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知道的秘密] 不该揭穿知道的秘密

　　心急如焚的米来用尽一切有利的条件让格子讲述自己的故事,那远在异国他乡的离奇经历,深深地吸引着机灵鬼米来。树林中,米来和格子坐在石头上,格子用忧伤的语调讲着她这个年龄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格子终于见到爸爸的骨灰了。然而,细心入微的她却发现这个骨灰盒里有令人惊奇的秘密!想知道格子发现了什么吗?快到第六节车厢探个究竟吧!
　　 列车长:��
　　
　　第六节车厢
　　――骨灰盒里的螺丝钉
　　中午时分的树林很好看,阳光稀稀落落的,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地面上。
　　对米来而言,听格子的故事已经惊心动魄了,但格子本人似乎还没讲到高潮处,她的语调平淡,似乎这些事情还不算什么,更恐怖更让她伤心的事还在后边。
　　米来怕格子讲话太多嘴巴干而罢工,于是变戏法似地摸出一瓶百事可乐递给格子。
　　格子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就抿了一口。
　　格子喝可乐不像米来一样,端起来“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灌到底,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像怕噎着一样,非常淑女。
　　米来看着她喝可乐那个慢悠悠的样子,非常着急:“你也太淑女了吧,你看我。”
　　米来又变戏法似地摸出一瓶,一口气“咕咚咕咚”就见了底。
　　格子笑:“你知道《红楼梦》里的妙玉是怎么形容你这样的人吗?”
　　米来大笑:“知道,一杯为饮,两杯为喝,三杯就是饮牛了。”
　　格子笑:“呵呵,你也知道呀。”
　　米来:“当然知道了,中国古代的几大名著我能不读吗?告诉你,我可是出身于书香门第。但是这一瓶可乐,得装妙玉那个酒盅一样大小的茶杯五杯,按她的说法,全世界的人都成牛了,而且是最俗的牛。”
　　格子掩着嘴巴笑:“你可真能掰。”
　　米来着急听故事,央求格子:“咱们能不能言归正传?”
　　格子说:“好吧。”
　　格子又接着讲:
　　那天,我和妈妈跟着警察在殡仪馆里把“爸爸”火化以后,就搬着骨灰盒回了旅馆,到了旅馆妈妈满脸泪痕地躺在床上。
　　我坐在床边盯着爸爸的骨灰盒发呆,我很想看看爸爸的骨灰是什么样子的,我问妈妈可不可以打开看看,妈妈心灰意冷地说:“看吧。”
　　于是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骨灰盒。
　　盒子被打开了,我看见一枚螺丝钉躺在灰色的粉末上,我说:“妈妈,上边还有个螺丝钉。”
　　妈妈很惊讶地坐起来问:“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妈妈听了立刻从床上蹦下来跑到骨灰盒边查看,她拿起那颗螺丝钉仔细看看,又找了一个棍子搅了搅骨灰盒里的骨灰,发现在骨灰的下边还有一枚小钉子。
　　“奇怪,这小钉子是做什么用的?”
　　妈妈非常奇怪,过去她听说过骨灰被错领的事情,但今天自己亲自去的殡仪馆,按说不会发生骨灰错位这样的稀奇事。
　　虽然是这样,但妈妈还是胡思乱想起来:也许那死人根本就不是爸爸。
　　妈妈立刻给捷克警察打电话。
　　捷克的警察很重视,马上来到旅馆将骨灰盒带走,送到法医处,法医说,那颗螺丝钉是人体假肢专用的钉子,也就是说,这个骨灰的主人是一个安装过假肢的人,那条丢掉的右腿可能是假肢,但为什么在出事的地点根本没有见到他的假肢?是让人拿走了吗?
　　警察到殡仪馆又详细地调查了那天火化尸体的各种资料,发现殡仪馆方面不可能出现拿错骨灰的情况,也就是说这骨灰确实是那个死在犹太人墓地里的人的,不是其他任何人的,这个问题确定下来后,问题就集中在这个人的身份上了,他到底是谁?
