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之美:齐白石 矛盾之美

　　【摘 要】《献给爱米丽的玫瑰》是福克纳短篇小说的代表作。该小说中充满了种种矛盾性：故事环境的矛盾性、人物的矛盾性、写作手法的矛盾性等等。本文对这些矛盾性进行了分析。　　【关键词】献给爱米丽的玫瑰；福克纳；矛盾性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威廉.福克纳短篇小说的代表作。故事讲的是一位南方贵族小姐艾米丽去世后，人们发现她毒杀了她的爱人，并与其尸体一起同床共枕几十年的骇人故事。这个故事给读者以极大的震撼，也吸引了许多学者对其进行研究和评论。他们发现文中似乎有很多矛盾之处，笔者认为这些矛盾或者是福克纳有意为之，或者是其思想的不自觉流露，正是这些矛盾成就了这部作品。读懂这些矛盾也就读懂了这部小说。
　　一、故事环境的矛盾性
　　故事被设定在1890－194之间的一个南方小镇。小镇上到处是棉花车和汽油泵，却还有一幢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装点着“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风味的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汽油泵之类的现代机械显然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的建筑格格不入。前者代表的是新兴的北方工业文明，后者代表的是南方传统文化。这样一个矛盾的、错乱的时间和空间设定实际上是代表了南北方的冲突。这是这样的冲突为故事搭建了可能存在的空间，也为故事中各种矛盾、荒诞的人物和行为提供了合理的解释。
　　故事中关于小镇环境还有一点颇为费解的描述：那幢白色的大木屋在棉花车和汽油泵的被描述为丑中之丑。显然第一个“丑”是形容白色大木屋，而第二个“丑”是形容“棉花车”和“汽油泵”。白色大木屋的“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都是很美好的形象，但“破败”了，于是很丑；棉花车和汽油泵是新兴的北方工业文明，为什么也用“丑”来形容呢？通过对福克纳以及福克纳其它作品的研究可以发现，这样的矛盾实际上反映了福克纳对南北方文化和南北方冲突的矛盾心理。作为一个在南方小镇长大的作家，福克纳不可避免的受到南方传统文化的影响，并从心里认同南方的传统价值观。正如肖明翰所指出的，南方的传统是福克纳的一部分，他“珍视南方的传统价值观念” [1]，并对北方工业文明的庸俗、贪婪嗤之以鼻，而作为南方文艺复兴的代表，福克纳“在理智上很清楚地知道旧南方充满了各种践踏人性的罪恶” [2]。正是这种对南方文化情感上“爱”、理智上“恨”，对北方文化理智上“爱”、情感上“恨”的矛盾心理才促使福克纳写出“丑中之丑”。
　　二、故事人物的矛盾性
　　在这样一个矛盾的时间、空间环境下，小说中上演一群充满矛盾的人物与人物之间的，以及人物与人物自身的各种冲突。仔细品读小说之后就会发现，文中几乎所有的人物都是一个矛盾体或者是一个矛盾体的一部分，而小说主人翁艾米丽身上所体现出的矛盾性无疑是整个故事的核心所在。
　　1、艾米丽的矛盾性
　　艾米丽是一个贵族小姐，但她不幸地身在一个贵族阶层已经没落的时代。她父亲死时这个贵族家庭已经是徒有其表，到了捉衿见肘的境地。她年逾三十却还小姑独处，是因为没有真正的“机会”，这一方面是因为艾米丽的父亲自持太高，认为周围没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但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因为本该“配得上”艾米丽的那些贵族都已经没落，甚至消亡？所以不管是艾米丽自己还是她父亲都没有找到他们真正认同的机会。由此可见，当时的社会环境中贵族阶层原有的财富和交际圈都已不存在，而她被父亲当作家族最后的代表，按照贵族社会最正统的方式养育成人，并依然遵从贵族的标准来生活。这样遗世独立、孑然一身的艾米丽不过是社会发展大浪潮还未来得及冲刷掉的无根水草，她与社会环境的矛盾注定了她人生的悲剧。
