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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骏马》中索米娅形象新论】 黑骏马中的索米娅

发布时间:2019-01-27 04:19:45 影响了:

  内容摘要:张承志《黑骏马》中的索米娅形象,研究者多从传统的女性道德意识上来对之解读,如善良、美好、诗意、宽厚等。而本文将从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对索米娅的形象进行分析,通过诠释其 “自我”、“超我”与“本我”之间的矛盾及前两者对后者的压抑,来解析索米娅的多重人格。
  关键词:索米娅 本我 压抑 自我 超我
  
  《黑骏马》中塑造的迷人的索米娅形象,来源于其复杂性与多面性。弗洛伊德认为人格结构由本我、自我、超我三部分组成。用弗洛伊德的人格理论来分析,笔者发现正是这三重人格在索米娅身上的矛盾与冲突,造就了索米娅的艺术形象的复杂与多面。
  一.被隐藏的压抑:本我
  本我是一个原始的、与生俱来的结构,它是暗藏在行为背后的最真实、最隐藏的原始冲动与潜意识,是人们所有的热情、本能和习惯的来源,它没有道德观念,唯一的需要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满足本身。本我遵循“唯乐原则”,本我“由遗传的本能和欲望组成。本我的唯一机能是直接释放心理能量, 清除机体内部和外部刺激引起的兴奋状态。”[1]索米娅的本我在《黑骏马》的全文中是被压抑的、被隐藏在作者的叙述中的。从童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到少女时期对“我”的依恋,再到成为家庭妇女的索米娅。索米娅的本我充当的一直是一个力量微薄却无所不在渗透着角色。我们只在字里行间下面涌动的暗流中探到它的隐秘踪迹与流露。
  童年的索米娅亲切地叫“我”为“巴帕”,她对我“信赖而又折服”,我们一起生活玩耍,都是额吉的两个宝贝,她毫无保留地流露她活泼的天性与生命的本真状态。当谈论到给黑骏马取名字时,索米娅“闪着黑黑的眼睛盯着我,‘嗯,等你真的全部走遍了锡林郭勒的全部草原以后,你会像奶奶唱的那样,骑着你的钢嘎・哈拉回到这里,来看我吗?’”也就是这句话成了我们整个故事的谶语。这句话也只有最具原始冲动的“本我”才说得出来,而之后的那个具有世俗道德的少女与妇女的索米娅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童年的索米娅是对“本我”的最真实最宝贵的流露,然而作者对索米娅童年的叙述却很少,从这一层面上看,作者对索米娅的本我进行了刻意的压抑。
  如果说童年的索米娅,她的“本我”在文中还有自然流露的话,那么少女和妇女时代的索米娅的“本我”就被明显地压抑与隐藏了,它们被道德责任与世俗法则所压抑,因此,“我”重回草原后才感叹到“草原上多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与“我”的索米娅(本我)如此相异。本我的压抑只在字里行间透出些端倪,让读者去捕捉,这种端倪更多地呈现在叙述者的回忆与忏悔之中。从那个偶然的一天,我和索米娅彼此发现双方都已经成年,身体与心理的变化让彼此心动又羞于躲避。然而索米娅是多么地渴望与我亲近,但被长大了的、成熟了的心理所约束,直到送我去牧技训练班培训的那天夜里,克制了好久的索米娅终于借着被车颠簸在我怀里的契机,扑到了“我”的怀里哭了起来,她把手指插进“我”的头发,“久久地、一言不发地亲吻着我”,这个少有的、大胆的动作让隐藏在少女娇羞下的那个“本我”终于克制不住地流露了出来,她对我是那么的依恋与不舍(就像童年时的那个本我一样),这是一个少女的本真冲动与欲望。
  而成为妇女的索米娅,她身上的道德伦理意识,湮没掉作为“本我”的那个她,她的“超我”冷静地指使她牺牲掉了“本我”,她与重归故地的“我”谈话礼貌而生疏,很好地拉开着距离。她的本我不在文字的表面,而在内里。从“我”重回到草原开始就盼望着她见到我时会哭着向我倾诉,“她并没有哇地哭出来,更没有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甚至也没有喊我‘巴帕’。她丝毫没有流露对往事的感伤和这劳苦生涯的委屈。”从这段文字读者往往读出隐藏着的反意,读出那个急于扑向“我”的怀里、向我哭诉的隐藏在文字中的索米娅的本我。一个 “扑向我怀里”的本我、一个隐忍而规矩的超我,这两个索米亚在字里行间相互矛盾,也相互衬托。而此时,本我的压抑只是在大女儿其其格身上找到某种投射,其其格就是她此时的本我。她叫我“巴帕”,喜欢我,与我亲近,总是“用眼光偷偷地打量我”。由此看来,其其格无疑是这个有着母亲与妻子双重身份,并且被家庭伦理道德所压抑的索米娅“本我”的“代言人”。直到最后我们分离的时候,索米娅突然“撼人肺腑地叫了声‘巴帕’”,那压抑在“超我”监督下的“本我”才从暗流中浮出冰山的一角。
