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

　　由戚本禹推荐当上**秘书　　“**”初期，即1966年6月初，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副局长、中央**小组成员戚本禹把我从《红旗》杂志社调到中央办公厅秘书局信访处，7月初又把我带到钓鱼台，要我在中央**小组简报组工作。“**”前，**在党和政府中没有实际职务，担任中央**小组副组长以后，特别是1966年8月31日，她以代理中央**小组组长的身份主持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以后，她的来信越来越多，一天几百封甚至一两千封，在这种情况下，帮助**处理群众来信的办信组成立，有七八个人，由我负责，直接归戚本禹领导。
　　处理**的群众来信，戚本禹告诉我们三个原则：第一，**亲属、朋友和熟人或是关系重大、重要问题的信，做摘要并附原信送阅，这样的信每天最多3到5封；第二，根据信中所述问题转有关部门，如林总(**)处，总理处以及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和国务院各部门或各省、市等，这样的信占99％以上；第三，反对和攻击**的，都转公安部门处理。
　　当时我们全组同志都是怀着热爱毛主席和崇敬**的心情对待这项工作，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有时候要到晚上十一二点。
　　1966年冬的一天，我和戚本禹在钓鱼台院子里散步，他跟我说：“**想让我给她当秘书，我不行，比较粗。我看你还比较细，我推荐你去给她当秘书。”我说：“不行，我没当过秘书，不知道怎么当。”他说：“不知道不会学吗!收发文件你不会?挑选文件你不会?只要细心就行。反正我已经向**推荐你了。”
　　这个谈话过了大概半个月左右，1967年1月9日，戚本禹到我办公室来，兴冲冲地说：“已经定了，调你去当**的秘书，现在就搬到她住的十一楼去!”
　　我后来知道，**秘书当时有四个候选人，我的资历最浅，最年轻。之所以被选中，戚本禹可能起了很大作用，**的女儿李讷也可能起了一定作用，当时我跟李讷关系不错，我们年龄差不多，都是大学文科毕业，谈话比较投机。我出身贫下中农，文章还得到过毛主席的肯定和赞扬。过去有个顺口溜，说大学生是：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后来**跟我说：“你还有点劳动人民的味道，还没有完全‘化掉’。”应该说，这是很高的政治评价，也是**接纳我的重要原因。我给**做秘书，我的老师、中央**小组成员关锋是不大赞成的，他跟我说：“你政治上弱，不敏锐，不适合给**同志做秘书。”
　　“**”前，**身边没有专职秘书，在“**”十年中，她先后有四任秘书，第一任是我，第二任是杨银禄，第三任是刘真，第四任是刘玉庭。
　　材料分类最头疼，随时随刻待命
　　我做**秘书，主要任务是收发管理文件和接电话等，我从来没为她起草过讲话稿——这方面她不需要。当时发给**的文件，每天加起来有几十份，甚至上百份，摞在一起有半尺高。字数有十几二十万字。这些文件不能一股脑地送给**看，但如果她听陈伯达或者康生说看了什么文件而她没有看到，我罪过也很大。所以文件分类，对我来说是最重要、也是最费脑筋的事情。
　　我把文件和材料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必须看的，一类是参阅件，再一类是浏览件。每天上午**起床前，我就把这三个卷宗送到她办公室，放到**看文件时坐的沙发右边茶几上，并在第一份卷宗上用曲别针别个小纸条，写上每天的日期、星期几以及这一天的安排。
　　我一般一天取两次**批示过的文件，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有时候**要立即发走和处理的文件，她就按铃叫我马上去取。在**的办公室、卧室和餐厅，都安装着叫秘书、护士、服务员和警卫员的电铃，按规定，电铃响一下是叫秘书，响两下是叫护士或服务员，响三下是叫警卫员。**在钓鱼台独自住一栋楼，十一号楼大小有几十个房间，除了她的工作人员外，没有别的人；这点，**是和住在钓鱼台的其他领导人不同的。
　　我每天的工作大体就是这样，除非**午休或晚上睡觉了，我一时一刻都不能离开，也没有休息日。如果她按铃叫你，你不在，就等着挨批吧。
　　**每天看电影吃饭不算奢华
　　**每年都要在外地住上半年，甚至七八个月。一般每年国庆节后就到广州去了，住一段，再到杭州、上海，五六月才回北京；住不久，又去北戴河。但唯独1967年是例外，她一直待在北京，哪里也没去，住处就是钓鱼台十一楼和中南海丰泽园“两点一线”。
　　1967年正是“**”关键阶段，**是中央**小组第一副组长，开会、接见、看文件，时间都抠得紧紧的。这一年当秘书我没坐过她的专机或专列。她每天除工作和开会外，就是看样板戏、看电影。每天午饭时，警卫员和护士要挑几个电影片名送给**，由她选定一部。
　　有个谣传，说**爱看黄色电影。我没见过。我在时，有一次看法国电影《广岛之恋》，一开始就是男女两个裸体拥抱在一起，**一下就急了，大吼：“怎么让我看这种片子!”站起来就走了。不过这件事后来也没有追究。**看电影时，她有时也比较随便地谈她的看法，比如看《英雄儿女》，志愿军某师政委的女儿由老工人养大了，而工人的儿子却在战场上牺牲了。**说：“这个政委到这时候，就不应该再认女儿了。”看一个关于空军题材的电影，她说我们的电影有个问题，太注意技术细节，不注意提炼一般的问题，内行人不爱看，外行人看不懂。
　　“**”开始后，从底层到高层，各单位的周末舞会都被作为“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取消了，唯独在中南海举行的舞会照常进行。这里的舞会，有时还是化装舞会，还有著名京剧演员如谭元寿、马长礼等人的清唱，其名义是让毛泽东休息休息。这些活动，**常参加，总理有时也参加。**对梅兰芳不欣赏，她很欣赏程砚秋，程砚秋1957年曾在苏联莫斯科看过当时在那里养病的**，**很赞扬他的演技。程砚秋跟人说：**是他的知音!
　　就吃来讲，**说不上多么奢华，但在如何吃上，确有点难侍候。从1961年到1976年10月6日**被抓，程汝明一直是**的专职厨师。程师傅做的饭很合**口味。**爱吃鸡，但吃法和别人不同：一斤左右的雏鸡肉她很爱吃，而老母鸡肉她不吃，只喝老母鸡炖的汤。每到这时，程师傅就把鸡肉放点盐和佐料，让工作人员吃，我就多次吃到这种鸡肉。在生活水平不高的60年代，这对我们来说是很不错的享受。**不论到中南海开会还是到人民大会堂开会，经常带着程师傅，如果程师傅没去，中南海或人民大会堂的师傅们总要打电话问程师傅**的口味——程师傅因而得了一个当时他还不了解其含义的雅号：“遥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