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应该找到自己的语言特色【《背黑锅的人》的语言特色】

　　笔者在《收获》杂志2005年第5期又读到了晓苏的一篇新作《背黑锅的人》，感觉到晓苏写实语言的细腻，对人物性格的刻画惟妙惟肖，人物的性格特点通过动作、语言、心里活动等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们认为，晓苏《背黑锅的人》这样一篇小说的语言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一些方面。
　　
　　一、语言幽默，令人发笑，引人深思。
　　
　　《背黑锅的人》一开头就很幽默：“我叫乌鸦。这毫无疑问是个绰号。生活中大家都叫我乌鸦。其实我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乌鸦，仅仅是皮肤有些黑，我真想不通当初人们为什么送我乌鸦这么一个绰号。”给人起绰号是生活中常有的事。不过似乎很少有人有“乌鸦”这个绰号的。因为在人们心目中乌鸦不仅仅是黑，更重要的是“喜鹊报喜，乌鸦报忧”，而且人们常说某某人喜欢乱说，并且说些不吉利的话便是“乌鸦嘴”，用“乌鸦嘴”代替某个人。看来谁也不愿意被冠之以“乌鸦”的绰号。但是，小说开头就自称自己是乌鸦，而稍后其他人的绰号却是“海燕”、“孔雀”之类，这样造成一个强烈的反差，给读者一个反差式的幽默，也为自己悲剧的命运埋下祸根，吸引读者继续阅读下去。
　　关于“背黑锅”，词典上是这样解释的：比喻代人受过，泛指受冤枉。本来是一个抽象的名词，但作者将其具体化。作者写到：“我已经是一个快满五十岁的人了，可以说已过了大半辈子。在这大半辈子中，我背过许多东西，小时候在农村老家背过柴捆背过粪篓，在乡镇读书时背过米袋背过盐包，回乡务农那年背过**还背过死尸。现在想起来，就是不能背黑锅。如果你一不小心或一时糊涂背上了黑锅这东西，那你就算是倒上八辈子霉了！”作者将以往背的内容跟“背黑锅”作对比，究其一生代人受过而落了个“守门房”的可悲下场之后，庄重其事煞有介事得出结论，感悟人生，令人忍俊不禁。
　　当乌鸦和海燕以及孔雀商约半小时后再进宾馆时，没想到乌鸦等了大约半小时后因小便实在憋不住而去擂门时，作者写到：“当时我丝毫没有想到海燕和孔雀会在房间里干那种事，如果想到了，我就是屙在裤子里也不会去惊动他们的。不过还好，我敲门时他们差不多已经大功告成，只是没来得及做善后工作。”人家情人相聚，你乌鸦这种情况下去敲门纯粹是在冒傻气，还自我安慰。这样一个傻得可爱的乌鸦令人急不得，恨不得，无可奈何。
　　说到孔雀的丈夫，作者写道：“孔雀的未婚夫是一所中学里的厨师，他不仅擅长执刀切菜，而且敢于挥刀杀人。孔雀就是害怕未婚夫的那把刀子与海燕分手的。”刀本来是用来切菜的，但作者使用拈连的修辞说它用来杀人。幽默地暗示着孔雀婚姻的不幸以及后来的婚外情的自然发生。
　　
　　二、语言平实，刻画人物性格。
　　
　　《背黑锅的人》采用了大量的平实描写来刻画人物性格。比如说到乌鸦自己，作者多次说我这个人怎样。
　　当海燕准备约乌鸦去鹦鹉中学看孔雀时，作者写道：“我这个人非常随和，二话没说就跟海燕出了宾馆。”
　　当海燕叫乌鸦把孔雀约出来时，作者写道：“我这个人的优点是热心快肠，缺点是头脑简单。海燕让我去叫孔雀，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孔雀的丈夫将海燕逼在宾馆里海燕求助乌鸦帮忙的危机时刻，作者写道：“有那么一刻，我曾想到把海燕从卫生间叫出来，让孔雀的丈夫有什么话就直接与海燕说。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我打消了，我觉得我这么做了就有点不够义气。再说海燕临进卫生间之前还认真地拜托过我，我不能让海燕对我个人失望。”
　　当那天中午准备吃饭时，海燕就提出到西门餐馆吃点东西。作者写道：“本来我想自己回家去吃面条的，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了，我怕海燕和孔雀骂我不够朋友。”后来他们提出到我家吃饭，作者写道：“实话实说，当时我真不愿意他们到我家里去，可是他们既然已经开了口，我又怎么好意思回绝呢？”
　　当海燕在政治学院的大会上说乌鸦为人正直、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这些都值得我们学习时，作者写道：“开始听海燕这么说，我还觉得有点好笑，但听到后来，我就被他感动了，心里热乎乎的，仿佛一股温泉流进了我的心房。”
　　文中的乌鸦对自己的性格特点做了真切如实的白描，这样所谓的哥们意气的性格以及心太软的性格是导致他最后悲剧命运的重要原因。
　　作者在描写人物性格特点的时候，还使用了很多俗话俗语。
　　如写自己吃了亏不长记性，他写道：“晴川宾馆的事情过去不久，我的伤也慢慢好了。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痛，这话不错，我渐渐就忘了那事”。
　　当海燕的运气好时，他写道：“有一句俗话说，一个人走起运来连门板也挡不住”。
　　写政治学院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我和孔雀的事时，作者写道：“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在晴川宾馆被打，我在自己家里被砍，并且都能猜出这些遭遇都与孔雀有关”。
　　当海燕在事业上一帆风顺时，作者写道：“海燕在事业上一直红红火火，蒸蒸日上，芝麻开花节节高”。
　　我的软弱懦弱、海燕的飞黄腾达以及人们之间的搬弄口舌是非都从这些俗话中可见一斑。
　　
　　三、巧用修辞，朴素与绚丽相结合。
　　
　　当作者对自己的不雅的绰号导致悲剧命运感到疑惑时，作者写道：“乌鸦这个绰号的确有点儿不吉利，但不吉利的绰号多着呢。比如还有叫狗卵子的，还有叫球毛的，还有叫苕的，这些绰号比乌鸦还要不吉利。但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狗卵子现在是副厅长，我的老乡球毛前年就当上了博士生导师，我大学同学苕现在已经是千万富翁了。”
　　作者在这里运用了对比和排比的修辞手法，将乌鸦不幸的命运和那些幸运儿作比较，更是揭示了导致乌鸦悲惨命运的深刻原因。人们悲剧心理很大程度上就是比较产生的，所以当他看到那些同样不吉利的绰号的同学一个一个过上了上等人的日子时，他内心里是何等痛苦。
　　当背后有很多人在议论我和孔雀的事时，作者写道：“有的说，乌鸦什么都好就是不该乱搞女人。有的说，乌鸦要不是乱搞女人的话，早就应该是教研室主任了。有的说，如果乌鸦不乱搞女人，他怎么可能去资料室呢？”这是一组排比，这组排比反映了人言可畏，也反映了乌鸦乱搞女人背黑锅似乎已经早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当然，文中还有其他修辞手法，比如夸张的修辞手法：“当孔雀穿着一件火红的秋裙出现在我们教研室门口时，我的眼睛一下子就傻掉了”；比喻的修辞手法：“海燕见我低头不语，就显得十分不安，他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赵贤德，男，语言学博士，现居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