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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庭·画尽天堂烟雨_烟雨

发布时间:2019-06-16 04:09:42 影响了:

  张华庭是我的同乡。  据民国版的《武安县志》记载:张华庭,字锦炎,号晴村,又洺溪钓者,幼时酷好绘画,事及长,辞商家居,专心诣习,遂成名手。初多花卉,学吴昌硕,嗣书山水,略仿石谷,烟雨追慕米氏父子,具有独到。晚年笔墨风竹一时,颇为武安艺林增色。
  在接下来的文字里,叙述或许比想象更直接。
  在大多数的人崇尚“学而优则仕”的年代,年轻的华庭却早早来到山西太原,经商谋生,他的内心没有入仕的渴望,因此也就没有屡中不第的心灰意冷,更不曾想过要做一个逃避现实的隐士而隐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两种情况都不属于年轻的张华庭。华庭自幼聪慧,移居太原,深得其岳父大人的器重,成为其得力助手。但是,他内心始终对绘画艺术有着执著的追求,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让他做出在常人看来不可理喻的行为。
  他的岳父经营绸缎生意,自然免不了到江南杭州进货,鉴于华庭的年轻聪慧,这项任务就责无旁贷地落在了他的肩上,第一次进货回来,华庭就以自己独到的审美眼光购得一批与众不同的丝绸,并且很快被抢购一空。岳父自然地心中欢喜,再后来。他的岳父就让他带上足够的银两,专门常住杭州,变进货为坐地发货,这样,华庭在杭州就有了足够的时間去欣赏那人間天堂的美景,这更加激发了他内心的悸动。这么说来,一个为了自己的书画敢于丢掉赖以生存的依靠,确实非常人所为,也让我急迫地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诱发了他的创作灵感,但是,从这区区不足百字的史料记载却是表象的、肤浅的,更让我如坠雾里云里。有幸在张兰所所著《武安古城迷踪》中看到了有关张华庭的文字记载,心中略微感到些许的安慰。
  在我的眼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
  三月,烟雨江南,在素有人間天堂的杭州城,一个赢弱的书生,一袭长袍穿在他的身上,仿佛玉树临风,一把油纸伞撑开,遮挡住从天而来的丝丝细雨,远处的湖光山色全部被这霏霏细雨氤氲在梦幻般的情景之中,这个青年被眼前江南三月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了,止不住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不禁轻轻地呀了一声:好一个人間仙境。此人就是张华庭。
  华庭在烟雨朦胧的杭州城边走边欣赏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寺庙前,庙门虚掩着,隔着门缝,华庭看到一位僧人坐在寺院里,正在专心致志地作画,华庭身不由己推门而进,这一推,改变了华庭的命运,在以后的七年里,华庭再没有离开过杭州一步。
  我并不知道这位僧人画家是谁,县志上也没有明确的交代,但是我知道,清末,在杭州,聚集了众多的奇才子,这其中,就包括被称为清末“海派四杰”的吴昌硕和任伯年。
