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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然而止的黄金时代|戛然而止

发布时间:2019-07-18 03:59:51 影响了:

  大约十年前的生活跟现在大不一样,家里虽然有电脑,但上网从来不是生活的主题。我们跟老辈读书人一样,去书店如饥似渴地看书,周末去图书馆度过一个下午,去VCD店扒拉两部电影借回家看,课余还流行贴纸和海报之类的玩意儿。当时我的高中同桌,正疯狂迷恋仔仔周渝民,每逢下课,她就聚集起一帮女生,絮絮叨叨有关仔仔的各种新闻,交流各种仔仔图像的物件,看上去幼稚极了。
  也许是那个年代的规矩,人人都要有一个偶像,不然出门见人会有点无所适从。我们有一大块的时间,需要献给彼此的偶像,以便从他们身上吸取力量,安然度过残酷的青春时代。而这个偶像,不知道为什么,必须要是歌星。你不能说自己崇拜岳飞,因为没法随便哼两首岳飞的歌表达喜爱之情。我记得好朋友中有人喜欢莫文蔚,有人喜欢艾薇儿,经常彼此秘密交换卡带,作为一种友情的仪式。
  最心仪的隔壁班某男生,当时是个不太合群的文科男,某日我终于侦测到他CD里放的光盘,是一张甲壳虫的《ONE》。21世纪初,摇滚乐已有凋零之势,Beatles虽好,敌不过西城男孩这一类,校园广播每到中午时分,就开始播送后街男孩,烦不胜烦。那时候喜欢摇滚的,多是拉后腿青年,或者说,一个人必须是学习差劲到了一定地步,才能听得出摇滚的痛与快。
  瞥见那张《ONE》后,我开始疯狂寻找一模一样的。当时上海陕西南路街口常有人摆摊卖打口碟,一张5元。就是在那样的地摊上,逐个认识了诸位摇滚大师。甲壳虫无疑是其中卖得最好的,跟它摆在一起的,多是老鹰乐队这种老牌摇滚劲旅。某天翻到一张《A Night At The Opera》,随随便便收入囊中,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听得呆若木鸡。
  那是摇滚乐中完全另类的门派,不似甲壳虫的简单重复轻盈愉快,也不似老鹰这样的声嘶力竭痛快淋漓,它的曲调变化让人头晕目眩,它的旋律递进华丽至极。主唱,则完全化作了神,任嗓音在其中游刃有余上下翻飞。我翻出专辑纸封套,上面是一个最简单的名字:QUEEN。
  将一支摇滚乐队取名为QUEEN,绝不是向女皇致敬。用主唱弗雷迪的话说:它非常华丽,听起来很壮丽。我当然知道它有同性恋的含义,但这只是一方面。
  没错,主唱弗雷迪是个同性恋,似乎也惟有这样才能解释他的与众不同,他的奇思妙想,他的无与伦比。翻开他的个人历史,先是跟一位女士交往,其后,便义无反顾倒戈为同性恋。那还是民众尚未开化的70年代,人们可以接受甲壳虫4位成员交换女伴,可以接受一个摇滚乐手有无数骨肉皮,但对同性恋,还是遮遮掩掩无法接纳。
  迷恋上QUEEN时,我携着偶像走出家门,刚把他展开,就有聪明人尖叫:他是同性恋!10年前,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骂人话,幸好如今,伦敦奥运会上,一曲QUEEN传唱度最高之作《We Will Rock You》,足以震撼每个人。
  弗雷迪在上世纪90年代初因艾滋病去世。白先勇在《纽约客》中曾多次提到,艾滋病就像一场瘟疫,一经开始,欢乐世界好像忽然停电,变成一团漆黑,从此再也见不到光明。弗雷迪死后,华丽摇滚迅速画上了句号,好像盛世忽然凋零,皇后乐队不复重来,你只能在一张张专辑中,聆听那些不可思议的美妙旋律和歌喉。
  10年之后,追忆过往的梦中情人,想起来的却是一场如红楼梦般、曾经盛极一时、却永远不可能重来的旧梦。而现在这个时代,你最需要担心的事情,是自己的侄子疯狂喜欢几个描眉画目的小男生,唱着轻飘飘的情歌。怎么跟他们谈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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