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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农奴”悲惨世界】悲惨世界

发布时间:2018-12-26 04:33:41 影响了:

     1959年,在平息西藏上层反动分子的武装叛乱之前,西藏依然存在着令人恐惧的农奴制度。农奴主将农奴视为私有财产,肆意鞭打辱骂,甚至把他们剥皮做鼓,剁下手脚做法事,晒干头骨点天灯……1963年,八一厂拍摄了故事片《农奴》,把农奴悲惨的生活搬上银幕,震撼了无数观众,成为反映旧西藏最有影响力的影片。
  
  剧本有四个名字
  
  《农奴》电影剧本的作者是黄宗江。在同时代文化人当中,黄宗江是极富传奇色彩的一位杂家。他读过燕京大学,痴迷演剧,当过水兵,写过剧本、散文,还做过文化使者。担任八一厂编剧之前,黄宗江就因创作《柳堡的故事》、《海魂》而扬名影坛。1959年,平息西藏上层反动分子的武装叛乱后,黄宗江便开始酝酿《农奴》剧本。他先后四次去西藏体验生活,最长时间可达半年,采访了许多翻身农奴。西藏的生活使黄宗江感触很多,总有一种创作冲动,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有一天,黄宗江看了一个叫《强巴的生活》的活报剧。戏虽然有点粗糙,却非常朴素亲切。台上在演戏,台下许多观众都哭倒子。黄宗江从这个戏里找到了创作灵感,他决心把酝酿了许久的剧本写出来。
  回到北京后,黄宗江开始构思剧本,又苦于找不到令人震撼的线索。一天,他看到报纸上的一条报道一个农奴被农奴主砍伤了,解放军立刻用飞机送他来北京抢救。直觉告诉黄宗江这是个好素材,他立即去医院采访。农奴的话不多,但有一句说的很动情“我现在的手是人的手,现在的脚是人的脚了!”原来农奴入院后,护士细心地把他的手脚洗得干干净净,这是他生平的第一次。黄宗江震撼了,“农奴连自己的手脚在农奴制下都不是自己的,只有解放了,农奴的手脚才成了自己的。”《农奴》就是表达这种变化,旧社会使农奴成了哑巴,新社会让农奴开口说话,要“于无声处响惊雷!”基本线索定下来,黄宗江前后共写了五稿,光是剧本名字就有《装哑巴传》、《强巴的遭遇》、《铁匠与哑巴传》等三、四个。最后,才定名为《农奴》。
  
  导演的三次拍板
  
  八一厂厂长陈播看完剧本,觉得《农奴》是个能够出彩的选题。他找到因拍摄《回民支队》而名扬影坛的年轻导演李俊说:“你拍过《康藏公路》,对西藏比较熟悉。我们决定这个片子由你来拍,争取成为国庆15周年献礼片。”李俊把剧本扫了一眼,感觉不错,就应允下来。
  1963年2月,《农奴》摄制组正式成立,厂里从物质上给予了大力支持,可以使用当时最先进的东德艾柯发彩色胶片。但是摄影韦林玉提出采用黑白胶片,他认为:“黑白胶片最能够展示出凝重的基调,而且黑白片也有一种历史沉重感。”摄制组的一些同志觉得:有进口彩色胶片不用,偏偏采用黑白胶片,正如有成桌宴席你不吃,偏偏吃那街头大排挡,有出风头之嫌。李俊经过深思,决心采用韦林玉的意见。1953年,他到西藏拍摄纪录片《康藏公路》时,对那里的社会生活深有感触。那时,农奴的生活往往给人一种黑色的感觉,农奴主的楼房一般是三到四层,顶层是农奴主的卧室,二层是仓库,最底层才是牲口和农奴的住处,黑暗潮湿,光线昏暗,农奴的心情也十分压抑沉重,况且,主人公强巴深受农奴主的欺压,长时间不开口说话,进行“无言的反抗”。在“哑巴”的世界里,黑白更符合强巴的情绪。而且黑白胶片可以实现一种反差感,农奴主和农奴是两种人、两种生活、两种概念、两种命运,是一种天上地下的差别。后来证明采用黑白胶片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影片实现了一种黑白审美的突破。当时的两部黑白片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一个是北影的《小兵张嘎》,再一个就是《农奴》。
  摄制组成立后,外景地的选择费了一番周折。一开始,许多人提出在避暑山庄拍摄,这样既方便,又节省经费。去西藏则危险太大,在号称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拍电影,高寒缺氧,交通不便,供应困难,而且此前也没有在西藏拍故事片的先例。李俊不做声,私下派曾在西藏跌打滚爬过的美工寇洪烈到避暑山庄考察了一番。寇洪烈觉得“避暑山庄与西藏差距太大,西藏的高穹流云、庙宇建筑、风土人情在避暑山庄根本无法实现。”李俊下定了决心:“将来影片必须符合历史真实。要实现真实,生活细节是绝对不可忽视的。外景地定在西藏,而不是其他地方,就会使观众感到环境的真实可信,这点极其重要。”
  在演员的选择上,李俊费了更大的功夫和心思。当时,有的人建议李俊选择藏族演员,这样可以使影片有浓厚的生活气息。但也有人说,一般藏族演员专业训练少,初上银幕就担当重任,似乎过于冒险。面对不同的意见,李俊心中自有一盘棋。他一直想让农奴们以主人公的身份在银幕上诉说自己的悲惨命运,这不仅具有一定的政治意义,而且农奴演《农奴》更能保持原汁原味的西藏风格。演员出身的黄宗江也主张:“可以选用一些藏族演员,农奴出身的演员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进行本色表演应该不成问题。”最后,李俊决定全部启用藏族演员。
  李俊的三次拍板,保证了影片独特个性,也无意中创造了中国电影史上的两个第一:《农奴》是新中国第一次在西藏拍摄的故事片,也是第一部完全由藏族演员出演的电影。
  
