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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与孔子谁地位高_鲁迅为何改写老子和孔子?

发布时间:2019-06-20 04:25:34 影响了:

  1935年,鲁迅发表历史小说《出关》,作品发表不久就引起读者的批评和质疑。鲁迅打破了“向来对于批评都守缄默的老例”,即刻撰写《(出关)的“关”》进行辩解、澄清,这在鲁迅小说创作中是绝无仅有的。鲁迅小说没有被大面积读者质疑、批评的经历,1920年代,成仿吾全面否定《呐喊》也没有在文坛和社会引起普遍的共鸣,倒经常是作品一发表就引来好评。《阿Q正传》发表的时候,曾经引起读者的猜疑,但是,鲁迅没有当即出面澄清,是后来才予以说明的。鲁迅也谈论自己作品的意图、创作心境、创作方法等等,但往往都是出版小说集或接受报刊杂志采访或给人回信的时候。所以,读者对《出关》的质疑、批评一定极大地触动鲁迅思想,引发他心灵的复杂波动,这就为我们理解晚年鲁迅思想、心态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材料。鲁迅在《(出关)的“关”》中总结读者的猜疑和批评有两种:一是认为影射攻击某个人,一是认为是作者的自况。我认为,前一种与《出关》意指没有关系,这里不进行讨论;后一种却正是关键,我们由此人手来分析鲁迅晚年文化心态及其复杂构成。
  《(出关)的“关”》颠覆了《出关》的老子、孔子
  完全可以把小说《出关》与鲁迅为自己辩解的《(出关)的“关”》看做是鲁迅书写老子、孔子的两个不同文本。我发现,鲁迅《(出关)的“关”》几乎完全颠覆了《出关》的意指。在《(出关)的“关”》中,老子和孔子被鲁迅进行了根本性的改写。在《出关》中,孔子形象毫无可取之处,完全是否定性的。他城府极深,心怀庙堂“走朝廷”,他从老子那里学到了“道”却又不能容忍老子的存在,竟然想除掉老子。老子却是一个智者,传道授业,将自己的“道”讲给孔子。他看穿了孔子阴险的内心,决定出关逃离。为了能够顺利“出关”只好敷衍关尹喜等乌合之众,给他们讲“道”。这种结构模式实际上是鲁迅文学的基本结构。比如,在《药》里,夏瑜为大众而献身,但大众不仅不认可,反而把他吃掉。在《颓败线上的颤动》中,母亲靠出卖肉体来抚养孩子,而孩子长大成人以后却以母亲为耻辱。在《奔月》中,后羿不仅被嫦娥抛弃,而且还被自己徒弟逢蒙暗算。在《非攻》中,墨子帮助宋国免遭楚国的侵略,最后却被宋国的大众抛弃。但是,在《(出关)的“关”》中,这种结构被改变,老子和孔子的形象也随之被改变,鲁迅说:
  至于孔老相争,孔胜老败,却是我的意见:老,是尚柔的;“儒者,柔也。”孔也尚柔,但孔以柔进取,而老却以柔退走。这关键,即在孔子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无大小,均不放松的实行者,老则是“无为而无不为”的一事不做,徒作大言的空谈家。要无所不为,就只好一无所为,因为一有所为,就有了界限,不能算是“无不为”了。我同意于关尹子的嘲笑:他是连老婆也娶不成的。
  在很长一段时期里,学界对《出关》的解释都是根据鲁迅《(出关)的“关”》,都把目光集中在被鲁迅改写的老子和孔子身上,并得出抑老张孔的结论:孔子是实干家,老子是空谈家,进而把鲁迅与儒家文化联系起来:“孔子的进取精神,以及“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实行家风度,是鲁迅所肯定的。”这种抑老张孔也符合一般国人的心理习惯。在中国社会,道家文化与儒家文化既互补又对立,人们很容易在“人世”与“出世”之间进行一种选择,一旦选择儒家往往必然在很大程度上排斥道家。这也许是人们愿意接受鲁迅的解释的一个原因。再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作者决定作品意义、作者高于读者的文学时代,尤其是鲁迅具有权威性的时代,鲁迅的解释自然具有决定性。