　　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就要查出他是否安装过假肢,而那假肢又上哪里去了呢?只要确定这个人是否安装过假肢,就能搞清这个人是否是我的爸爸。
　　忽然出现的情况,让妈妈有了希望,她一下子变的精神抖擞。
　　但是警察却告诉妈妈: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现在就当你的丈夫已经死了,一切都不要声张,警察会为你们搞清楚这一切的。
　　我的妈妈不知道警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焦急地等待着,在这个异国他乡,不依靠警察我们依靠谁呢。
　　就这样我们度日如年地在旅馆里等待着捷克警察调查的结果。
　　看来这个案子还要重新调查。
　　过了两天,警察就通知妈妈,说有了新的发现,他们在墓地尸体的附近树林里,发现了一包丢弃的东西,里边有一件衣服和车票。他们让妈妈去辨认。
　　妈妈激动的都颤抖了,她双手合十虔诚地做祈祷,不知嘴里嘟囔着什么。对我而言,自己非常不希望那是爸爸的衣服,如果是爸爸的,那就意味着他是真的出事了,如果不是爸爸的,就给我们留下了爸爸可能还活在这世上的希望,我认为,既然那个死去的人不是爸爸,那么被丢弃的包裹也肯定不是爸爸的。
　　警察在我和妈妈的面前打开包裹!
　　那是一件德国产的名牌皮夹克,虽然身上还有血迹,但样子还很新潮。
　　妈妈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我丈夫从来不穿皮夹克的。”
　　这件皮夹克也让我的心兴奋地跳动起来,啊,上天保佑,这真的不是我爸爸的衣服,妈妈说的对,爸爸是一个喜欢穿休闲服的人,在家里他只有在开会和工作的时候才穿西服,而且从来不穿皮夹克,他不喜欢皮子在太阳底下发出的那种气味。
　　可是还没等妈妈回过神来,警察就从那件皮夹克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叠照片,并把他们一一展现给妈妈。
　　那是一些在奥地利拍摄的风光照片,萨尔茨堡、米哈贝尔花园、犹太教堂、战犯集中营、爱赫尔木偶剧院、托普里塞湖……等等,而让妈妈险些晕厥过去的是,在每张照片的后边都有爸爸亲笔写下的日期,拍摄地点和他的名字。
　　妈妈立刻瘫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我也浑身颤抖,控制不住的泪水肆意地流下来。警察安慰妈妈别着急,说他们已经从照片上提取了指纹,那上边有几个人的指纹,但都很模糊,但其中两个人的指纹非常清晰,有一个人的指纹和死去的那个人吻合。警察问妈妈带没带爸爸曾经用过的东西,他们可以提取比较,那样就可以知道这个死去的人是不是爸爸了。
　　新的问题带来了新的希望。
　　妈妈立刻掏出了爸爸写给她的信,还有爸爸拍过的照片。
　　警察立刻拿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结果出来了:皮夹克不是爸爸的,因为那衣服上没有爸爸留下的指纹,那个死去的人也不是爸爸,因为他的指纹和爸爸的指纹对不上。
　　也就是说,爸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为什么爸爸拍摄的照片会留在这个人的口袋里?为什么那个死去的人拿着爸爸的东西?
　　一个不详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子里:难道爸爸是杀人凶手?
　　不,不会的,打死我也不相信,爸爸是一个多么和善、多么温和的人,这么多年,妈妈赞助好多个穷孩子读书,他不但不像奶奶那样呵斥和反对,还乐呵呵地参与,支持妈妈的行动。他喜欢小动物,一只死掉的小狗让他一个多月吃不下东西,想起来就流泪,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当杀人犯?不会的,真的不会的。
　　感情虽然如此,但理智告诉我,在警察那里爸爸一定成了头号嫌疑人。
　　我和妈妈都胆怯地看着那个一直和我们联系的胖胖的捷克警察J。
　　J警察好像并没有把我和妈妈当成杀人犯的家属,还是那样温和地用英语和妈妈对话,他告诉妈妈,他们还在皮夹克的兜里发现了一张车票,那车票的地址写的是来自奥地利萨尔茨堡,目的地就是布拉格。
　　从我爸爸拍摄照片的地址上看,他一定去过奥地利的萨尔茨堡,这张票没有爸爸的指纹,那就是说,用这张票来到布拉格的人不是爸爸,而是这个死去的人。
　　也就是说爸爸可能是在那里和人交换了服装和东西。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算了,那时候的我不愿意想另外的一种可能,我只是希望爸爸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而且不是杀人犯。