  二.光荣的枷锁:超我
  超我是人格在道义方面的表现,它是禁忌、道德、伦理的规范和标准的体现者,是根据社会的标准和要求在人的内部世界形成的指示、约束、禁律和习惯。“超我由自我理想和良心组成,是人格中专管道德的司法部门。”[2]其主要职能在于它像一个监督者或警戒者,它指导自我去抑制本我的冲动,不断以内疚或犯罪感来纠正偏离及违反道德规范的行为。
  索米娅的“超我”人格表现在额吉上。额吉像草原一样宽容、温厚、博大,她身上承载着草原的道德与精神。用“伟大的女性”形象在规范着索米娅,当索米娅被希拉玷污后,额吉毫无愤怒地、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比之于“我”知道真相后的愤怒与痛苦,额吉那句“这狗东西”,口气中“显然也没有觉得事情有多严重”,她无比包容地接受了这件事情,并把希拉看做和索米娅、白音宝力格同等的孩子,甚至当“我”拿出刀子和希拉动武的时候,额吉充满奇怪地责怪我“难道为了这件事也值得去杀人?”索米娅对自己的遭遇毫无怨言地默默承受着,当我酒后发狂地责问她“为什么是希拉,为什么?”的时候,她只是叫着“孩子,我的孩子”,她没有痛骂希拉,没有对自己的命运作任何咒骂。此时她已是一个母亲的身份,是又一个“额吉”,被额吉高尚的道德和她所遵循的“草原的习性和它的自然法律”所规范与监视。她像额吉抚养“我”一样抚养她自己的五个孩子和学校里的小学生,为他们洗衣、做饭、拉柴。人人敬爱她的善良与慈祥。额吉死了,她就成了额吉“超我”的替身。在这里本我和超我有着隐而不露的矛盾:一个想要向灵(超我道德)的境界飞升,一个贪恋地固守着尘世(本我欲望)。既然超我的力量强大地束缚着她的肉身,她的力比多就只能借助哺育婴儿来发泄。她提出要是以后白音宝力格有了孩子,就交给她来抚养。可是额吉作为对她在道德与人生上的监督与警戒,使她不敢越雷池半步,她默默地忍受着一切,借着光荣的道德光环把本我隐藏。
  三.现实的世界:自我
  自我就是超我与本我相互斗争与协调的产物,是本我与外部世界、欲望和满足之间的居中者。它必须同时侍候三个残酷的主人: 现实、超我和本我, 并要调和这三者的主张、要求和冲突。
  自我作为超我与本我之间协调的产物,永远只是一个“受气包”。索米娅的自我,在全文中描写的最多。所有表象的,都是索米娅超我与本我矛盾冲突的平衡。她平静地面对生活,好像可以接受生活给她的一切,对我表现生疏与距离,她保持着一个母亲与妻子的形象与尊严,没有向我诉苦倾诉,这一切都是遵循“现实原则”,而不是遵循“快乐原则”。靠着超我的规范作用,杜绝着一切的欲望与冲动。但是自我总是在本我与超我的矛盾斗争中产生,自我既承受着来自本我的诱惑,又承受着来自超我的规范,所以自我承载的矛盾也最多,自我始终是一个矛盾的平衡体。“为什么你不是其其格的父亲呢?为什么?如果是你该多好啊……哪怕你远走高飞,哪怕你今天也不来看我!”这足以看出她是多么的矛盾,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她没有被希拉玷污,而是根白音宝力格结合,白音宝力格为其其格的生父,第二层意思是,在她被希拉玷污后,白音宝力格能够不抛弃她,白音宝力格作为其其格的养父。但是这两种幻想都不存在。偶尔的透露就可以看出,她的自我内心矛盾挣扎的痛苦。
  四.小结
  正是超我、自我对索米娅本我的压抑,以及来自叙述者本身对“本我”叙述的压力,才造成《黑骏马》文本的巨大张力。让读者看到被压抑着、挣扎着、被扼杀的本我,以此触动读者的感情投向,对之叹惋、同情、痛惜、感伤。从某种意义上看,正是索米娅的“本我”的压抑与牺牲才产生文本对索米娅“本我”的巨大召唤力,索米娅的迷人形象正深藏于此。
  
  参考文献:
  [1]张传开, 章忠民.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述评[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 1987.
  [2]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精神分析引论[M].张堂会编译,北京:北京出版社,2007.
  
  沈凤蛟,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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