,图式含涵,最终要通过浓、淡、干、湿、焦等变化来表达，五色之墨一论各有定论,不一而足。关键是在运用过程相互辅佐,互相对比,各种墨法交替使用,灵活通变,因而延生出的墨法通常有破墨法、积墨法、宿墨法、泼墨法、淡墨法、色墨法及没骨法等。
　　破墨法是水墨人物画中常用的方法之一。在画面当中墨的用块大小有主次之分,以整统 散，以散充整。通过用墨先后，叠加重复的方法使墨块有集中有分散,有密集有稀疏。墨色当中有最浓的墨块,有次浓的墨块等，于是便产生以浓破淡.或以淡破浓；干、湿墨块则以干破湿.或以湿破干,水渍与墨块则以水破墨,或以墨破水。另外还有色墨交错即以色破墨或以墨破色,诸多变化回环往复,但需趁湿破之,产生互渗交融的墨色变化,层次分明,否则则可能失去自然灵动的感觉。清代画家任伯年的画中已擅用此法,他常用来表现衣帽,另外近代水墨画家常用来表现现代人穿的棉衣等,即用淡墨作底,浓墨破之,便可产生出厚重的感觉。
　　积墨法最早多用在山水、花鸟画中。清代龚贤是积墨圣手,使所绘山石,层层见笔,墨色晶莹透亮,在人物画中今人也多用此法来表达厚重、沉稳的层次。此法多用不同层次的墨色,层层叠加的手法即一层墨色干后,再复一层，但应注意笔触墨法应衔接自然,不脱节,方能浑然一体。此法技巧属内功,不宜燥.需常加练习；水色、墨色控制才能到位否则可能越画越腻,产生闷、不透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