但是,如果我们把这种对孔子的肯定放在整个鲁迅思想系统之中,就立刻会发现,它几乎是鲁迅唯一一处直接肯定孔子的文字,与鲁迅一贯的思想习惯极不协调,就像一部乐曲里突然出现了刺耳的杂音一样。我们知道,鲁迅是激烈的反传统者,激烈的反儒家文化者,儒家文化、孔子差不多成了鲁迅匕首、投枪的靶子。鲁迅就是写幽默小品,也要搞一下孔子。比如,鲁迅在给林语堂的刊物写小品的时候,就写了《由中国女人的脚,推定中国人之非中庸,又由此推定孔夫子有胃病(“学匪派”考古学之一)》。就在写《出关》的同一年,鲁迅还写了《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把孔夫子看做是“摩登圣人”。前一年还写了《儒术》,讽刺儒学是“无心”之学:它只是一种实用工具,和心灵、信仰没有任何关系。鲁迅对与统治权力关系密切的文化倾向总是极为厌恶。胡适等新月派与国民政府发生冲突,鲁迅把他们看做是屈原式的想帮忙而不得。“其实是,焦大的骂,并非要打倒贾府,倒是要贾府好,不过说主奴如此,贾府就要弄不下去罢了。然而得到的报酬是马粪。所以这焦大,实在是贾府的屈原,假使他能做文章,我想,恐怕也会有一篇《离骚》之类。三年前的新月社诸君子,不幸和焦大有了相类的境遇。他们引经据典,对于党国有了一点微词,虽然引的大抵是英国经典,但何尝有丝毫不利于党国的恶意,不过说:“老爷,人家的衣服多么干净,您老人家的可有些儿脏,应该洗它一洗”罢了。不料“荃不察余之中情兮”,来了一嘴的马粪:国报同声致讨,连《新月》杂志也遭殃。但新月社究竟是文人学士的团体,这时就也来了一大堆引据三民主义,辨明心迹的“离骚经”。现在好了,吐出马粪,换塞甜头,有的顾问,有的教授,有的秘书,有的大学院长,言论自由,《新月》也满是所谓“为文艺的文艺”了。”鲁迅还写了《隔膜》来嘲笑胡适派知识分子。
  对大众的恐惧和无奈
  鲁迅为什么要改写孔子呢?其根本原因在于鲁迅对大众的恐惧和无奈。鲁迅一直对大众/“看客”心怀芥蒂,始终无法完全认同大众,只好像老子给关尹喜们讲学那样“敷衍”一下大众,满足大众普遍的心理需求。鲁迅深知中国社会传统:你不当导师也得当导师,你不当圣人也得当圣人,只有给社会、大众指出一个清晰的历史出路或树立起一个无私奉献的“圣人”偶像,大众才能满意,孤独的个人那些带有鲜明个人烙印的蓬勃多姿、生机勃勃的思想直至被修剪得与平庸社会完全一致,人们才能善罢甘休。大众对于孤独的个人不仅是“骂杀”,还有“捧杀”。“捧杀”就是先把你说成圣人,然后再要求你“应当”如何如何,如果你不按照社会“应当”的法则去做,就会遭到大众的“骂杀”。鲁迅只好收起孤独的老子,掩饰一下自己内心的孤独,拿出一个光辉灿烂的孔子。 在对待大众的问题上,鲁迅思想一开始就是同情大众与否定大众的双重结构。鲁迅说自己是“个人主义”与“人道主义”的矛盾就是指这种双重结构。这里的同情只是同情,而不是认同、相通。同情和认同、相通是两回事。留学日本时期,鲁迅一方面说大众会扼杀天才的个人,另一方面又肯定农民的道德纯洁。这种思想结构来自于拜伦式的浪漫主义激情和英雄情结。鲁迅早期接受的尼采、叔本华、施蒂纳、克尔凯戈尔等人的生命哲学,几乎都是彻底精英主义气质,极端蔑视大众。鲁迅接受的拜伦、雪莱等摩罗诗人却有所不同,他们虽然也将天才的个人放在首位,也蔑视大众,但是,却不像尼采那样完全拒绝、否定大众。他们在同情大众的时候,采取的是一种浪漫主义的英雄自我的姿态。其实,仔细阅读尼采,尼采也有一丝对大众的悲悯情怀,只是他那些批判大众的言论过于激烈、影响过大才被人们忽略了。拜伦式英雄孤独傲岸,蔑视大众,但是,有时却可以扶危济弱,救人于危难之中,以显示自己的英雄气概和凛然正气。在他们的价值系统之中,把自我与大众混成一片绝对是一种耻辱的事情。拜伦在率领希腊人反抗土耳其奴役蹂躏的时候,也同时感到希腊人的难以救药。《唐璜》中的《哀希腊》名句“我为希腊羞,我为希腊哭”,就是这种心态的写照。所以,罗素在他的《西方哲学史》中把拜伦看做是一种贵族式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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