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素描【素描与水墨】

　　中国古代对艺术的理解，与古希腊的“摹仿论”、现代西方的“表现论”不尽相同，认为艺术作品是艺术家通过“心”与“韵”的互动而达到的和谐统一，正所谓“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也”――在物我合一的状态中作画，山水即画家，画家即山水，于是笔下的作品才有了艺术的生命。而水墨的雅韵和畅快让其成为古今画家表现这一思想的首选媒介。
　　笔者在平日的创作和教学中，虽多以西方绘画理论及技法的研习和传授为主，但因常行走于江西和安徽的山水之中，不由得想起古人的水墨和文字，便想到用西方素描的语言去实现这种“心”与“韵”的碰撞。
　　素描和水墨，虽然一个来自西方，一个源自东方，但无论在形式上还是精神上，这两者都有其内在的应对性和相通性。（一）素描与水墨大都为单色作画，素描有三大面、五大调、黑白肌理，水墨有“五色”“六彩”、万千迹象，在形式上形似。（二）水墨画里的“写形”“写神”与西画中的“再现”“表现”在思想上神似。所以，用素描之笔写水墨之神在技巧上是完全可行的，在意象上也可以相通。中国哲学一贯主张从可见的、具体的万事万物中去感知和领悟世界，讲求“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这一点与西方现代绘画理论不尽相同，也是精髓之所在。所以，在水墨素描的创作中，无论是取景还是用笔，都不能拘泥于以往的素描技巧，在造型上更是如此，不要冷静的描摹、也不要激动的抽象，要真切地感受自然，运用一种不舍弃具体事物的形象的“中国式的抽象表现”去诠释对象，做到心存山水、笔随意动、平静而自由。笔者所创作的《诗居》系列，正是对水墨素描的一种尝试。
　　中国绘画不论是技艺还是技巧，当达到随心所欲的高度时，就超越了“技巧”而进入了“道”，即老子所说的表现在天地万物之中的“道”。素描与水墨虽有技艺之别，然道法相通。中国画论里讲“师法自然”，强调一种天然之美，这是一种道。笔者将这种天然之美反映在《诗居》里，力求让这组素描作品呈现出介乎于西方素描与东方水墨之间的恣意灵动的姿态。最后，呈现于纸上的这些自由的笔触、流动的光影和蕴含诗意的造型让笔者体会到中西兼蓄的的乐趣。而在这个中西兼蓄的过程中，最难找到的就是“润”。郭熙在《林泉高致》中论述：“墨色不滋润谓之枯，枯则无生意。”而润泽与气韵，不是单纯的磨练笔法、精于经营就能达到的，它讲求的是作品所表现出的生命感及深远的境界。
　　按照笔者的理解，艺术的创造包含着绘画技巧与意境两个方面，而后者更为重要。如果在画境上没有独特的追求，在绘画形式和技巧上也不可能有大的创造和成就。当今的中国已进入图像时代，当代的艺术创作怎么从生活中去伪存真是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素描与水墨的结合，是一种抛砖引玉的尝试，希望能从中国的本土文化出发，找到更多的、更具生命力的艺术表现形式。
　　作者单位：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武汉学院
　　新闻与艺术系
　　（责任编辑：曹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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