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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漂训狗 狗漂上海

发布时间:2019-06-20 04:23:11 影响了:

  一  胡殇心情不错。旧木地板拖得黑亮,虽然黑的不是油漆,而是地上经年擦不掉的脏。在上海租住,能独享38平米的老公房,够奢侈了。胡殇从冰箱里拿出又冷又腥的鸦片鱼,小狗悠悠就举起前肢,乖巧地乞讨。
  胡殇坐在沙发上看着膝下的悠悠一个劲地舔拭着鱼肉。
  “悠悠。”
  悠悠不理睬,把小屁股一偏,两个前爪捧着鱼头,好像鱼头是它前肢的延伸部分,小舌头充满耐心和热情,研究和琢磨的劲,旁若无人似的。
  悠悠跟着胡殇,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一个人懒得烧饭菜,下碗面条是家常便饭。喜欢吃肉的悠悠,只好嚼干巴巴的狗粮。好在胡殇昨晚替公司陪客打了几包剩菜回来,够人狗吃上几天。
  女朋友莉莉不能来。独居的周末怎么过呢?胡殇在床头掐掉这个有些恼人的短信,手机丢到枕头上,与外界与上海的联系就这样断裂。没有莉莉,也就没有像样的周末,饭菜烧给谁吃啊?哪个厨师只为自己烧菜的?胡殇喜欢烧菜的时候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在房间里等待。那香气,家常的辛辣,从锅灶冒出,才是人间味道。在油烟子气还未散尽的时候,两个人大白天做爱,两个手实实在在握着女人的奶,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莉莉做男性化妆品销售的,一个星期下来,运气好能够会面一次,每次也就三四个小时呆。吃顿饭做顿爱就要走人。莉莉习惯这种快餐式的生活,从不给胡殇任何承诺,也不许他过问她的行踪。胡殇几乎跟不上她的节奏,饭还在嘴里,她就一把将胡殇的手塞进胸罩里。随着喝汤的吧唧吧唧声,莉莉的两个馒头一样隆起来的奶,一抖一颤的。胡殇两个手都扣在那,别着身子看莉莉打出饱嗝来。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等待服务的侍应生,随时要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
  那张老掉牙的床哼唧得比莉莉响多了。胡殇总是手忙脚乱,恨不得自己长出乌贼一样多的手来,吸住床架,嘴巴堵住莉莉的尖叫。胡殇老是觉得整栋楼闲来无聊的老头老太都在床沿边集合,盯着光屁股一拱一拱。
  悠悠不屑看西洋景。在他们做爱之前,脱下裤子之后,就认定主人要睡觉了,即使是白天,悠悠也非常扫兴地打个响鼻,回阳台上的窝去。
  莉莉则无所谓。淑女样子是用在销售上的。她要的就是彻底地放肆,释放紧张的神经。比胡殇小十岁的莉莉,蓬勃骄傲的身体就是随心所欲的本钱。
  莉莉走前二十分钟,就开始对着镜子描画收拾残局。胡殇就在厨房洗碗搞卫生。很快,莉莉又是一个漂亮略微风骚的淑女了,和她进门踢掉高跟鞋前一样。而胡殇也把厨房弄得好像没做过饭菜一样。莉莉走后,至少不用再去面对乱糟糟的家了。
  莉莉不能来。
  胡殇还是把房间收拾干净了,也许,她突然又打算来了呢。
  不切实际、聊胜于无的艳遇的想法,随着打扫积尘、物品归位后房间里弥漫清爽的水气,胡殇那颗躁动的心回到了肚子里。
  而且这个周末还等于赚了钱。为了周末可能和莉莉在一起,胡殇婉言谢绝了同事去海岛的邀请。那至少要二百用费吧。好面子的胡殇只是说那海岛除了泛黄的海水,没什么看头。
  窗外阳光暴晒,盛夏的知了声在树荫里胡扯。胡殇想那几个同事肯定有去非洲赞比亚的感觉。
  悠悠对着鱼头无可奈何。胡殇怜爱地看着这条小母狗。
  小悠悠,你怎么啦?
  悠悠不响。
  看你那傻样,我来帮你啊。
  手就去扯那块鱼头。一下,悠悠咬住。又一下,悠悠还咬住。再一下,悠悠猛地回头一咬。
  胡殇手猛地一缩。
  大拇指那里挂掉一粒米大小的皮,尔后冒出一滴血。
  胡殇感到脑袋里的血往头顶一冲。
  二
  一年前的夏天,胡殇还在小县城过着黯淡无光的日子。每天早上起来,有没有做恶梦全不知道,只觉得脖子上有一只手掐着,挥之不去,解开衣领来回扯也没用,清清嗓子也不见鱼刺之类的作梗。胡殇在网上结识了悠悠的主人依兰。依兰刚好和上海的男友分手了,一个人呆在出租屋里玩传奇游戏,和胡殇卿卿我我聊了三个月。胡殇终于在和老婆分居后找到了恋爱的感觉。那只掐着的手也就变成了依兰的抚摸,沿着电话线千里飘摇而来,让胡殇和依兰虚拟的爱情缠绵不已。和老婆签完字那天,胡殇就无家可归,老父亲那里不方便打电话,胡殇就在马路牙子边上的电话亭里,一站几个小时,电话筒油滑滑地灼热胡殇的耳朵,那头依兰发出荡人心魂的呻吟,我要我要,快给我!
  胡殇另一只手操着裤裆,脚则踢在旁边的苦栎树。那棵树和胡殇一般瘦小,但韧劲十足。
  胡殇和依兰从上海火车站赶回出租屋,一路上的士吃了好几个红灯,气得司机拍着方向盘骂:刚逼样。后排的胡殇兴奋地搓着依兰的手。依兰的手掌被电脑键盘磨出了茧子,手指则烟黄烟黄的。依兰的生物钟早就颠倒了,睡意始终朦胧在眼前,细细的眉眼像是刚刚画上去的。和照片上的极为不像。
  一进门悠悠就扑了上来。尾巴摇得像是一片风中的芦苇荡。等悠悠嗅足了胡殇的气味,安心地在一旁仔仔细细舔拭它的小脚丫,胡殇才敢从依兰的手摸上去,摸到了在电话线里无数次绽放开来的乳房。
  胡殇的呼吸急促起来。依兰推开他的手,说,今天不行,来好事了。
  不久,依兰就把悠悠和胡殇一起抛弃在上海,去莫斯科找传奇游戏里的“老公”去了。胡殇和狗,就像沙漠里逐渐埋没的地址,消失在依兰的记忆里。
  三
  房间里除了水龙头哗哗的声音,一片死寂。胡殇在反复冲刷大拇指的一点鲜红,胡殇感觉世界在凝固,只有这滴血无限放大。白生生的阳光打在地板上。那条该死的狗呢?胡殇都不记得当时揍了它没有。
  悠悠趴在床底下,瑟瑟发抖。它哀怨的眼睛试探着,怯生生地,那目光的懦弱,让胡殇更加无名火起,对着悠悠躲的方向恶狠狠地摔了一巴掌。
  莉莉在电话那头跺脚。你赶快去打针啊,24小时之内没打针,就是死路一条。胡殇说不知道去哪里,附近有没有防疫站都不知道。莉莉说,你直接去医院吧。我在客户这里,不和你多说了。
  有这么可怕吗?不就蹭破一点皮么?
  胡殇还是不放心。在网上看了几个狂犬病网站。原来,感染了病毒的,死亡率百分之百,打疫苗也只是降低感染的概率。胡殇从抽屉里拿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塞在瘪瘪的钱包里,一头冲出了门。悠悠没有跟上来,好像在房间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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