  剧组里有两个旺堆
  
  1963年4月,全体人员会师拉萨,摄制组开始物色演员。对于确定扮演男主角强巴的演员,剧组非常谨慎。毕竟这个人物是否能够站立起来,关系到影片的成败。经过一段时间考察,大家把目光落在西藏话剧团。团里有一批刚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不久的学员,他们的毕业演出剧目《文成公主》曾在上海引起轰动。周总理还邀请他们到北京演出,他鼓励演员们:“你们是高原话剧的种子,要在高原上生根开花。”得知这些情况,摄制组非常兴奋,马上调看藏族演员的演出。
  
  大家发现刚刚三十出头的旺堆再合适不过了,他除了没有装过哑巴以外,几乎和强巴的经历完全一样。强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过去旺堆也是为了躲避农奴主的压榨不断逃难;强巴出家当过喇嘛,旺堆也在色拉寺、哲蚌寺当过喇嘛;强巴是解放军扶他上马,共产党让他开口说话,旺堆也是新社会送他到上海戏剧学院学习,翻身做主人。旺堆的一切都非常吻合强巴的角色,但是有一点李俊导演仍然放心不下,那就是强巴是个装了半辈子哑巴的人,在影片中只有一句台词,这就需要旺堆善于用眼睛来说话。而用眼睛来表达人物的内心世界,对一个成熟的表演艺术家来说有极大的难度,何况旺堆只是一个刚刚出道的话剧演员。
  为了最后确定旺堆的主角身份,摄制组让他表演了一个叫《我的遭遇》的小品。演出时,大家还特意请子一些藏族群众来当观众,以营造真实氛围。旺堆刚上台时还有一点局促,不一会儿便进入了角色,把自己的悲惨遭遇和剧中人物命运融合为一体。旺堆声情并茂,像奔流出谷一般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观众都偷偷地擦起泪水。李俊尽管没有听懂旺堆的藏语,但是旺堆那双眼睛却传 递了一切,他被深深感染了。小品演完后,旺堆的感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长久地沉默着,一言不发。李俊就是在旺堆的沉默里看到了影片中的强巴“旺堆的眼睛会说话,他就是我们物色的那个演员。”
  
  确定童年强巴的演员倒有些偶然。一天,剧组听说拉萨市业余歌舞团正在排演儿童节目,连忙赶过去看能不能物色到一位小演员。大家发现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表演非常投入,尤其是眼神独特,像饱经辛酸似的。节目一结束,李俊忙走到后台找到他,用手摸着小孩的头问,“孩子啊,叫什么名字?”
  孩子回答:“我叫旺堆。”
  李俊心里嘀咕:巧了,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旺堆,这里又一个小旺堆。他接着问:“小旺堆,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啊?”小孩却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李俊等人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大家都沉默下来。经介绍才知道小旺堆是个孤儿,生下来没吃过母亲的一口奶,更不知道父亲的模样。他父母跟强巴的父母一样,也是被农奴主折磨而死。幸好有位好心的农奴老奶奶抚养了小旺堆。在小旺堆刚刚会走路的时候,老奶奶也去世了。从此,小旺堆就被农奴主卖来卖去,直到西藏民主改革,他才进了孤儿院。听了小旺堆的遭遇,大家眼睛湿湿的,心里更不是滋味。李俊导演赶紧给孩子说明情况:“我们是来西藏拍电影的,反映西藏农奴翻身的故事。我们想找一个像你一样受过磨难的小演员。小旺堆,你敢不敢演电影啊?”
  小旺堆眼睛一眨:“敢!不过电影怎么拍啊?”一句话,逗的大家笑翻了天。
  不久,小旺堆就被定下来扮演童年强巴。事实证明,大家没有走眼。小旺堆能把自己的遭遇和童年强巴的不幸联系在一起,表演真实自然。在拍摄“小强巴偷吃供果”一场戏的时候,小旺堆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导演问:“小旺堆,怎么不吃东西?”小旺堆说:“叔叔,我怕忘了过去挨饿的滋味。饿着肚子就会演的像了,吃饱了就演不好了。”后来,小旺堆被送到上海戏剧学院学习表演,圆了孩子的演员梦。
  
