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我国的阶级和阶级斗争】千万不要忘记阶级

　　问：华国锋总理在五届人大二次会议政府工作报告中，对我国的阶级状况作了新的分析，得出了新的结论，对于这一新的分析和结论应该怎样理解？　　答：华国锋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对我国（除台湾外）的阶级状况所作的论述，确实与我们以往的说法有很大不同。政府工作报告确认了建国近三十年来我国阶级状况的根本变化，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必将对我国的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发生多方面的深远的影响。
　　政府工作报告中，关于我国阶级状况的新结论，最主要的有如下两点：（1）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包括地主阶级、富农阶级和资本家阶级已经消灭了，这些阶级中间的绝大多数人，已经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2）知识分子以及其他一些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和工人、农民一样，是社会主义社会的主人翁。这些论点，完全符合我国当前阶级状况的实际，是客观的科学结论。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阶级总是同一定的生产关系相联系的。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大的集团，它们在一定的生产关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因而其中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这就是说，阶级从根本上说是一个经济范畴，是一定社会经济结构的产物。剥削阶级只能在一定的经济制度中产生和存在，当这种经济制度消灭以后，剥削阶级也就因失去存在的条件和根据而消灭。
　　在我国（除台湾外），由于我们党采取一系列步骤，其中包括土地改革，合作化，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等，已经从根本上消灭了封建剥削制度和资本主义剥削制度，改造了小生产制度，社会主义制度已经确立了自己的稳定的统治。在这种情况下，剥削阶级即地主阶级、富农阶级和资产阶级，作为阶级来说，也就随之而消灭。经过近三十年的斗争和教育，这些阶级中间的绝大多数人，已经改造成为社会主义社会中的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这是无可否认的客观事实。
　　为何知识分子是社会主义社会的主人翁，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也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呢？大家知道，知识分子没有自己独立的经济基础，从来不是一个阶级，而是一个阶层。它为哪个阶级服务，就属于那个阶级。在我国知识分子中，那些解放前就参加革命的，以及由我们党在新社会培养的知识分子，本来就是工人阶级自己的知识分子。至于从旧社会过来的知识分子，情况是各不相同的。在建国以后剥削制度和剥削阶级消灭以前，那些仍然为剥削阶级服务的，以及那些虽然不直接为剥削阶级服务、但剥削阶级立场尚未转变的知识分子，还是剥削阶级的附庸；其余的老知识分子都在自己的工作实践中不断的有所转变，有所进步。随着剥削制度和剥削阶级的消灭，以及他们本身的进步，那些没有转变过来的老知识分子，绝大多数也转到了工人、农民一边，为社会主义服务了。这样，知识分子这个阶层，从总体上来说，就成了工人阶级的一部分，和工人、农民一样，是社会主义社会的主人翁。
　　由此可见，华总理政府工作报告中的新结论，确实反映了我国阶级状况的实际，是完全科学的结论。对照这些科学结论，我们可以看到，以往那些几乎成了天经地义的说法和看法，有许多是错误的。如认为社会主义社会始
　　终存在阶级，认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力量对比，是势均力敌，胜负未卜；一谈到剥削阶级，就笼而统之地说，人还在，心不死；一谈到知识分子，就总是另眼相看，自觉不自觉地把他们看成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当作可以“利用”的对象，而不是看作国家的主人。这些说法和看法，从今以后必须彻底改变。
　　问：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消灭了，对阶级斗争应当怎样看？
　　答：在我国的现阶段上，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虽然消灭了，但阶级斗争并没有结束。这是因为，在我国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这个阶段上，所谓剥削阶级的消灭，只是作为阶级，即作为能够占有工人、农民劳动的完整的阶级实体而言，是消灭了，但是，它的残余还存在。正如华总理所说的：我国还有反革命分子和敌特分子，还有各种严重破坏社会主义秩序的犯罪分子和蜕化变质分子，还有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新剥削分子。“四人帮”的某些残余，没有改造好的地主富农分子和其他旧剥削阶级的某些残余，也还会继续坚持反动立场，进行反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活动。并且，国内阶级斗争又同国际阶级斗争密切地联系着。因此，阶级斗争还会存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