　　为了找到爸爸,我们没有听J警察的劝告,离开布拉格去了奥地利。
　　我和妈妈当天就离开了恐怖的布拉格,坐上了飞往奥地利萨尔茨堡的飞机。
　　萨尔茨堡位于奥地利中部的萨尔茨堡州和德国巴伐利亚州的交界处,在德国慕尼黑以东150千米,在奥地利维也纳以西300千米,坐落在阿尔卑斯山北麓、多瑙河支流萨尔赫察河畔,是奥地利西北部都市,一个有着传奇历史和迷人风情的古老山城。萨尔茨堡是著名音乐家莫扎特的家乡,也是奥地利音乐艺术中心,电影《音乐之声》的拍摄地,是奥地利最美丽的城市。
　　米来说:格子说,对,《音乐之声》就是在那里拍摄的。我和妈妈到了萨尔茨堡的一家酒店,就和当地的警察取得了联系,并将爸爸的资料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帮忙在各个旅馆查找这个人是否来此地居住过。警察说立刻帮忙查找,并让我们安心在旅馆等,或者可以在周边旅行,有了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们。
　　于是我和妈妈就一边游览萨尔茨堡,一边焦急地等待着警察的消息,也一边在旅游的人群中寻找爸爸。
　　我想,也许这样走着走着,爸爸就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萨尔茨堡的主要景点在旧城。我和妈妈从酒店走10分钟,便来到萨尔茨哈河边。美丽清澈的萨尔茨哈河在城中蜿蜒西去。总长225千米的萨尔茨河流经萨尔茨堡,它是地跨奥地利和德国莱因河的最长、水量最大的一条支流。
　　赫恩萨尔茨堡是欧洲保存最完整、最大的城堡之一。城堡内有街道,四周是又高又厚的城墙。这里曾经是历代萨尔茨堡市主教的居住地。整座城堡面积十分广阔,有庭院和多座建筑物,如大主教举行盛大宗教仪式的厅堂、音乐厅、主教居室、兵器馆、囚犯馆、中世纪刑具展览馆等等。在城内还有一座布鲁克博物馆,陈列着中世纪的艺术珍品。
　　我和妈妈乘空中缆车到达城堡时已是夜晚。妈妈下了缆车就一个人闷闷地坐在一个椅子上,我可没有妈妈那么多愁善感,虽说爸爸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我仍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登上城堡的台阶,环视四周那用石块建造的�望所、暗堡、炮台等,挺立其间,居高临下,十分的坚固。在炮楼里,我看到一排排炮眼洞,每个炮眼,放置一门大炮。这些铁铸大炮,虽经岁月尘封,长久闲置,但仍乌黑锃亮,炮口常开。
　　我曾经听爸爸说过,二战时期,美国和德国法西斯进行了激烈的空战,在战争的空袭中摧毁了萨尔茨堡46%的建筑物,否则萨尔茨堡会比现在还要漂亮。
　　我想,也许这些大炮就是二战时期用过的。
　　透过炮楼的窗户,远眺,美丽的萨尔茨堡夜景尽收眼底,但天空依然有些明亮,三面环山的市区占据了盆地。在密密的建筑物中,教堂、市政厅的塔楼尖顶,在明亮的灯光衬托中特别壮观。其间点缀的楼房,依稀可辨的森林地带,蜿蜒如蛇穿城而过的萨尔茨哈河朦朦胧胧。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脉,与天地相接,隐隐约约,优美的音乐声缭绕于耳。
　　正在我左右观看的时候,忽然听见台阶下传来一声物体倒地的沉闷声音,随之就是一声叫喊:“格子!”
　　我立刻向妈妈坐着的地方看,妈妈不在了!
　　啊,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周围没有声音……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城堡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来回寻找,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闯进了城堡的囚犯馆。
　　城堡囚犯馆里的游人很少,我的脚步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我有点恐惧,据说,二战的时候德国纳粹在这里关押过无数的犹太人。
　　我还知道,希特勒避暑的秘密基地“鹰巢”就在萨尔茨堡以南的贝希特斯加登。
　　我在阴森森的刑讯室、犯人工作间跑步穿行,眼睛不停地搜索,妈妈到底到哪里去了?都怪自己贪玩,让妈妈一个人坐在那里,现在自己和妈妈走散了,如果找不到妈妈,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自己该怎么办?