  受徐渭和八大山人的影响,吴昌硕最擅长花卉写意,他把书法、篆刻的行笔、运刀及章法、体势融入绘画,形成了富有金石味的独特画风,常常是篆笔写梅兰,狂草作葡萄。这个在安东只做了一个月县令便拂袖而去却自刻“一月安东令”印的人却是后来杭州西泠印社首任社长的人自然成了青年华庭的崇拜偶像。在最初的学习中,华庭自然地从描摹花卉入手,有了僧人老师的指点,有了描摹的偶像,华庭的画作技巧和功力自然地水涨船高。然而,本身就生活在山水美景之間,风景自然地入画、入心,华庭的山水画略仿奇人石谷。石谷,号耕烟散人,虞山派的开创者,主攻山水,而被称为“宋四家”的米芾以他的“枯木松石,时出新意,又是山水古今相师,少出尘格,因信笔为之,多以烟云掩映”的画风也对华庭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七年的花开花落,七年的春去秋来,华庭在天堂杭州如一只置身花丛中的蜜蜂,尽情地采撷着来自天堂的玉液琼浆,他从一个酷爱绘画的懵懂少年成长为一位旷世大家,他的画,吸取各门派之所长,花卉学于吴昌硕,山水略仿石谷,烟雨追摹米氏父子,他融百家之长,取其精,避其短,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
  依然是那个烟雨霏霏的三月江南,华庭就要辞别师傅,回归故里了。七年的时間,他没有一天不思念自己的妻儿。他的老师默默地拿出那块陪伴了他多半生的石砚台,从中間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一半,将另一半送给自己的得意门生华庭,弟子就要远行了,也许,这半方砚台是验证师徒二人七年风雨的最好见证,华庭没有推辞,含泪收下,师傅又拿出放在画案上的八个翡翠玉石镇纸,取出其中的四个,交给华庭,华庭也小心收起,他收下的是老师对他的一片赤诚和期许。他将和自己的恩师告别,这一别,重逢又在哪一年的朝朝暮暮。
  告别,转身,眼前是茫茫归程。身后留下一行烟雨迷蒙。七年未曾谋面,回到家中的华庭所见到的不是他想象中喜极而泣的拥抱,他等来的是妻子哀怨的哭诉和岳父的冷若冰霜,家人以为他在外惨遭不测,而他的行为却招来岳父大人的责难,他们都以为华庭在外游山玩水,放浪形骸。华庭百口莫辩,心中委屈难平,他断然辞别岳父,回到武安自己的家中,专心作画。
  华庭从小立志作画,又得名师亲传,历经七年,苦其心志,因而,他的画作在武安一露面,即引起了轰动,当时的官宦权臣亲自登门求画,都以拥有华庭的画作为骄傲,连当时居住在武安教堂里的意大利传教±也争相购买。一时間,华庭成了武安的名人,他的画作给当时的武安艺术界增添无尽的光彩。他的一些尺幅斗方作品被这些传教土买走,不少流散海外。
  那个清晨,我穿过绿树掩映、小桥回廊的南园,向谢入相老师家中走去,谢老师的外祖父李瑞章当年师从张华庭,且是华庭的得意门徒,而现年75岁、从武安文化馆退休的谢入相老师就是从小跟着自己的外祖父学习绘画的,小时候的他,个头大概刚刚和姥爷作画的案子一般平,他总是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看着姥爷挥毫泼墨,儿时的耳濡目染,也使没上过学的谢老师受到了华庭的画风熏染。他依稀记得张华庭晚年居住在古塔下的一座院子里,一棵高大的老槐树遮住半个院子的阴凉,当年的张华庭就是以“槐荫树室”为自己的画作落款,如今,谢老师还记得他保留的一幅张华庭的一幅四扇对屏真迹《西山烟雨》。凝眸眼前的那幅《西山烟雨》图,远山、近水、石桥,孤舟、烟波、云海,落在纸上,成了时間的容颜,全都躺在时間的深处静静地沉思,时間在那里驻足的太久了,留下了褶皱,留下了沧桑,也留下古老而遥远的气息。撑开是连绵不绝的一幅山水相连的长卷,折起是四扇特色分明的山水屏风,屏气凝神,让所有的心绪都烙在上面,这意境,这美景,人間哪有?
  晚年的华庭曾笔墨风竹,我不知道他又师承哪位大师的风格,或许已经是他自己的炉火纯青、水到渠成?但我相信,此时的华庭,或许已经看到自己的风烛残年,风竹,冗繁褪尽,唯留清骨,但是竹毁节存。虽然华庭的晚年穷困潦倒,但这似乎是大多落魄文人共性相通的命运,不羡、不媚,甘于清贫,他虽以卖画为生,用清代僧人画家虚谷的一句话“闲中写出三千幅,行乞人間作饭钱”,正是华庭晚年的真实写照,他云游四方,清贫于世,寂寥和凄苦是物质的感同身受,一代画坛才子的生命,不是结束,而是无尽地绵延在清幽而不荒寂的山水之中。
  (责编:孙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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