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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炎秋老伯_被老伯硬上

发布时间:2019-04-04 04:03:39 影响了: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曾旅居北京的老台胞洪炎秋先生,是我家在北京时常来常往的乡亲,也是父亲的莫逆之交。所以老早就想写篇文章回忆和怀念他,也许是缺乏紧迫感,就一直拖了下来。  洪炎秋(1897-1980)原名檩。台湾鹿港公学校毕业后,于1914年赴日本东京的中学读书。192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教育系,曾在北京一些大学任教。日降后被选为“台湾省旅平同乡会”会长,1945年底返台。1969年曾当选为台湾无党籍民意代表。
  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在家里常听大人们用闽南话高谈阔论,不外乎是论时局,说乡事,唠家常。对闽南话我只能听懂一些,他们都说过些什么,听过后就忘到九霄云外了。但对炎秋伯那时的相貌举止,至今却还留有印象。他无论冬夏总是穿西装,打领带,戴着一副眼镜。走路很快,行动敏捷。他比家父年长3岁,来京早4年,曾游览过许多城市,留学过日本。既见多识广,又谈性甚浓,说话风趣幽默。
  炎秋伯的父亲洪弃生老先生,是前清秀才,一位知名的台湾爱国诗人,在我出生时他已经返回彰化鹿港,直至去世再也没有来京。洪老夫人却一直留居北京,她老人家有一双标准的三寸金莲,穿着一双绣花鞋,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老人家手里总拿着水烟袋,据说抽水烟袋直到80岁寿终。洪老爷子吸食**,老夫人抽水烟,炎秋伯却终生不粘烟草,也不打麻将牌。
  1935年我家从察院胡同搬到手帕胡同,洪先生的家在这条胡同东口,出大门往左拐,只需几步路就到西单南大街了。我家在胡同西口,靠近北沟沿(即今佟麟阁路)。两家相互来往,要在这条胡同里拐两个大湾。王碧光先生说:洪先生的四合院,是弃生老先生卖掉鹿港家产而置办,留给炎秋伯全家长住的。四合院虽然不大,但院子里栽有槐树和枣树。老夫人由一位叫洪缎的姑娘陪伴住在正房。洪老伯的书房在东厢房,连震东先生曾进去参观过,说里面中外书籍收藏极多。但这座院落的围墙较矮,1943年前后,有个充当日本特务的台湾庄姓青年,因作恶多端和**而被拘押,一天夜里逃跑出来,闯入洪老伯家索取了衣物金钱,准备外逃。后来又来到我家,吃了闭门羹,墙高进不来,只得敲门叫喊一阵就仓皇逃离。听说第二天被日本宪兵抓去枪毙了。
  炎秋伯育有两女两子,长子3岁病逝,长女洪国藩(乳名大如)比我小3岁,我们兄弟和他们姐弟平时接触不多。1987年我去美国纽约探亲时,炎秋伯的次女小如夫妇正在纽约做家具生意,她请母亲、三弟和我去家里吃饭。席间小如对我说:她姐姐大如在抗战胜利后,从北平到张家口华北联合大学学习,至今30多年没有音信,托付我回国后打听她的下落。回国后听乡亲陈定澜(即文英同志,当年也曾在华北联大学习)说:据他所知,大约在1946年底,华北联大自张家口向河北省中部转移途中,洪国藩不幸坠井身亡。
  志同道合的两前辈
  炎秋伯自幼受乃父训导,尊崇中华民族文化传统,热爱祖国,强烈反对日本割据台湾和对台胞实施同化政策。他留日求学时受到世界新思潮影响,又身受祖国“五四”新文化运动熏陶。所以同我父亲有很多共同的思路历程。家父1924年初到北京,与炎秋伯同住于后孙公园泉郡会馆,两人性情相投,观点一致,很快就成为知音和挚友。10个月后,父亲与在京相识相恋的爱人分别,回台湾到《台湾民报》工作。次年5月,父亲收到炎秋伯发来的紧急电报,立即赶回北京,把将由封建家长做主嫁人的恋人接出南下,到台湾成婚。如果没有炎秋伯及时发来的那封电报,这桩两岸青年自主恋爱的婚姻,其结局就难以预料了。
