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尤金·奥尼尔的宗教思想对其作品的影响】啊 荒野 尤金奥尼尔

　　摘要：本文以奥尼尔早、中、晚期的作品为主线，来剖析东西方宗教思想对其作品主题创作的影响。进而阐明，奥尼尔的艺术创作思想与其宗教信仰之间有其理论渊源，我们不可切断两者之间的联系。
　　关键词：天主教 东方道教 作品 影响
　　中图分类号：I106.3 文献标识码：A
　　尤金·奥尼尔是美国历史上惟一问鼎诺贝尔文学奖的戏剧家，而东西方宗教思想则是影响他个性和创作的重要因素。正是在东西方思想的融合和借鉴中，奥尼尔在自己的剧作中构筑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宗教世界，而这个世界表达了他的宗教思想观念。
　　一 天主教——“罪”之观
　　奥尼尔自小生活在一个宗教气氛十分浓厚的家庭，并在罗马天主教的学校学习到十多岁。可以说，严格的***教育对他的影响极大。1897至1906年，奥尼尔曾在几个寄宿学校求学，后进普林斯顿大学就读，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因行为不检而被学校停止学习一段时间。此后，他四处游荡，度过了生命中最艰难的几年。奥尼尔很早（大约十五岁时）就对宗教产生了怀疑——他祈祷天主治愈他的母亲，但天主并未加以理睬，失望之余，他终于放弃了青年时期热诚笃信的天主教信条，开始终生探求以取代一度意义重大的宗教信仰。奥尼尔当过水手、做过零工，还曾赴南美淘金，险些因精神崩溃而自杀。1912年，奥尼尔因为肺病在疗养院住了一年，在此期间他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亲眼目睹了人间的不平，饱尝了世态炎凉，对底层人民的生活无着、悲观绝望，对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人的命运的不可知等有着深切的感受。由于个性敏感，奥尼尔时常“尖锐地感到”生活背后神秘的“力量”，如他自己所言：我一生都“尖锐地感受到某种潜在的力量（命运，上帝，创造人类今我的那个作为生物的旧我，不管怎么叫法吧——总之都是神秘的力量），我还尖锐地感到，人在光荣的、导致自我毁灭的斗争中的永恒的悲剧。在这场斗争中，人努力使这种潜在力量来表现他自己，而不是像动物一样，在这种力量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我深深地相信，这是惟一值得写的东西。”他决定以戏剧创作来表现他信仰丧失之后，探索“神秘力量”道路中所经历的人生及感受到的种种苦闷。在奥尼尔年轻的时候，尽管他与天主教决裂，然而早期作品中却仍有宗教的印迹，对西方宗教信仰的质疑和徘徊及神秘主义倾向在奥尼尔的早期作品中有很好的体现。在《归途迢迢》和《东航卡的夫》两部早期海洋剧中，主人公扬克临死时，想要离开大海，“买个农场”。为了实现扬克的梦想，奥尔森作了一番大的努力。但奥尼尔不仅让这两个人希望落空，而且还受到了惩罚。主人公扬克虽然“根本没信过什么教”，但有一件事特别让他寒心：他曾在开普敦用刀子捅死过一个人。他害怕上帝会为此跟他算账。他曾自解地说：“据说上帝把一切都看得清。他一定知道这次打架公平合理，我是处于自卫。”不能不说奥尼尔在借用扬克说出自己的心声：虽然完全抛弃了天主教，但在这个时期他还没有战胜天主教根深蒂固的影响。此外，在其早期的代表作品《天边外》中，兄弟俩罗伯特、安德鲁及邻家姑娘露丝因违背天性的决定而成了生活的失败者，而他们失败的主要原因则被奥尼尔归咎于上帝及“神秘力量”，他把人物的现实生活命运与命运之神因果报应紧紧相连。这些早期的作品明显受到了西方宗教真谛影响：犯罪——悔罪——赎罪。如罗伯特在剧终时喃喃说：“只有作出牺牲——天边外的奥秘——。”他使尽浑身力气，指着太阳与山顶融为一体的天边。在奥尼尔心目中，天边外有种生命背后的神秘力量，人们必须去探索。奥尼尔既赞赏了主人公对理想的执着的追求，又用充满同情的笔调表明了自己的宗教思想：人是有罪的，只有通过受苦才能获得解脱。可以看出，奥尼尔早期的作品明显有着天主教原罪的烙印。
　　二 寻找上帝和上帝的替代品
　　奥尼尔年轻时候便放弃了天主教的信仰，他认为这是命运跟他开的一个玩笑。成长道路上经历的种种磨难，家庭成员间的冷漠，人世间一幕幕惨烈的场景，都使奥尼尔寄希望一种新的信仰来安抚他脆弱的心灵。西方宗教信仰的失落原本可以转化为专注现实的动力，然而奥尼尔却发现自己与美国这个人欲横流、金钱崇拜的社会格格不入，很难找到契合点。在其早期作品中，他寻求“神秘的力量”来代替自己内心的信仰，但他的内心却一直都在挣扎。自从抛弃信仰之后，他在探索一种让其心安理得的精神之柱，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神秘。在这段时期，奥尼尔对西方宗教信仰的爱恨交加及向往新的“信仰”的愿望都反映在其塑造的人物命运上。《琼斯皇》中的琼斯，《毛猿》中的扬克，《榆树下的欲望》里的伊本和爱碧……戏剧中的主人公的内心没有一个能真正安居乐业，他们是心灵荒原的无家可归者，他们在寻找无家可归的福音。广阔的海洋和宽阔的田野曾多次成为奥尼尔戏剧的背景，但它们只是一种象征，象征着无边的虚无。每一个主人公都对无法逃避的宿命做出不同的反应，通过他们的选择方式可以看出奥尼尔本人内心的忧虑、彷徨及渴望。在《琼斯皇》中，琼斯进入过去的漫长旅程，不仅是一种个人对本来面貌的探求，而且也是一种宗教的探求。在他被白人的美国同化的过程中，他不仅丧失了自己的黑人文化和价值观念，而且也丧失了本来的信仰。《无穷的岁月》本身具有自传性的成分，被一些评论家们认为是奥尼尔回归西方宗教的剧本。然而，奥尼尔同他的主人公一样，却不承认有这方面的内容。他在写《无穷的岁月》时，最初给该剧起的名字为《岁月无尽》；而最早设想该剧时，则称为《写天主教徒的童年的剧本》。奥尼尔设想此戏剧是题为《被上帝遗弃的人的神话剧》的三部曲的相辅相成的部分，这三部曲的主题是“寻找上帝的替代品这个心灵活动是徒劳无功的”。主人公约翰·洛文同奥尼尔一样以前是天主教徒，他不断地选择、否定宗教信仰的替代品，“盲目的贪婪”使他需要一个“新的救世主”，后来他成了一位对宗教和其他一切都冷嘲热讽的怀疑者——是个哲学上的虚无主义者。奥尼尔中期创作中人物内心冲突及人的复杂心理挣扎反映了他当时的内心挣扎。一方面，在他苦求上帝的替代品无望之时想通过重新皈依上帝来获得内心的安宁；另一方面，《圣经》中所展示的天国景象早已在他脑海中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