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析人性的意思【例析中国当代文艺作品中人性主题的表现】

　　清华大学教授吴宓曾提出:“文学――通过特殊的具体形式表现普遍人性。”(吴宓:《文学与人生》,清华大学出版社1993年出版,第61页。) 　　从《诗经》开始,到明清时期的小说,再到今天的现代诗歌和繁荣的影视文学,中国文艺作品中表现的一个重要的主题便是:人性。在表现人性的具体创作过程中,如何正确得体地表现人性、应该表现什么样的人性、表现人性的哪些方面及评判人性表现有无标准,本文试举例进行简要的分析。
　　人性,有两种含义:一是中性词,指人所具有的有善有恶的本性;一是指人的本性中美的、正面的、积极的一面,超越了动物性的一面。本文中所说的人性,是指后一种含义。以下便分析当代文艺作品中人性主题的表现有几种不同的类型:
　　
　　一、 “高”“大”“全”人物的人性
　　
　　如西方荷马史诗中的英雄、中国八大样板戏中的革命人物、现在作为宣传报道工具的先进人物等,在这些作品中,突出表现的是人物作为一个阶级代表的光辉形象,以一种理想的浪漫主义的形式来表现一种完美的人性,即为了一种信念,为了拯救一个阶级,把普通人所拥有的亲情、爱情、欲望等置于一个可有可无的地位,反感这种表现方式的人称它们为“三无作品”。但是,这样的“三无作品”在经历时间的考验后,竟然成为了经典,久演不衰。如果仅凭着唱腔、台词的精彩,怎么可能打动如此众多观众的心呢?究其原因,是它们以一种极端的方式表现了一种人性的超越。正是由于舍弃了丰富性和多面性,这种单一性的人性才给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才具有了直指人心的震撼力量。
　　
　　二、“多面”“丰富”的人性
　　
　　以表现人性多面性和丰富性为主题的作品,模糊了人物的阶级性和社会性,常常塑造出一些“矮、小、偏”的形象。如张爱玲的作品《色・戒》,后来李安把它拍成了电影,前不久在影坛上引起了纷争。这部作品深具小资情怀,把一个身负阶级使命的王佳芝内心深处崇高理想与现实爱情**搏斗的矛盾冲突表现得入情入理。作品的结尾,主人公由于一闪念的动摇,由于情的脆弱,放弃了执行任务。虽然,以爱的名义,取得了部分观众的理解。但是,更多的是激起了影评界的批评,指责这部作品是主流意识形态和性别身份的双重迷失,认为它由于模糊了阶级之间的矛盾,这种超越民族和时代的人性没有任何意义。可以说,虽然这部作品确实表现了人性的多面性和丰富性,但是也使读者陷入一种无从选择的迷茫中,没有正面的教育意义。又如现在充斥在我们生活中的影视作品,往往有这样的情节:坏人有好的一面,也有亲情和爱情,甚至让人有反面人物更可爱的感觉。这种由于过分强调人性的多面性的作品导向常常与它的初衷发生了冲突。所以,这些作品的消极意义在于,没有正视人性所本来就具有的阶级性和社会性,脱离了正确的现实导向,谈抽象的、普通的、超阶级的人性,其社会意义便不大了,纯粹是为了迎合一些观众的反叛心理和娱乐性的需要。
　　
　　三、“丑恶”“阴暗”的人性
　　
　　还有一种是表现对人性的绝望态度的。重点批判了人性的另一个极端――人性中丑恶的、阴暗的一面。如李扬的《盲井》《盲山》,张艺谋导演的《满城尽带黄金甲》等。李扬的这两部作品,虽然情节简单、人物简单,但是由于主题深刻,手法纪实,获得了大家的喜爱和好评。如在表现被拐卖妇女这个主题上,作者就突出了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所理解的人性和文明社会所理解的人性之间的矛盾――村里人一致认为买卖妇女并没有不道德,而一个乡村教师的谎言和一个小孩子的良知让我们看到了文明的希望。而《满城尽带黄金甲》由于过分血腥和残暴引起了观众的反感。不仅如此,它在简单低俗地复制《雷雨》情节的同时,终篇没有看到明确的出路和导向,剧中所有的人都是悲剧人物,而且在这个悲剧中也看不到希望,整个故事给人一种压抑情绪的感染。80岁的华裔著名影人卢燕,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评委中唯一的亚洲人,采访时谨慎地指出了中国电影“冲奥”之路为何总是崎岖不平的原因:“《黄金甲》非常华丽、绚丽,很受外国观众的喜爱。评选标准完全是从艺术方面来考虑的,影片一定要感人,要充分地展现细腻复杂的人性。”这句话道出了该片最终落选的原因。我们不得不说,在表现人性主题方面,国外的优秀作品确实技高一筹。如《拯救大兵瑞恩》,从战争片中发掘出来的人性的力量,这种人性既是复杂性的,又是正面的、引人向上的。所以它穿越国界,让中国的观众也为之深思。中国随之出现的《集结号》《亮剑》等的成功也缘于此。
　　综上所述,在文艺作品中表现人性应该树立深刻的主题,塑造向上的人性。在表现人性的丰富性和多面性时,要注意把握好表现的分寸和尺度,要注意不脱离人物的阶级属性和社会环境,要坚持正确的人性价值观,创作出具有感染力和社会教育意义的优秀作品。
　　(作者单位: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海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