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无言的意思【你为什么只是笑容满面却默默无言】

　　张志新同志，廿五年了，我们经常怀念你，不知道你在哪里？五月廿五日，我们象往常一样翻阅《人民日报》，没想到竟看到了你惨遭杀害、壮烈牺牲的事迹。我们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禁不住痛哭起来。
　　那是五十年代初期，人民大学业余文工团乐队第一次组织排练。乐队成员只有一个女同志，就是你。在教室东墙角下，你穿着白衣兰裤，端起小提琴，两眼注视着前台的指挥，琴声随着指挥棒的节拍飘扬起来。我们称赞你琴声优美，指法熟练，你笑了一笑说：“我是来向你们学习的”。这是我们与你的第一次见面。
　　不久，文工团成立舞蹈队，你担任舞蹈队长，领导我们这些年纪比你大的青年。排练舞蹈，需要乐队伴奏。因为学习紧张，要乐队同志挤出一、两个小时参加排练是不容易的。你总是笑容满面，轻声细语地与乐队同志商量，有时能找到一两人你也很高兴，有时连一个伴奏的也没有，你就一边手拉提琴，脚踏舞步，一边指挥排练……
　　当时，你是俄语系的学生，是演出的组织者、广播员、报幕员，还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除此之外，你到底还兼任了多少社会工作，现在我们谁也说不清。反正你不管是负责不负责，份内还是份外，总是抢着干。尽管你在群众中露面的机会多，但我们丝毫也感觉不到你有好抛头露面、好出风头等资产阶级习气，总看到你是满腔热情地、不慌不忙地在踏踏实实工作。演出前，你抢先爬在高高的梯子上挂幕帘；演出后，你忙着卸景、搬道具；在前台，你报幕，参加演出，在后台，你广播，帮着化妆，看管道具……处处不知疲倦，鞠躬尽瘁。繁重的社会工作，没有影响你的学习成绩。你说过，“学习时集中精力，不要去考虑工作；工作时全力工作，不要去惦挂学习。”你工作出色，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
　　有的同志看了你的事迹，以为你平时沉默寡言，工作方法比较简单。其实恰恰相反，你对敌人针锋相对、宁碎不屈，对同志却满腔热情，谦让求全。记得迎接国庆三周年时，你编排了一个歌颂解放和民族大团结的“鄂伦春舞”。大家一致推你扮演主角，你却主动把角色让给了那个扮相和演技都比你差却要争着演的女同学。大家排练情绪低沉，你找大家个别谈心，并保证在技巧上个别辅导，不影响演出效果。你亲自为那位同学化妆，弥补了她在体型与扮相上的缺陷，彩排时，大家果然满意。你的实际行动，对舞蹈队是一次很深刻的教育。从此以后再没有出现过争主角、挑三拣四、闹个人意气等现象。在共同相处的日子里，我们没见你生过一次气，犯过一次急躁情绪。那温和的笑容，亲切的言谈和把困难留给自己、方便让给别人的共产主义风格，给我们的印象始终那么明朗、清晰。那时侯，我们曾在一起畅谈过赢得真理的愉快，憧憬过美好未来的幸福，共同阅读过鲁迅的《过客》，甚至还高声朗读过：“那些地方有许多许多野百合、野蔷薇……，但是，那是坟”这样的名句。当时我们毕竟还年轻，没有想到真理会给人带来这样的痛苦，没有想到鲜花与墓场也会这样紧密地相连！
　　相别廿五年了！在这华阳普照，高歌四化的日子里，我们盼着能在一块重新畅叙，没想到现在会是这样的见面。我们捧着你的照片，在高声呼唤你：“我们是当年吹唢呐，拉胡琴的老肖，喜欢调皮淘气的小舞蹈队员——王明毅。小张！志新呵！你为什么只是笑容满面，却默默无言！”
　　湖北财经学院 肖克瑾 王明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