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老师 论我国当代高校教师的责任

　　摘要：当前我国一些高校教师的形象受到社会各界的质疑，主要原因在于一些高校教师放弃了其应承担的神圣使命，沦为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德国哲学家、教育家费希特提出，学者除应承担普通人的使命外，还应承担3项主要使命：一是献身科学知识的追求；二是传承科学文化；三是提升社会道德。我国高校教师尤其是一些重点大学的教授无疑包含在他所说的学者之内。他的思想有利于我们全面理解高校教师的责任，为我国高校教师的职业道德建设提供有益的启示。
　　关键词：费希特；高校教师；道德责任：职业责任
　　中图分类号：G4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24(2012)04-0028-04
　　德国19世纪著名伦理学家和教育家费希特认为，学者只有认识到自己的使命，主动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才能起到引导社会的责任。他在《论学者的本质及其在自由领域内的表现》中指出：“任何一个受过学术教育的人，任何一个曾在大学里学习过、或者还在大学里学习的人，都必须被看作是学者。”[1]我国高校教师无疑属于他说的学者，他的思想对我国当代高校教师职业道德建设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一、学者应承担的责任
　　在1807～1808年法军占领柏林期间，国难当头，费希特作了14次“对德意志国民的讲演”。他在演讲中对国民大声疾呼要通过教育来振兴民族，同时呼吁每个德国人都承担起自己的神圣使命和职责，起来从事反对拿破仑的民族解放战争。在《论学者的使命》系列演讲中，他通过对人的问题和自身职业的思考，回答了人的问题、人的使命问题、学者的使命问题。在他看来，使命即是指一种道德责任或一种职业责任，学者具有一个普通人的使命、对他人的使命，以及自己的特殊使命。费希特所强调的学者的使命：传播高深学问、扩大学问领域、运用其成果为公众服务，即已涉及当今大学普遍认可的职能：教学、科研与社会服务。
　　1　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使命
　　费希特将追求至善视为普通人的使命，即人对自身的责任。在他看来，人在承担责任之前，应首先明确自己的职责。他说：“对职责的明确意识本身就是一项职责。”[2]人如果对自己的职责有明确的意识，他就要付诸行动，否则就会走向自我毁灭。他吸收了康德道义论的观点，即实施道德义务的无条件性。履行道德职责的目的在于促进人的自我完善，并且这种责任的履行是无条件的。针对人们认为履行职责会导致不幸福的看法，他认为这种观念往往会成为人们逃避责任的借口。“只有善的东西才是造福的，没有伦理就不可能有幸福。当然，不讲伦理甚至反对在反对伦理的斗争中也可能产生快感……但这种快感并不是幸福，反而常常是与幸福背道而驰的。”[3]因此，人应该努力去追求至善，因为它是人幸福的源泉。
　　2　作为社会人的使命
　　在费希特看来，个人虽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这就是他们的最终目标——完善。在他看来，“人生存的目的，就在于道德的日益自我完善……还在于把人周围的一切弄得更合乎道德，从而使人本身日益幸福。”[3]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应该按照自己的观念，力求使别人提高到他的理想程度。社会最终的目标，就在于同社会所有可能的成员完全一致和同心同德。人的社会使命就是促进这种共同完善的过程。一方面要造成自我完善，另一方面通过反作用于他人，造成别人的完善。人也具有直接传播和提高社会道德风尚的职责。每个人都应竭尽全力，促进全社会成员的道德完善，而且这是绝对的、普遍的职责。道德是发乎内心的，人们不应也不可能用赏罚强制、恫吓威胁的手段或以国家、上帝的名义使他人有道德，而应通过以身作则，既不刻意张扬，也不有意隐瞒，拿自己合乎道德规律的榜样，去传播和促进德性。
　　3　作为一位学者的特殊使命
　　在费希特看来，作为学者主要有3项使命：一是献身科学知识的追求。我们每个人都必定属于一个阶层，都必须真正运用自己的文化来造福社会。人的尊严在于他能否很好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在他看来，每个阶层都必不可少，但给予个人以荣誉的不是阶层本身，而是很好地坚守阶层的岗位；每个阶层只有忠于职守，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才受到更大的尊敬。而人具有各种意向和天资，而每个人的使命就是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一切天资，去履行自己的职责。学者的一项职责是“以精神的全面发展为其目的。……深入进行思考，系统地发展自己的理智”[4]。学者就是通过文化教育而掌握科学知识并决意献身科学的人，他们对各种人类的知识加以整理、研究和概括，使之确立在理性原则的基础之上。学者的进步决定着人类发展的一切其他领域的进步；他应该永远走在其他领域的前头，以便为他们开辟道路，研究这条道路，引导他们沿着这条道路前进。通过自己的思考获得知识，是自己的权利，也是属于自己的尊严。他甚至提出，为了职责，就应该牺牲一切，牺牲生命和荣誉，牺牲所有对人珍贵的东西。
　　第二项使命是传承科学文化。费希特认为：“学者的使命主要是为社会服务，因为他是学者，所以他比任何一个阶层都更能真正通过社会而存在，为社会而存在。因此，学者特别担负着这样一个职责：优先地、充分地发展他本身的社会才能、敏感性和传授技能。”[3]学者必定熟悉他自己学科中那些在他之前的知识。他掌握知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社会。在费希特看来，学者受时代制约并为时代服务，“要考虑到那些依赖他的人们的教养程度”。学者是人类精神财富继往开来链条中最关键的一环。通过学者对真理的广泛传播和阐发，全体社会成员能够最大限度地合乎目的和合乎理性地发挥、运用自己的自由。
　　第三项使命是提升社会道德。就学者的使命来说，学者就是人类的教师。但学者只能通过道德手段来影响社会，学者不会用强制手段，用体力去迫使人们接受他的信念。学者不仅要言传，而且要身教。学者应该通过榜样来影响其他阶层，在文化方面走在其他阶层前面。学者“应当成为他的时代道德最好的人，他应当代表他的时代可能达到的道德发展的最高水平”[3]。只有做道德的典范和时代的楷模，他所坚持的和传授的真理才有令人敬服的说服力和感召力。学者还必须坚定对未来的信仰，具有提升社会道德的使命感。费希特认为，人类的真正特点在于对未来的希望。他指出：“提高整个人类的道德风尚是每一个人的最终目标，不仅是整个社会的最终目标，而且也是学者在社会中全部工作的最终目标。学者的职责就是永远树立这个最终目标。”[3]作为掌握专门知识的社会成员的学者，其使命就是以其所学促进这样一种理想社会到来的进程。正是基于这种信念，费希特才能不无自豪地宣称：“我的本分就是把我这个时代的教化工作担当起来……我的使命就是论证真理。我的生命和我的命运都微不足道，但我的生命的影响却无限伟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