  夏衍各打五十大板
  
  影片正式开拍前,导演分镜头剧本寄回八一厂审查。编剧黄宗江看后非常不满意,觉得分镜头剧本对文学剧本改动太大。他立即给李俊写了一封信,探讨分镜头剧本修改问题。黄宗江是一个急性子,信还没有寄到李俊手中,他就约上副厂长王牧一起飞往拉萨。到西藏后,编剧和导演争得面红耳赤,双方互不服气。李俊扔下一句话:“分镜头剧本不是我自己的东西,这是整个摄制组讨论的结果。你能说服摄制组,我就改。”
  最后,王牧出了一招,把分镜头剧本和文学剧本交给权威人士定夺。实在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双方觉得只能如此。两个剧本上交给文化部副部长夏衍审定。夏衍看的非常认真,蝇头小楷密密麻麻批了不少文字。末了,夏衍说了一句话“分镜头剧本比文学剧本提高了一步,再润色一下可以按照分镜头剧本拍摄。”夏衍这个有点各打五十大板又有倾向性的建议,平息了这场剧本之争。
  不久,《农奴》第一个镜头在拉萨西部的聂当开拍。当时,国家处于自然灾害时期,物质紧缺,伙食也很差。有时碰上招待所的高压锅出问题,摄制组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有一天,大家觉得米饭半生不熟,馒头也黏糊糊的,像吃棉花套子一样,一问才知道伙房的高压锅坏了,而且连续半个月也没有修好。大家都倒起胃口,东西吃不进去,还经常呕吐。等到高压锅修好,大家欢呼雀跃,胃口大增。摄制组有人开玩笑说:“这是改善生活的好办法。”
  影片拍摄期间,摄制组体验的不仅仅是艰辛与劳累,他们也分享了西藏的风土和人情。大家听说拉萨郊区有喇嘛在举行“天葬”,都赶去参观。“天葬”又称“鸟葬”或“空葬”,是西藏独特的一种葬丧仪式,一般由有经验的佛事人员主持。举行“天葬”要找一块屋子大小的巨石,称为“天葬台”。喇嘛把死者背到石头上,除掉死者衣服,洗净之后,老鹰就在空中盘旋了。喇嘛用刀子把尸体割成一片一片的,大小适合老鹰吃。骨头则放到石坑里,用石头砸碎。“天葬”非常讲究技巧,喇嘛往往先喂老鹰吃骨头,最后才让它们吃碎肉。如有未尽之处,喇嘛再加糌粑做一些最后加工处理,直到石台上干净无遗,预示着死者的灵魂已归天或转世了,“天葬”仪式才结束。
  
  邓小平说:“拍的不错,给你一颗烟抽。”
  
  1963年9月,摄制组在西藏拍摄完主要外景后返回北京。有关部门审片后,认为强巴带着女友兰尕策马狂奔到悬崖旁那场戏需要补拍。摄制组把演员从西藏调来,找到北京郊区一个骑兵团,借用部队军马拍摄。有趣的是,因为藏族演员穿着藏袍,军马认生,演老爷的那个演员多次被摔下来,鞋子磨烂了,牙也摔掉几颗。摄制组只好给旺堆他们一个礼拜时间和军马熟悉,每天穿着藏袍去喂马。这个历经磨难的补拍镜头却成为影片最大的败笔,深沉的电影叙事中横生出一段惊险片来,观众看后觉得极不自然。
  1964年国庆前夕,《农奴》作为建国15周年献礼片在全国上映。影片在全国轰动一时,好评如潮,有的观众竟连续看了四场。中国影协主席蔡楚生对旺堆的表演大加赞赏,他说:“哎呀,强巴的表演真深刻,深的没有底了。”
  国庆节那天,《农奴》摄制组被邀请到天安门观礼。长安街上一辆卡车还扎起《农奴》花车,上面有强巴的塑像,彩车过时响起阵阵掌声。周总理接见了旺堆,他说:“你演的不错,你们以后每年都要来一趟北京,要带来更好的作品。”后来,总理还把影片带到万隆亚非会议上去放映。当年,旺堆和黄宗江随中国电影代表团参加印尼雅加达亚非电影节,陈毅外长亲自选定《农奴》为电影节的招待影片。
  一天,李俊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副厂长王牧追上说:“中央首长要调看《农奴》,你去汇报一下吧。”李俊肚子里咕咕直叫,他说:“我还没吃饭呢。”王牧打趣道:“到了首长那里还会少了你的饭吃?”李俊匆匆赶到中南海,邓小平、杨尚昆等中央领导都已经在沙发上坐定。邓小平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座位说:“你就是李俊吗?坐到这里吧。”邓小平抽着烟认真地看完了影片,他对李俊说:“拍的不错嘛。你抽烟吗,给你一颗烟抽。今晚我们还有重要会议就不留你吃饭了。”杨尚昆也说拍的不错。李俊只记得邓小平给他的那颗烟特别长,有一大半是过滤嘴。回家的路上,李俊一点也没觉得饿,抽着那支烟就回来了。
  时光已经过去了近20年,1981年《农奴》又捧得马尼拉国际电影节金鹰大奖。
  责任编辑/翟建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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