　　虽然可以想知艾米丽的人生多半凄凉收尾，但这个故事却仍然如此跌倒起伏，让人回味不已。原因就在于艾米丽并没有如大家所预想的那样完全成为南方旧传统的坚定维护者，她身上表现出了试图挣扎和反抗传统的一面。艾米丽所选择的恋爱对象并不是南方旧传统的遗老遗少。荷默明显是不符合南方贵族应有的择偶标准的。艾米丽选择与这样一个人相恋，是与其所属文化相矛盾的，说明她对新思想和新事物在一定程度上持开放心态。另外，艾米丽认识荷默之后不久就与之驾车出游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坠入爱河，可见她想要过全新生活的愿望有多么强烈。
　　2、小镇居民的矛盾性
　　小镇居民包含老一代人和新生代，前者以法官斯蒂芬斯和沙多里斯上校为代表，后者以新一代镇长和参议员为代表。老、新两代人在房屋异味事件、赋税事件以及参加瓷器画培训班三件事上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同体现了新旧文化之间的矛盾。但除了老新矛盾之外，老一代人身上也体现出来善恶矛盾。文中对艾米丽富有同情心的沙多里斯上校是一个种族主义者，也正是老一代人最先开始对艾米丽与荷默的恋情指手画脚，说她不应该忘记贵人举止。
　　小镇居民中还有一些用墨极少，却与故事紧密相关的人物，比如药剂师。药剂师在艾米丽来***的时候注意到她表情并表现出一个常人该有的疑虑以及他作为艾米丽的熟人该有的关心。但他随即说“法律规定你得说明作什么用途”，把他和艾米丽从熟人的关系疏远到单纯的买卖关系。之后这个药剂师更是刻意不露面，并且在盒子上标注毒鼠用药，这种不符合法律规定的行为使得他和艾米丽之间连买卖关系都算不上了。之所以镇上所有人第二天就知道了这件事并如此一致地认为她要自杀？自然是因为药剂师告诉了别人。药剂师及其所代表的小镇居民曾经为艾米丽送去哀悼，为她难过并愿意接济，但以往的善良和***事件中的冷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种对比和矛盾绝不仅仅是故事发展的需要，更是对人性的复杂性和矛盾性的深刻描述。
　　三、写作手法对矛盾性的强调
　　这个故事不仅本身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冲突，福克纳在创造时还通过写作手法的运用来强化这些矛盾和冲突，使作品更具有戏剧性和观赏性。
　　福克纳对故事进行了跨时间的重构。他将故事割裂为独立的情节片段，以蒙太奇的方式呈现在人们面前。这样不但将艾米丽毒杀荷默这一最大的悬念留到了最后，增加了小说哥特式神秘、恐怖的风味，更为文中人物展现不同性格面腾出充足的空间。另外，福克纳还交叉利用讲述者人物和反映者人物来叙事，并不断切换使用全知叙述、内部聚焦、外部聚焦等不同视角[3]使得小说能够为读者提供了多方位、甚至有时候是矛盾的描述。比如文中第一次提起艾米丽***时明确说“她那次买老鼠药砒霜”，但后文又表明她根本不是买老鼠药。这些矛盾迫使读者去思考，而不是单纯地了解艾米丽毒杀情人并与尸首同床共枕四十年这一奇闻。这些写作手法的运用对于突出文中矛盾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总之，《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虽然只是一部短篇小说，却是福克纳作品中重要的一部分。文中表现了新与旧、灵与肉、善与恶、爱与恶的种种矛盾，这些矛盾是福克纳愿意倾其一生来探索、揭示、批判的，也让全世界的读者为之感叹，为之倾倒。
　　【参考文献】
　　[1]肖明翰. 威廉.福克纳研究[M]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1997： 111.
　　[2]肖明翰 .福克纳与美国南方文学传统[J]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 23（1）.
　　[3]王敏琴. 《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叙事特征[J]. 外国语， 20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