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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到极致直击心灵_心灵的自由 抒情的极致

发布时间:2018-12-26 04:57:45 影响了:

  长调民歌,蒙古族传统民歌体裁,蒙语称之为“乌日汀・道”。蒙古族牧民在游牧劳动中创造了这一独特民歌形式,用以抒发情感、表现游牧生活。长期流传过程中,长调民歌已形成完整的体系,包括草原牧歌、赞歌、思乡曲、婚礼歌、情歌等不同歌曲种类。长调民歌的表演形式以独唱为主,一把马头琴伴奏,人声和琴声融为一体,水乳交融。牧民在野外放牧劳动时歌唱长调民歌一般没有乐器伴奏,即兴性较强。但某些民俗性的长调歌曲,诸如赞歌、宴歌、婚礼歌、酒歌等,演唱者多为职业歌手,举行仪式或宴饮时在室内演唱。演唱形式灵活多样,有独唱、齐唱、对唱、合唱、伴唱(蒙古语称之为图尔利克)等。
  长调民歌篇幅浩大,气势恢宏,内涵丰富,形式完美,具有浓郁的草原特色。音乐形态方面已发展到很高程度,代表着蒙古音乐的最高成就。长调民歌的显著特点主要表现在它的节奏方面。陈述性的语言节奏、抒情性的悠长节奏,以及装饰性的“诺古拉”节奏,是蒙古长调民歌中三种基本的节奏形态。根据表现内容的需要,上述三种节奏形态巧妙组合,多采用复合式节拍,长短相济,疏密有致,构成长调民歌的节奏律动,勾画出辽阔无垠的草原景色。
  长调民歌音调高亢,音域宽广,容量大,幅度长,富有情感张力。曲调优美流畅,起伏跌宕,旋律线多作波浪式进行,显现出天高地阔的自然空间。长调民歌曲式结构庞大而复杂,以上下句的乐段体较为常见。歌词多以两行为一段,往往在不同的头韵上反复叠唱同一内容,称之为牧歌体。但也有复乐段乃至多乐段构成的联句体、三部曲式等。有些长调民歌带有引子、尾声、副歌之类的附属性结构,句法参差不齐,以此增强音乐发展的动力。
  长调民歌的演唱技巧独特而多样,形成一套完整的体系。主要技巧有真声、假声(舒尔古拉胡)、头腔共鸣(柴若拉胡)等,且常用衬腔、拖腔、甩腔,腔多词少,具有华彩性特色,难度较大。“诺古拉”,蒙古语意为“曲折”,长调民歌所特有的一种装饰性演唱技巧,包括“膛奈・诺古拉”(硬颚式)、“颚如・诺古拉”(下颚式)、“浩赖・诺古拉”(咽喉式)、“策吉・诺古拉”(胸腔式)、“哈木尔・诺古拉”(鼻腔式)等多种形式。
  心灵的自由、抒情的极致,具有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乃是长调民歌无穷魅力的真谛所在。长调民歌属于抒情歌曲范畴,讴歌草原上的一切美好事物,善于正面表达蒙古人内心深处的美好情感。长调民歌是绿色生态的艺术,顺乎自然法则,追求人和自然的和谐统一,充满着自由奔放的草原气息、乐观向上的进取精神。与此有关,长调民歌所反映的题材内容也具有自身的鲜明特色。根据现有资料来看,蒙古长调民歌的常见题材主要有如下五个方面:
  歌唱草原――辽阔草原是长调民歌的摇篮,长调民歌则是音乐化的草原。作为蒙古草原文化的产物,长调民歌无论在内容抑或是形式方面,均打上了深深的草原烙印。诸如,锡林郭勒民歌《清凉的杭盖》、科尔沁民歌《巴颜查干草原》《金泉》,以及阿拉善民歌《辽阔富饶的阿拉善》等,都是此类民歌中的优秀曲目,深受蒙古人的喜爱和欢迎。
  长调民歌是游牧劳动的产物,同时也是蒙古牧民从事游牧劳动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蒙古人世代面对草原环境,既享受着大自然的无私恩惠,又感受着大自然的严酷考验和冲击。蒙古人世世代代在“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环境中生活,惟有通过歌唱长调民歌,才得以宣泄其郁积的情感,达到自我娱乐的目的。“欲与天公试比高”,歌声使他们的内心和外界趋于平衡,达到超越自然、超脱自我的境界。
  赞美骏马――作为游牧民族,蒙古人热爱骏马,赞美骏马,对骏马充满了深厚的情感。草原文明的发展进程中,牧人和骏马相结合,构成畜牧业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极大地推动了蒙古社会的发展进步。骏马乃是蒙古人的亲密伙伴,无论在放牧劳动、战争和日常生活中,均发挥着不可取代的作用。上至尊贵的可汗,下至普通牧民,只要在草原上生活,谁也离不开心爱的骏马。13世纪以来,蒙古人阔步登上历史舞台,仰仗蒙古马的四蹄之力,不仅改写了自己民族的历史,而且在欧亚大陆上创造出震撼世界的丰功伟绩。从某种意义上说,一部可歌可泣的蒙古史,其实是人和骏马共同创造的。难怪绝大多数蒙古长调民歌,都以骏马来起兴和比喻,诸如《走马》《枣红马》《四岁的海骡马》之类。长调民歌的美学本质,恰恰在于艺术地体现了牧人、骏马、草原三者的完美结合。