　　我想到这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唉!真倒霉。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的面前一晃,迅速地消失在拐角处。
　　啊,那不是曼拉吗?她不是在布拉格吗?她怎么来奥地利了?我追了上去。
　　在我和妈妈离开布拉格之前,曼拉并没有说来奥地利呀?这里一定有问题,为什么到布拉格的第一天她就主动要给自己当恐怖旅游的向导?她为什么要让我去黄金小路,她为什么把妈妈带到了犹太人的墓地……
　　是不是妈妈的失踪也和这个女人有关?我的脑子里产生了无数个为什么。
　　曼拉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在囚犯馆里忽隐忽现,我紧紧地盯着她跟踪她,看她在什么地方停,奇怪的是那女人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穿过囚犯馆,又到了主教官邸,最后拐进了萨尔茨堡老城最著名的步行街“粮食胡同”。这条街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著名的音乐家莫扎特出生在这里。
　　萨尔茨堡真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音乐之城。 从大街的广告中就可以看出,到处都在上演莫扎特的歌剧,大教堂广场也正在演话剧《每个人》。穿梭在粮食胡同和广场,处处可以听到悦耳的音乐声。
　　我如同踩着琴键行走,每一步都伴随着优美的音乐。但此时此刻的我无心欣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方那个如巫婆一样的曼拉身上。
　　在走到爱赫尔木偶剧院的时候,曼拉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迷迷瞪瞪地站在剧院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以为这个曼拉会知道妈妈的去向,结果现在曼拉也忽然蒸发了,我真是着急呀。
　　我站在剧院前边的台阶上,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向哪一边走。
　　从中午到现在我还没吃饭,肚子开始“咕咕咕”地叫起来。
　　我想买点东西吃,但我用的是人民币,而这里要用欧元,我还不知道哪里能兑换货币,一路上都是妈妈在买东西,欧元都在她的身上。
　　呜,呜,呜,这回我真哭了!
　　这可怎么办?难道自己要饿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吗?
　　我真是走投无路了!
　　正当我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双长长的黑手伸了过来。
　　那黑手里攥着一袋“莫扎特巧克力球”。
　　过去爸爸曾经给我买过这个东西,锡箔包装纸上印有莫扎特肖像,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在世界上很有名气。
　　我抬头,看见曼拉笑眯眯地站在自己面前。
　　我没接她手里的巧克力,而是恐惧地向后退了一步,是的,这个忽隐忽现的神秘女人让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她和爸爸、妈妈的失踪到底有怎样的关系。
　　“吃吧,这是巧克力。”
　　曼拉把手里的巧克力又递过来!
　　我摇了摇头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
　　曼拉缩回手:“不吃,是吗?”
　　我点点头,这时候我的警惕性很高,我怀疑那巧克力里有毒,或者被这个巫婆一样的女人施了什么魔法,要是自己吃下去,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我从小就读童话故事,知道七个小矮人的故事,知道白雪公主吃了巫婆的苹果后就倒地死去的故事,白雪公主有七个小矮人救,如果我吃了巫婆的巧克力,这里可没有七个小矮人救我。
　　所以,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我还是拒绝吃那散发出清香气味的莫扎特巧克力球。
　　曼拉转转黑眼睛说:“不吃就跟我走。”
　　曼拉说完,拉上我就走。
　　我吓得魂飞魄散,想挣脱曼拉的手,但无论怎么努力,手就像粘在曼拉瘦长的手里一样。
　　曼拉和我转瞬间就从爱赫尔木偶剧院前消失了!
　　曼拉将我拽到古堡旁边的一家旅馆里。我吓得腿都哆嗦了,曼拉看着我的样子,嘿嘿笑了:“我又不是吸血鬼,你怕什么。”
　　然后,曼拉就打电话要了四个中国菜。
　　我觉得很奇怪,曼拉要的这四个菜可都是自己平时喜欢吃的,曼拉怎么知道自己的喜好呢,这样想着,我脑袋上的汗都流出来了,曼拉肯定是鬼,只有鬼才能无所不知。
　　小时候听鬼故事,知道鬼是无所不在的,他们可以以各种形态出现在人的面前,如变成风,变成虫,变成烟,变成老婆子……
　　我恐惧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瘦瘦的黑女人。
　　曼拉放下电话就去了洗手间,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提袋吸引了我的目光,鬼的手提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我小时候听奶奶讲过鬼的故事,说鬼的兜兜里装的是人头。
　　我快速地打开了曼拉的手提袋,看了一眼里边的东西,吓得脸色苍白,颤抖地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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