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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心与向心:健身离心和向心

发布时间:2019-01-27 04:18:58 影响了:

  徐则臣的这个短篇讲述了一个中国人在国外短暂旅居期间的奇特经历,按说这种题材在我们这个所谓全球化的时代里并不新鲜,但读了这篇小说,我还是被徐则臣的叙述智慧所折服。作者以第一人称展开叙事,“我”既是叙述者也是作者的化身,这很容易营造叙述的真实感,但毕竟是常见的叙述模式。我要说的是这篇小说的叙述结构,正是在叙述结构上的别出心裁,才巧妙地生成了这篇小说精神意蕴的无限空间。
  不难看出,在叙述者的视野中出现了三个家庭故事:一个是关于“古斯特城堡”的主人古斯特家族的故事,一个是关于“我”的房东老约翰的家庭故事,不要忽视了,还有一个是关于“我”的邻居一个缅甸来的四口之家的故事。这三个家庭故事其实构成了一个故事共同体,它们各自独立却又彼此依存,谁也取代不了另外两个故事的叙述功能。显然,在作者的叙述结构中,第一个关于“闹鬼”的家族故事处在整个小说故事共同体的外围或者表层,它是最引人注目的叙述焦点,带有强烈的神秘色彩,是激发读者阅读欲望的重要媒介,但它其实并不是这篇小说真正的叙述中心或者重心,作者之所以如此重视这个家庭故事的讲述,不过是为了给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家庭故事的叙述作铺垫而已。由此我们初步领略了作者在叙述上的狡黠。至于第二个家庭故事,即关于老约翰和他的儿子罗朗的“犯罪”故事,这才是这篇小说真正的叙述中心或者重心,它处在整个小说故事共同体的核心层,尽管它在表面上被“闹鬼”的故事所包裹,似乎有点被“闹鬼”的故事抢了风头,实际上这一家人的犯罪故事更能抓住读者的心。作者显然深谙叙事明暗之道,比起神秘叙事的荒诞不羁,犯罪叙事更能切入现代人性的深层心理,更有叙述的震撼力。不要忘了,还有第三个家庭故事,那个缅甸来的移民家庭故事在整个小说叙事结构中似乎有些游移不定,人物和故事都有点依稀莫辨,这正是作者叙述上的高明之处,因为这个故事其实在小说故事共同体的最深处,虽然令读者觉得遥远和模糊,但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暗示人世间还有更多的玄机,比如命运的玄机和人心的玄机。而“我”是小说故事共同体的叙述者,掌握着三个故事背后的隐秘。
  如果作者仅仅是通过叙述者把三个故事简单地贯穿或者拼贴起来,那也算不了什么了不得的手笔。值得称道的是,作者笔下这三个不同程度上都带有神秘色彩的家庭故事之间既有离心的一面,也有向心的一面,它们构成了一个离心与向心相统一的故事结构。比如第一个“闹鬼”故事,它与小说的叙述中心故事是悖离的,是一个充满了自反性的解构故事。全城的人都认为古斯特城堡闹鬼,从官方到民间都坚信不疑,但在“我”的步步解密下,那些关于老古斯特先生的种种发黄史料,尤其是关于古斯特城堡中的神秘女人油画和明暗不定的灯光,最终被证明是一只硕鼠搞的恶作剧。警察局的过度反应,恰好证明了闹鬼事件本身的荒诞。其实古斯特城堡里并没有“鬼”,所谓“鬼”不过是人自己制造出来的幻觉。更荒诞的则在于,人们往往放过了或者说忽视了心中真正的“鬼”,而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鬼”上,比如古斯特城堡中的“鬼”。这就涉及到小说中关于老约翰父子的故事了,他们心中才是真有“鬼”,他们住的房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古斯特城堡!老约翰和“我”交流时总是把“古斯特”念成了“GHOST”,这正好泄露了他的内心隐秘。其实,镇上的人都觉得老约翰很古怪,但大家还是被古斯特城堡的古怪所吸引,而忽视了老约翰乃至他的儿子罗朗的古怪之处。罗朗并不是一个天生古怪的孩子,他是因为母亲和人私奔才变得古怪的,他的盗车行为与其说表现了他的恶不如说表现了他的善,他把汽车中的婴儿送到警察局让人忍俊不禁。这一点老约翰与他的儿子如出一辙。为了能长期和儿子呆在一起,救赎自己以前亲情淡漠的罪过,他居然故意去***,他要的就是入狱。除了“我”,没人能明白老约翰心中的“鬼”。警察不关心,城镇上的人也不关心。他们只关心外在的“古斯特城堡”,而忽视了人内心的“古斯特城堡”。闹鬼其实没有鬼,而“鬼”就在人们常常忽视之处存在。
  如果说第一个“闹鬼”故事与第二个“犯罪”故事之间形成了一种相反相成的离心结构,那么第三个不显山露水的故事与作为叙述中心的“犯罪”故事之间就是一种向心结构了。那个缅甸移民家庭的神秘面纱一直到小说的最后也没被揭开,事实上也没必要揭开,因为读者不难从第二个故事中窥见人世间的无尽隐痛。
  
  李遇春,著名评论家,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2009年入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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