  感怀母亲――蒙古长调民歌中的一个永恒题材,便是感怀母亲、歌颂母亲的劬劳养育之恩。从普遍意义上说,热爱母亲是人类的共同情感,蒙古人当然也不例外。从特殊意义上说,作为“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蒙古人世世代代在较大时空范围内活动,女性在维系家庭、哺育子女、传承文明成果方面担负着特殊责任。而蒙古历史上的长期战争和社会动乱,则更加重了母亲肩上的重担。因此,长调民歌领域内产生了大量感怀母亲的歌曲。诸如《金色圣山》《旷野中的蓬松树》《远处的山影》等优秀曲目,表达出蒙古人内心深处的真挚情感,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讴歌英雄――蒙古草原文化的重要内容之一,便是崇尚勇力、仰慕英雄。从篇幅浩瀚的英雄史诗到优美动听的长调民歌,均热情讴歌英雄行为,充满着英雄主义精神。大凡长调民歌所歌的英雄人物,都是一些追求真理、追求光明、反抗压迫,为祖国和人民的利益而勇于献身的人。诸如锡林郭勒民歌《都仍扎那》,便是歌唱一位年轻的摔跤手,被封建势力残害致死的故事。
  蒙古人所崇拜的古代民族英雄,当首推“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锡林郭勒长调歌曲《圣主成吉思汗》是一首优秀的“潮尔”合唱,音调壮美,气势恢弘,热情歌颂了成吉思汗统一蒙古的伟大功勋。
  咏唱爱情――各民族的传统民歌中,爱情歌曲在数量上占大多数,蒙古族也不例外。各地长调民歌中,流传着大量的爱情歌曲。诸如《小黄马》《圆蹄枣红马》《朱色烈》等,曲调优美,结构完整,感情淳朴而真挚,表达出蒙古人追求美好爱情的热望,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和思想价值。
  从音乐审美的角度来说,长调民歌中所体现的音乐美(艺术美),大致可划分为如下四大类别:
  优美型长调民歌:多数为情歌,歌唱美好的爱情,追求自主幸福的婚姻生活。其代表性曲目有锡林郭勒民歌《小黄马》、呼伦贝尔民歌《海骝马》、科尔沁民歌《朱色烈》等。
  健美型长调民歌:赞歌中较为多见,歌唱家乡的自然风光,赞美骏马良驹,表现青春的远大理想。其代表性曲目有兴安盟长调民歌《巴颜查干草原》、赤峰市(圆昭乌达盟)民歌《云青马》,以及呼伦贝尔市民歌《褐色的雄鹰》等。
  壮美型长调民歌:颂歌和仪式歌曲中较为多见,善于表达庄严肃穆的情感,富有哲理性。代表性曲目有锡林郭勒民歌《圣主成吉思汗》、科尔沁民歌《春归草原》、阿拉善民歌《广阔富饶的阿拉善》等。
  痛美型长调民歌:思乡曲中较为多见,善于表达痛苦哀伤的悲剧性情感。代表性曲目有科尔沁民歌《乌拉盖河》、锡林郭勒盟民歌《都仍扎那》等。
  长调民歌既是生活的真实反映,也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蒙古人来说,自出生之日起便和长调民歌相伴。悦耳动听的长调民歌随着母亲洁白的乳汁融入心灵深处,以其丰厚的文化内涵起着陶冶情操、廓清道德、维系伦理、开启心智、沟通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作用,堪称是一部草原生活的教科书。
  蒙古高原上长调民歌风格的分布,以锡林郭勒草原为中心,从东部的呼伦贝尔、科尔沁草原,经过毗邻我国北部边疆的蒙古国(喀尔喀),再到内蒙古西部的阿拉善大漠草原,直至青海、新疆蒙古族聚居地区,形成巨大的马蹄型风格圈。锡林郭勒草原位于内蒙古草原的中部,处于马蹄型风格圈的中心地带。从历史上看,那里的畜牧业生产率先发达,草原文化形成和成熟得较早。因此,长调民歌发展形态相对较高,婉转缠绵,深沉内在,华丽典雅,“诺古拉”运用得多,属于优美型的长调民歌风格。另外,自忽必烈统一中国,建立元朝以来,蒙古族的活动中心南移。锡林郭勒草原是元朝上都的所在地,一度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故宫廷音乐十分发达,对民间音乐产生了重大影响。时至今日,锡林郭勒草原上仍然流传着一些宫廷歌曲,以及“潮尔”合唱等宫廷音乐形式。从其风格方面观之,这一部分长调歌曲与民间歌曲不同,庄严肃穆,气势恢弘,属于壮美型的长调音乐风格。锡林郭勒草原长调民歌演唱流派以歌唱家哈扎布为代表,他善于演唱优美婉转、深沉内在的长调民歌,以及“潮尔”合唱等宫廷歌曲。该派成就高,影响大,人数众多,人才荟萃,始终居于蒙古族长调民歌演唱艺术流派的中心地位。
