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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后世对《敝笱》《南山》的一些误读|后世

发布时间:2019-03-30 04:58:25 影响了:

  摘 要:《诗经》历来被奉为经典,后世解诗者在解读、传授的过程中往往会结合当时的主流思想和道德规范来阐释《诗》。因此诗歌创作的时代和风习就容易被忽略,导致对《诗》的误读。本文试对《齐风》中的《敝笱》《南山》中的误读和附会现象做一些分析和解读。
  关键词:敝笱 南山 误读 齐俗
  《诗经》本称《诗》,因为被作为教材而在汉代被称为“经”。所谓“经”者,则必为经义。所以后世说诗者在解诗、传授弟子的过程中,往往会结合当时的主流思想和道德规范来阐释《诗》。这些解释中有些不无道理,有些却是对《诗》的原意的误读,造成了诗意和诗歌本身创作语境的分离。《敝笱》、《南山》两篇被认为是讥刺贵族**之事的诗作,其中的一些解释是对时代和风习的误读,并将其与解诗者的所处的时代道德语境相附会。
  后世多认为两首诗都是讽刺齐襄公慕色私通亲妹文姜之事,几无异议。观其整体诗意,虽然没有明确的词句表明对象是齐襄公与文姜,但其确是讽刺贵族**无疑:
  《南山》中有“鲁道有荡,齐子由归。”表明此诗与齐鲁二国有关。而能专门记述,明显是贵族之间的婚姻。“既曰归止,曷又怀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既曰告止,曷又鞫止?”一组由“既曰……,曷又……”构成的排比句式,表明这段婚姻有着不和谐的因素,似乎妻子有不守妇道之处,且由“怀”到“从”又到 “鞫”越来越放纵。因此以刺**之事解诗,颇尽道理。
  《敝笱》中“敝笱在梁,其鱼鲂鳏。”等句,“敝笱”是破渔网,以破渔网捕鱼,自然不能得到鲂鳏,而只能任其来去自如而莫可奈何。而“齐子归止,其从如雨”则表明了诗中对象的身份是“齐子”——齐国的某位贵族女子,而且出嫁排场极大,气势非凡,可见地位极高。“归”一字,胡承珙对此作了考证,认为女子言归有三义,即出嫁,归宁和见出。而文姜始终在鲁国有很高的地位,即使丑闻举国皆知也没有面临被休弃的命运,所以“见出”显然不正确。《郑笺》云:“言文姜初嫁之时。”即认为“归”是指出嫁。不论是指出嫁还是归宁,都与两国之间的婚嫁有关。相互联系起来,这首诗是刺贵族私通**之意跃然纸上。
  虽然对诗所指之事分析无误,但后代解诗者对诗中的一些具体词句的解释不尽准确,有很明显的为教化而附会的痕迹。较为典型的是对《南山》中的“雄狐”和《敝笱》中的“云雨”两个意象的解读。
  《南山》中有“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郑笺》云:“兴者,喻襄公居人君之尊,而为淫佚之行,其威仪可耻恶如狐。”朱熹《诗集传》更是直接指出:“狐,邪媚之兽。” 但是,并没有明确的同代佐证来证明这类说法的合理性。相反,在《诗经》中共有九处出现了“狐”的意象,其中六处都以“狐裘”的形式出现。而在《诗经》产生的时代,“狐”作为一种不易求得的珍兽,能着狐裘的都是地位尊贵者,因此“狐”恰恰是一种高贵、威严、地位的象征。据当代学者考证,在《齐风》产生的时代,狐并不被认为是淫邪妖媚之物,而是被当做瑞兽、祥兽来尊崇的。李剑国在广泛搜集材料并严谨分析后得出结论:“终战国之世,狐的文化属性基本上属于图腾神和祥物珍兽的范围。” 《礼记·檀弓》中有言:“狐死正丘首,仁也。”狐在这里就是仁的象征,其形象是十分正面的。
  而从文字学的角度考察,在九篇涉及狐的诗作中,另有两篇《卫风·有狐》《小雅·何草不黄》表现远行之人之孤苦。“狐”与“孤”是一对通假字。高亨先生的《古字通假会典》即列有二字通假四条。涉及《左传》《吴越春秋》《晏子春秋》等,虽然成书都在《诗》后,但与其年代相去不远,或可以此例解诗。而马瑞辰的通释中就有:“有栈之车与有芃之孤皆形容之词。” 可见在他的理解中,此处“狐” 即“孤”,因此“狐”可以理解为彷徨无依的形象。无论从何种角度,都非凭空臆测,而是从当时的实际考虑解读,颇可信服。而朱熹之解,则与当时普遍对狐的理解大相径庭。而更近于唐宋后对狐的解读。
  《敝笱》云:“齐子归止,其从如云”“齐子归止,其从如雨”“齐子归止,其从如水”。有人将其与宋玉《高唐赋序》中的“云雨”意象联想到一起,而将“水”解作“水性杨花”之“水”,而成为一种情欲、性爱的象征,以此作为此诗是讥刺文姜兄妹**的佐证。其根据是宋玉的《高唐赋序》中:“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此处的“云雨”意象被认为是描绘楚王与神女的阳台之欢。而“云雨”之所以被用于描绘楚王与神女的男女之欢,与“云雨”本身的象征意义有关。诗经的时代生产力落后,物产的丰饶必须依靠天时,即风调雨顺。所以远古的求雨活动是十分重要的仪式。而求雨仪式是怎样进行的呢?《墨子·明鬼篇》云:“燕之有祖,当齐之社稷,宋之桑林,楚有云梦也,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郭沫若在《释祖妣》中做了阐释:
  《小雅·莆田》“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所谓御田祖,即燕之驰祖矣。
  燕之祖当于齐之社,则燕之驰祖当于齐之观社。齐之观社则春秋以为非礼。……《谷梁》谓“以是为尸女也”。……《说文》云:“尸,陈也,象卧之形。”是尸之本义。故尸女当即通淫之意……
  这反映出远古的生殖崇拜,期待以男女交媾来祈求上天的行云布雨,以达五谷丰登。《易经》有“云行雨施,品物流形。”以云雨为象征,描绘了一种阴阳交合的状态。以上三处的“云雨”都与男女性爱有关,但都反映出一种自然的状态,是一种天生、自然的交合,而没有《敝笱》中刺**的意味,反而更具神性色彩。钱钟书指出“云雨”一语“六朝犹不以为亵词”, “云雨”以其性爱意蕴被广泛运用兴于唐代,但颇具灵性诗意,及至明清才更具市井化的**色彩。而此时的“云雨”虽然同为表示性爱,与《高唐赋》中的楚王神女之事的雅俗内蕴已是大相径庭。而将“其从如雨”“其从如云”“其从如水”视为讽私通之语,显然与后世的淫亵之语更为相似。将“云”“雨”视为男女性爱解释,语句亦不通畅。“其从如云”,“其从”明显指跟从文姜的仆从,这一主体和所谓男女性爱之意显然毫无关联。而对“如云”做简单化的理解,以其形容仆从之众多,队伍之浩荡,显示齐风之好侈,则十分恰切。而“如雨”“如水”也可作此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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