　　但是，必须清醒地看到，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消灭以后和消灭以前，阶级斗争无论是在规模方面，在激烈的程度方面，还是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方面，都已大不相同了。我们固然不能因为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的消灭，而否定阶级斗争的存在；但是也不能继续用老眼光去看待现在的阶级斗争，而否定阶级斗争情势在各方面的变化，看不到阶级斗争在波浪式的发展中趋于缓和，直至最后结束。更不能认为阶级斗争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激烈，因而必须连续不断地发动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正确的观点应该是，既承认阶级斗争还没有结束，同时也承认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已经过去。
　　在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消灭以后，必须把阶级斗争放在恰当的地位，限制在合理的界限之内。在剥削制度和作为阶级的剥削阶级消灭以前，在一定时期，阶级斗争无疑是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因而我们的工作应当以阶级斗争为纲。但是，在这以后，则应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为中心，实现四化便成为一切工作的纲，阶级斗争应该围绕这个中心，并为它服务。如果仍然认为阶级斗争是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还要以阶级斗争为纲，年年、月月、天天讲阶级斗争，动不动就搞所谓“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线斗争”，这既不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也忘记了我们自己在实践中已经取得的经验教训。
　　问：上面讲的对阶级和阶级斗争的看法，与“阶级斗争熄灭论”有什么区别？
　　答：有些人一听说剥削阶级已经消灭，不再以阶级斗争为纲，就认为这是“阶级斗争熄灭论”。其实，这是根本不同的两码事。
　　阶级斗争熄灭论，是苏联农业集体化时期布哈林提出的“理论”。布哈林认为，在实行集体化的过程中，不需要向富农进行阶级斗争，富农可以“长入”社会主义。斯大林在揭露布哈林的这种反列宁主义观点的实质时，尖锐地指出：“通过无产阶级的残酷的阶级斗争来消灭阶级，——这就是列宁的公式。通过阶级斗争熄灭和资本家长入社会主义来消灭阶级，——这就是布哈林的公式。”由此可见，所谓阶级斗争熄灭论，就是认为，在剥削阶级存在的情况下，阶级斗争应当“熄灭”，应当“取消”，用这样的办法来达到“消灭”阶级。很显然，这同认为由于剥削制度的消灭，剥削阶级也随之而消灭的观点，同认为剥削阶级作为阶级消灭以后，阶级斗争不再是一切工作的总纲的观点，毫无共同之处。因此，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把阶级斗争放到恰当的地位上去。有些同志指责这些观点是“阶级斗争熄灭论”，恰恰是自己夸大了阶级斗争，用极左的观点看问题。还有的同志，对我们给已经改造好的地富分子摘帽，落实资本家政策，等等，也认为是搞“阶级斗争熄灭论”。这是完全错误的。我们党采取这些措施，不过是确认一个事实，即确认客观上已经变化了的阶级状况。而这种变化，正是正确地进行阶级斗争的结果。这和阶级斗争熄灭论又有什么相干呢？难道让已经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新人的那些原有剥削者，永远戴着剥削阶级分子的帽子，倒是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观点和无产阶级政策吗？鉴于林彪、“四人帮”极左路线的流毒很深，今天，我们仍然要特别警惕阶级斗争扩大化的倾向。
　　问：正确认识当前我国的阶级状况和阶级斗争有什么意义？
　　答：正确认识这个问题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依我们看，下列四个方面是值得特别提出来的。首先，正确认识这个问题，对于我们顺利地实现工作着重点的转移，是极为重要的。可以说，对阶级状况和阶级斗争问题的科学分析，是我们把工作着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方面的理论基础。如果看不到阶级状况和阶级斗争的根本变化，仍然认为阶级斗争是我国的主要矛盾，因而在指导方针上仍然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那就根本不可能实现这个伟大的历史性转变。其次，正确认识这个问题，对于保持和发展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看不到阶级状况和阶级斗争的根本变化，仍然把阶级斗争看得很严重，动不动就发动大规模的群众阶级斗争，其结果正如实践已经证明的那样，势必又造成天下大乱，哪里还有安定团结可言。再次，正确认识和处理这个问题，对于扩大和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有着深远的意义。阶级状况和阶级斗争的根本变化，必将对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发生重大的影响。剥削阶级已经消灭，这些阶级中的绝大多数人已经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这就意味着人民民主范围的扩大，无产阶级专政的镇压职能的缩小。如果看不到这种变化，就不可能采取坚决有力的步骤去扩大和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如果仍然一味强化国家的镇压职能，那就势必会推迟国家消亡的进程。最后，正确认识这个问题，对于我们澄清在阶级和阶级斗争理论方面的混乱，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一个时期以来，我们所持的某些观点，实际上等于认为不到共产主义高级阶段到来之时，剥削阶级是不会消灭的。从这一点出发，我们就在一系列的理论问题上陷入了极大混乱。现在，我们实事求是地改变了这种不切实际的、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其他许多思想上理论上的混乱，也就比较容易解决了。应该说，这件事，对于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对于恢复马克思主义的威信，关系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