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述职报告 > 诚天性之潜感,顾童心兮如懿_“童心”与“老成”的互释性阐发
 

诚天性之潜感,顾童心兮如懿_“童心”与“老成”的互释性阐发

发布时间:2019-06-19 04:39:39 影响了:

  “童心”,是一个重要的古典文艺美学范畴,但同时又是现代文学创作和批评中经常使用的概念。目前的学术界,研究者们大都聚焦于“童心说”的义理内涵和思想渊源,对其文艺美学内涵阐释不够。笔者拟从文艺创作和批评的角度挖掘李贽“童心”说的美学内涵,通过与“老成”说的互补性比较、阐释,进一步完善其在文学创作方面的重要意义。
  一
  “童心说”是四百年前李贽高扬的一面思想旗帜,旨在于反传统、反礼教,提倡人性的解放和思想的自由,正所谓“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童心说”的提出建立在自然人性论的基础上,针对当时“无所不假”、“满场是假”的社会现实,高举“人欲即天理”的叛逆大旗,呼唤真人、真情,反对假情、假理,提倡自然人性论。他把从哲学层面提炼出来的“童心说”用在文论方面,认为“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其目的一方面是反对文以载道的传统见解,纠正充斥当时文坛无病呻吟、泥古模拟的毛病;另一方面,亦是李贽对文艺创作和审美批评的深切体会,具有丰富的意蕴。
  首先在文学创作方面,提倡有为而作,认为只要是发自真心至情的皆成至文,皆可推陈出新,也就是“为情而造文”,而非“为文而造情”(《文心雕龙·情采》)。文章写作应该是强烈的感受蓄积在心中,使作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只能借助于创作宣泄表达而出。许多伟大的文学创作,非作者本人要写,而是作者受感情的驱使不得不写,就象巴金所说:“好像不是我在写文章,却是他借我的笔在生活”,“固然是我提起笔在写,其实倒不如说是他们自己在生活。”作者情感的闸门一旦开启,便一发不可收拾,任由胸中激情自由飞泻。这正是“童心自出之言”,自然会产生真诗文,真创作。李贽对此作了具体的描述:
  且夫世之真能文者,比其初皆非有意于为文也。其胸中有如许无状可怪之事,……蓄极积久,势不能遏。一旦见景生情,触目兴叹,夺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垒堍。
  其创作观与屈原的“发愤抒情”说、司马迁的“发愤著书”说、韩愈的“不平则鸣”的主张一脉相承,由此出发,李氏评价《水浒》是高出于六经之上的好作品:“《水浒传》者,发愤之所作也”,“此传之所为发愤矣。”
  其次,在文学内容方面,李贽推崇自然化工之为美。既然“童心”是“最初一念之本心”,是人的直觉的自然表现,那么表现童心的文艺作品当然要“由乎自然”,不能有丝毫“牵合矫强”。他说:“《拜月》、《西厢》,化工也;《琵琶》,画工也。”“化工”实际上就是造化自然之美,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没有任何人工雕凿的痕迹,这种艺术表现正是童心的所见所感所描,与童心的赤诚品质相对应,也是艺术的最高境界。而“画工”则不然,《琵琶记》未有至情,处于“似真”、“非真”之间,导致感人的“气力限量”,“只可达于皮肤骨血之间”。
  所谓“由乎自然”,就是说只有文学创作“顺其性不拂其能”,各人自有各人的性情,创作者顺乎自己的情性自由进行,文章才会彰显自然之美。不仅在内容上,而且在章法、格调、结构等形式上,都不能矫强拘泥,“惟矫强乃失之,故以自然之为美耳,又非于情性之外复有所谓自然而然也。”在李贽看来,文学创作不仅要打破传统的外在枷锁,其内在的各种清规戒律也应被抛弃。真正的艺术是排除了人为的自然而然的艺术,象山河大川的布局,象斑马虎身之纹,非刻意造作而为之,它是自然本性的体现,随自然本性的显现而自然显现。在此,“自然”就是“童心”的自然直觉,亦是艺术最高的审美标准。
  再次,在审美评价方面,从“童心”出发,追求以趣为美。他在评点《水浒传》时多次提到“趣”,并表示“天下文章当以趣为第一”。“趣”作为传统文论概念,流行于赵宋。到了明代,“趣”再次得到文人们的青睐。袁宏道、汤显祖都是其例。袁宏道所言“夫趣得之自然者深,得之学问者浅。当其为童子也,不知有趣,然无往而非趣也。”正是对李贽“童心”的继承和发挥。
  李贽标举的“趣”,从审美欣赏的角度而言,是自然之趣,一种审美趣味和感受。由于提倡童心,抒写真情,作家表现出各自的个性和风格,如“性格清澈者音调自然宣畅,性格舒徐者音调自然舒缓,旷达者自然浩荡……”,作品自然就具有了特殊的“趣”。那种一味只知道模仿古人而千篇一律的作品,只会使欣赏者审美疲劳而索然无味。从创作主体而言,要使作品充满情趣,就要求创作者具有儿童心性。一切人伦道德、礼仪规范都与“趣”无缘,只有率情任性所产生的超常的感人色彩,个体生命的自然展现,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才会生趣盎然。
  总的来说,“童心说”要求创作者拥有一颗赤诚的童心,能达于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在内容和形式上浑然一体、自然天成,而又形神兼具,趣味无穷。后世文坛上出现的“自得”说、“情真”说、“性灵”说等理论主张,都与“童心”思想相连。
  然而,李贽主张“童心”的文艺观也有些是“深刻的片面性”。李氏其强调文学摆脱“文以载道”的说教观,强调文章的率性而发,很容易使作家逃避其崇高的社会责任感,而忽视或解构文学的社会意义,使作品沦为任情纵欲和贪图享受的工具,使创作降格为一种平面化和感官化的随意书写,从而与深沉老到的文风大相径庭。如受李贽深远影响的公安三袁,创造了许多流于俚俗、缺少深刻社会意义的山水游记小品。同时,李贽把“童心”、“真心”与“道理闻见”、“读书识义理”对立起来,这一抽象的表述中也含有从与社会化、文化行为相对立的思维中去追寻天真自然之趣的意蕴,甚至可能启导人们把性情之真与社会阅历、文化熏陶对立起来。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就曾这样认为:“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就明确把性情之真与社会阅历对立起来,而社会阅历的深浅恰恰是决定人是稚拙还是老到的重要因素。正是在“童心”说存在着可能的偏限的语境下,中国古代文艺美学另一个重要范畴“老成”,以其特有的美学内涵获得了重要意义!

猜你想看
相关文章

Copyright © 2008 - 2022 版权所有 职场范文网

工业和信息化部 备案号:沪ICP备18009755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