  至于马蹄型周围地带的长调民歌,与锡林郭勒草原的长调民歌风格明显不同,更多地保留着元明时代古老的风格特点――结构规模相对较小,音调平直,“诺古拉”运用得较少,古朴简洁,多属于健美型或壮美型的长调音乐风格。有趣的是,上述外围地区的长调民歌,其音乐风格反而比较相近,共同点远比锡林郭勒草原长调民歌更多,形成所谓“近距离相异,远距离相近”的特殊现象。至于形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这里姑且不加详细论述。呼伦贝尔草原长调民歌演唱流派以女歌唱家宝音德力格尔为代表,她善于演唱音色明亮、格调清新、热情豪放的长调民歌,尤其是对于女声长调民歌的演唱和教学,做出了重要贡献。
  长调民歌的音乐风格一经形成,便显示出相对稳定的特点,并且发挥强大的辐射作用,反过来影响到蒙古族几乎所有的民族民间音乐风格。如蒙古族乐器马头琴,不过是器乐化的长调民歌风格罢了。中国和世界民族之林中,长调民歌已经成为蒙古族音乐风格的象征。从某种意义上说,所谓蒙古音乐的民族风格,其实指的就是长调民歌风格。
  长调民歌是蒙古社会飞跃发展、草原文化全面进步的产物。它的萌芽、发展、繁荣,乃至达到音乐史上的高峰,是与特定历史条件相联系的。蒙古人的祖先走出大兴安岭额尔古纳河山林地带,跨入广袤的蒙古高原,由狩猎民族转变为游牧民族,由落后走向进步,由封闭走向开放,已形成不可抗拒的时代潮流。与此相适应,从山林狩猎文化转入草原游牧文化的转型时期,蒙古人焕发出巨大活力,终于创造出长调民歌这一独特的歌曲形式。
  草原环境是产生长调民歌的重要条件,但不是惟一条件。世界上有四大草原,游牧民族也并非只有蒙古,但却只有蒙古族创造出了长调民歌这一民歌体裁。从历史上看,我国许多古老的北方游牧民族均曾有过自己的草原牧歌,诸如匈奴热的《祁连山歌》、鲜卑人的《企喻歌》、敕勒人的《敕勒歌》等,为我国多民族音乐文化的形成做出了贡献。但由于历史上的各种原因,上述几个民族的草原牧歌都已失传。蒙古人登上历史舞台后,情况发生了变化。13世纪以降,蒙古人继承北方游牧民族草原牧歌的优良传统,经过数百年的努力,将长调民歌发扬光大,推向历史的高峰,并将其完整地传留给后代,这不能不说是音乐史上一件了不起的壮举。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蒙古长调民歌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和文化主管部门高度重视长调民歌艺术。20世纪50年代初,根据乌兰夫主席的指示,哈扎布、宝音德力格尔、莫德格等几位杰出的长调民歌歌唱家,先后被调入内蒙古歌舞团,成为新文艺工作者。1955年,宝音德力格尔参加华沙第五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在声乐比赛中荣获金质奖章,为祖国赢得了荣誉。1957年内蒙古艺术学校成立,并开设了长调民歌专业。从此,长调民歌摆脱单纯依靠口传心授的方法,进入了社会主义时期新音乐教育的殿堂,培养出大批年轻长调歌手。“十年内乱”结束后,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长调民歌艺术又走上了健康发展的道路。
  世界上的许多古老民族,采用各自的方式,创造出不少人间奇迹。然而,作为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蒙古人又是采用什么方式,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人间奇迹呢?它既不是古埃及人的金字塔、巴比伦人的空中花园;也不是我国汉族的万里长城,以及雄伟壮丽的故宫建筑群。蒙古族创造奇迹的独特方式,便是依靠草原般广阔的心胸、大海般深邃的智慧,创造出举世无双的巨大艺术形式,而博大精深的长调民歌,则无疑是其中的主要奇迹之一。
  然而,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长调民歌在受到重视的同时,也面临着种种生存危机,亟待加以保护。令人欣慰的是,世界早已被蒙古人的长调民歌所震撼。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做出决定,将我国和蒙古国联合申报的蒙古族长调民歌,列入第三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名录。这是蒙古族人民的光荣,也是伟大祖国的光荣,势必大大促进长调民歌的保护工作。
  
  乌兰杰(本名扎木苏)中央民族大学研究员
  
  (责任编辑张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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