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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子庙] 庙门对联大全

发布时间:2019-07-14 03:56:00 影响了:

  我可以陪你笑,却不能陪你哭,因为我自顾不暇。 ——题记  “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农村人最讲究这个。但我76岁的爷(念ya,父亲的意思),被我大哥接到深圳后,却执意住在我家。我爷其实身体还算硬朗,却摆出一副极端老弱的样子,颤巍巍地说:“老啦,活不长啦。”他要抓紧时间与当作家的幺女聊聊。聊啥呢,就聊砂子庙的陈大学吧。
  我大哥刘国田一听,把头摇成个拨浪鼓:“那个神经病有啥好说的?”却一屁股坐下,说倒要看看,你们父女俩,一个倚老卖老,一个世故圆滑,能聊出啥子丑寅卯。说罢,他嘿嘿发笑。我爷翻翻眼皮,说刘国田痴长50多年,他要监听,就随他吧。
  我们老家砂子庙镇砂子庙村,原叫杀子庙,因杨幺在此落难杀子而得名。杨幺虽是个农民起义领袖,却并非本地人氏。所以啊,总的看来,砂子庙地处偏僻,庸人无数,历史上没骄傲,当今无英豪。
  全村基本只有刘、劳两大姓,我们姓刘的,脑子好使,在家可图个温饱,出门能奔个小康。只有姓劳的,歪瓜裂枣一箩筐,实在拿不出手。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砂子庙名声狼籍,被人称作孬货村,连累得我们姓刘的都抬不起头。因此,几十年来,砂子庙的人缺乏精神追求,就是个混吃等死。挨个儿数起来,没有几个值得大费口舌。
  倒是外来户陈大学,是砂子庙的奇人。他既不姓刘,又不姓劳,却算个活跃分子,也是消除各位苦闷的一剂良药。他生于哪年不详,哪天生日,全村人都晓得,农历五月初五吃粽子那天,屈原跳江纪念日,陈大学诞生了。因此他大名就叫陈端阳。据说,他原是个省城里的教书先生,1957年反右,被发放到砂子庙。陈端阳最爱显摆自己有文化,所以人人叫他陈大学。陈大学在此安家落户,直到终老。但他的终老可不是善终。上个星期,也就是端午节那天,陈大学连生日都没顾得上,便自杀身亡。说起这位老兄弟,我爷竟是眉飞色舞,难掩兴奋之情:受苦一世,悦人无数的土包子知识分子陈大学,竟是因失恋而死。
  陈大学初到我地时,乃1957年夏天。砂子庙位于洞庭湖畔,夏天极为闷热。男的恨不得光身子,女的恨不得打赤膊。但是陈大学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头戴工人帽,身穿的确良衬衫,脚上还穿着白袜子。看他汗淋淋的,我妈便给他打水洗脸。他竟把头摇成个拨浪鼓,只说:“谢谢,谢谢,不麻烦了,不麻烦了。”说罢,还伸手来握,把我妈吓得倒退三步。当时的陈大学,实在太洋气,皮肤白净,鼻梁上架着副眼镜,镜片厚得像酒瓶底。我爷时任生产队长,大腿一拍:我的个爷(ya,湘语:父亲的意思),这人可不得了,是个大学生吧?何不到村办小学去教书?大队支书刘贵祥却不同意,说他成分不好,思想不正,在省城骂过毛主席呢。
  于是我爷恍然大悟,说这个鳖崽子!我爷读过高小,会看报纸,会打算盘,以知识分子自居。见这陈大学抻着副水蛇腰,走在田埂路上一步三摇的,当下便起了惺惺相惜之心,把陈大学安排到队屋仓库里住着,负责看守人民财产。
  我们队上穷得要死,仓库里只有一点瘪谷子破农具。队上的人民,除了劳矮子小偷小摸外,其余的都很本份。劳矮子其实哪算人民?他祖上是船匪出身。到他爷那代,家里还有田有地呢。不过他却胆小如鼠,整日溜着墙根走。因此陈大学这活倒也不累。他整天在晒谷场上闲逛着,举着张报纸看得痴迷。日子久了,竟显出一副落魄懒散的光棍相来,踏着双没屁股鞋子,腰间捆着根草绳,说话神神叨叨的,让人惊诧。
  据老辈人讲,有一次,陈大学拿着个瓶子去打酱油,一路念唐诗,到了供销社,人家发现那瓶子竟是个白萝卜!这事传得神乎其神,把大家伙乐得合不拢嘴。
  我大哥刘国田是有名的淘气包,从娘肚子里出来,头上便长了三个漩的。这么个天生的害人精,不干点坏事就骨头发痒。只要等我爷一转身,刘国田就恨不得上房揭瓦。有一天,陈大学蹲在队屋场上,给大家念报纸,念着念着,就拿手护头。原来是刘国田突然伸出一根竹竿,把他的帽子取了,露出个毛发稀疏的癞痢脑壳来。陈大学大窘,待要抢回时,刘国田已经把帽子扔到了房顶上。
  在场的男女老少乐了,都说:“难怪难怪,陈大学一年到头帽不离身,原来是个癞子!”陈大学气得嗷嗷叫,却被我爷喝住。我爷抓住刘国田,在他屁股上使劲扇了几巴掌,然后对陈大学说:“你个丑鳖崽子,不就一个癞子头吗?遮得了一时,遮不了一世!这大热天的,你他娘的不怕出痧子?”大家附和道:“就是呀,幸亏今天国祥伢子帮你个忙,敞着脑壳又不会死人!”
  陈大学两眼含泪,满脸通红,低下头想了一阵,苦笑不已。后来,陈大学屋前屋后找了个遍,我大哥刘国田也被迫陪着四处找。但是那顶帽子不知是被风刮走了,还是被野猫子叼走了,从此没有再见。陈大学万分遗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魂不守舍,想念着他亲爱的帽子。我爷看不过,就买了个帽子要赔给他。但是陈大学昂起他高贵的头颅,拒绝接受,说不要新的,不要旧的,就要原来那顶。我爷无可奈何,回家把刘国田一顿臭骂。
  后来有一次,陈大学从我家屋檐下猫着腰过,刘国田突然指着一堆牛粪,说:“大学叔,那里有顶帽子!”陈大学便弯腰去捡,结果抓了一手粪。气得他操起一根扁担,把刘国田撵了二里地。自此,刘国田吓得好久不敢到队屋场上去。
  于是大家这才明白,这陈大学精神上似乎有点不对劲。于是都说作孽呀,作孽,一致对他显出宽容来。以我娭毑为首的老人家,还四处张罗替他说亲做媒。
  但陈大学平时并不凶神恶煞。他爱教小将们背唐诗三百首,还爱给他们讲传。有时,他们故意拿题目去考他。我大哥刘国田问过他,大学叔啊,火星是么子星?他答:太阳!刘国田又问:土星是么子星?他答:地球。把小将们乐得肚子疼。有时他给大家讲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说祝英台与梁山伯到山里去打鸟,打着打着,贪起玩来,便在雪地上翻筋斗。他讲得眉飞色舞,小将们听得津津有味。刘国田问,打的是么子鸟呀?他却卖起了关子:回去问你爷娘去!
  当陈大学讲起梁山伯时,他已经有了个祝英台。据说还是自己偷偷好上的。陈大学到底有文化,穷得叮当响,在此无依无靠的他,竟还有心思谈恋爱。
  陈大学自到我们砂子庙,特别求进步,老说谁不拥护共产党,他就跟谁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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