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可复制的个人影像系统透视集体意识 复制影像尺寸vga原始2m

　　[摘要] 《乡愁》体现了塔可夫斯基在电影语言运用方面重视个体经验的影像书写这一创作原则。因此，《乡愁》主人公的痛苦既是个人的，也是民族的、人类的；戈尔恰科夫与环境的疏离也是整个人类的现状。《乡愁》的影像既是个体的，也是民族的、全人类的。
　　[关键词] 《乡愁》 个人影像系统 集体意识 俄罗斯 审美传统
　　对于在电影创作中，个人和集体，个人和时代的关系，塔可夫斯基把个人放在首位。他认为，电影的真实只有通过个人的真实来展现，而不是所谓的“共同”的真实，这是艺术创作的基本规律决定的，艺术讲求个性，个体经验在创作中至关重要。塔可夫斯基在《乡愁》的创作中充分贯彻和体现了这一原则。
　　一、对个人电影书写的重视和辩护
　　塔可夫斯基看重个人生活经验和体悟，反对类型化、大批复制和集体创作的批量制作方法。“个人的自我体认和人生观变得越来越重要，集体意识宣导因真实生活的挑战，不得不让位给个人的自我觉醒。”[1]塔氏认为艺术家分为两类，一类创造自己的内在世界，另一类则创造现实。塔科夫斯基认为自己是前者。在他看来，经验有其个人的独特性，是不可复制的，而这种独特性必然同时具有时代性和民族性，正如个别包含一般，同时又超越一般。“惟有将不同导演的作品集合起来，我们才能得到一个相对完整的现代人所欠缺的共同经验”[2]。按模式复制必然导致平庸、庸俗和简单，可以重复、推导的不是艺术，艺术讲求的是个性，所以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多半取自个人生活经历，《乡愁》就是揉进了导演鲜明的自传色彩。当身边的人对他的自恋发生反感，观众、甚至同事都对他发出无情的攻击，批评他太妄自尊大，居然想要拍关于自己的影片时，他一直坚持。即使面对作品被禁的状况，他始终坚持电影的个人书写原则。
　　至于影像是否会落后于时代，塔可夫斯基也有自己的看法。“一件作品会落伍是源于刻意要求表现而且迎合时代”[3]。“沒有任何方法会自己过时或正好契合时代精神”[4]。创作影片首先要确立的是作者的意图，然后才是为什么他要采用这个形式或那个形式。因为“创作不是向外求援，而是必须存在于我们的内在”[5]。“迟早时间会把那些未能表达独特、个人世界观的空洞作品一一揪出”[6]。塔可夫斯基的自信因他的创作而得到了证实，他的影片正是因为其独特的个人风格和经验而成为电影史上少见的、个人自成一种风格的导演。
　　二、 创建个人独特的影像系统
　　从《伊凡的童年》到《牺牲》，塔可夫斯基的风格是连贯的，其影像带有清晰的个人印记。寻求个人的真实即寻求自己的语言，自己的表达系统来实践自己的理念。找到自己的、与众不同的影像系统并非易事，这正如一个小说家找到自己的语言和叙述方式一样，是值得一生去探索的事情，更何况每一次影像不能重复，就像灵感。每次拍电影，塔可夫斯基故意不事先预定效果，而是给现场留有一定的发挥空间，直到找到与影片所需的氛围和意境一致的影像系统。这么做冒风险，但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往往就是这样拍出来的，他认为这才是电影创作。一个导演“开始成为艺术家的时刻，乃是在他的脑海里，甚至影片中，他那与众不同的影像系统开始成形之际，此乃他个人对外在世界的思考方式。惟有当他的个人观点被呈现，当他作为某种哲学家时，他才是真正的艺术家，电影才成为艺术”[7]。建立这种独特的影像系统即是“重新建构、创造生命的方式”的过程。
　　《乡愁》是塔可夫斯基自己很满意的作品。“我得声明当我初次看了这部电影的所有毛片时，对其中所呈现的无法舒解的阴郁景象颇感惊异。这些落痕在毛片上的气氛和心灵状态性质相同，如出一辙。这并不是我一开始就试图达成的”[8]。在这部电影中，他以最极致的诚恳来陈述自己的经验，风景的质感充满回忆和诗意联想，影片充满他个人的情绪、趣味、风度、气质和情操。
　　塔可夫斯基的个人影像系统如何创建并包含哪些内容呢？这里以《乡愁》为例，简单列举主要的几个方面：
　　（一）以个人经历为主要创作灵感来源，其中童年是关键的记忆符号。
　　记忆是人类非常宝贵的资产。最美的回忆常常是属于童年的。塔可夫斯基认为回忆必须经过加工才能成为艺术家重建过去的基础。其中拣选事件是工作的重点，然后依序加以组合。这要求导演准确地了解、观察和耳闻这些事件之间的关系，找到凝聚它们的关键所在。尤其不要遗失了那种特殊的情绪气氛。
　　《乡愁》中的一景一物完全经由一个人对生命的特殊透视印象所界定。记忆中的家园由房屋、亲人、马、狗、树、小路、草地组成，它们笼罩在雾中，真实存在又似乎随时可以隐去，可望不可即的感觉，与主人公同现实的疏离感和乡愁的情绪极为吻合。狗的形象频频出现：一开始狗出现在俄罗斯的家乡，与妻子母亲等情人在一起；与多米尼克相伴的也是一条狗，多米尼克死时，狗发出哀嚎；结尾俄国的建筑出现在意大利的教堂建筑中，狗与主人公一起安详地趴伏在水塘边。每个画面都有塔可夫斯基本人对俄国、对家乡的思念和记忆。
　　（二）强调影像含有个人的情感、感觉的重要性。
　　在东方的美学观念中，艺术家在艺术创作时既要重视写实更看重写意。写实是还自然的原貌，而不着重渗入人的主观感受。写意虽然也要顾及到自然的原来面貌，但却注入了人的主观感受。两项比较，写意虽不酷似自然的原貌，但却能传自然之神，所以具有更强的艺术感染力。塔可夫斯基在这一点上，再次与东方的意境说相合。“对我而言，一件作品要真正忠实于人生，必须于精确描述事件的同时又忠实传达了感情”[9]。影片《乡愁》进行到 80分钟长度时的画面：俄罗斯的田野，晨霭中，女人，孩子和狗，静静地等待，太阳出来了，是希望还是失望？每个人都在看那太阳，想着海外的孩子、丈夫、父亲，那一群和国家的命运有密切牵连的人。画面一转，回到了安德烈，他在低沉中似乎听到了玛利亚的呼唤，猛回头，却沒有。他的妻子叫玛利亚。圣母的名字叫玛利亚，救赎，如何救赎他——安德烈？所有的影像都是创作者个人情感表达的需要。
　　（三）在他的影像系统中，大自然的万物包括动植物都是有感觉和灵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