  当时,在台湾进行的“议会设置请愿运动”屡屡失败,广大台胞便把台湾回归祖国的希望,寄托于孙中山先生领导中国革命的成功。1924年炎秋伯在京冒着被封建军阀砍头的危险,秘密参加国民党。中山先生逝世后,国民党政策改变,党内腐化风气日盛,炎秋伯不愿与之同流合污,遂于1928年办理党员登记时拒不登记而退党。1945年5月,父亲也与我谈到参加国民党和退党的事,与炎秋伯1970年出版的《又来废话》一书序文中表述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可见他们当时对参加国民党一事,似乎是共同进退的。
  在台胞中推广学习中国语文,以消除日据时期“同化政策”的影响和恶果,是父亲与炎秋伯的共同理想。家父在日据时期参加台湾新文学运动,努力把祖国“五四”运动新文化和白话文学介绍给岛内台胞。他编写了《中国国语文作法(又名白话文作法)》,在台北自费出版。日降后,又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撰写《国文自修讲座》四卷,使仅受过日本教育的台胞,能通过自学尽快学会祖国的语言文化。至于炎秋伯,日降后回到台湾,以在家乡推广国语国文为职志,奋斗了30余年,终其后半生,为祖国文化传承鞠躬尽瘁。
  1975年,二弟光直编辑出版了父亲第一本文集,炎秋伯阅后立即写了《怀才不遇的张我军兄》一文,叙述了许多父不为世人所知的身世和经历,匡正了一些不实的传闻。他对家父青年时代的打拼苦干;对他应邀协助北平市政府进行对日交涉,却因是台湾人“忠而见疑”,致被遗弃于沦陷区;以及在沦陷时期的表现等,都做出公正、客观的说明和评论。这些重要的史料,立即受到台湾文史研究学者的注意和引用。
  父亲和炎秋伯都是周作人的门生。沦陷时期周作人曾充当日伪“华北政务委员会教育总署督办”。日降后被囚于南京老虎桥监狱。1949年春,蒋政权败局已定,周估计不久将会出狱,就托人写信给炎秋伯,表示出狱后想去台湾。炎秋伯答复他:如来台可设法安置;生活方面可与张我军共同解决。但周作人被释后,就再未同炎秋伯联系了。
  殚精竭虑为“国语”
  日本统治台湾半个世纪,对台胞实施“内(日本)台一体”的同化政策,开展“皇民化”运动,力图在台湾消除中华民族文化传统。因此在日本投降时,多数台湾民众,特别是青年学生,几乎都不懂得“国语”,只会讲日语、读日文。当时的国民党当局在台湾全省和各县市成立“国语推行委员会”,出版《国语日报》,致力于推广“国语”。1987年两岸开放以后,大陆同胞出乎意外地发现,台胞都会讲普通话即“国语”,而且比我国南方农村和边疆地区有些地方,普通话更普及、说的更纯正。台湾在推广“国语”方面成效显著,其中就有炎秋伯作出的贡献。
  1947年台湾发生“二·二八”事件。当时,炎秋伯任台中师范学校校长。台中师范一度成为起义民众的大本营,炎秋伯因此涉嫌“叛乱”而被撤职查办。后查明他确未参与起义行动,遂为其复职,并要他去行政系统当官,或去“国语推行委员会”任副主任。炎秋伯选择了后者,其中除有人事关系的考虑外,主要是这一职务符合他的一贯理念。他曾在《国语日报》社说过:“人人懂得国语,意见可以沟通,民族才能团结,主张可以表达,民权才能伸张,才可以从事大规模建设,民生才能富足。”
  炎秋伯49岁时任“国语推行委员会”副主任职,51岁兼任《国语日报》社社长,57岁时“国语推行委员会”精简撤销,遂专任《国语日报》社长。74岁辞去社长职,改任发行人。80岁又复任《国语日报》社长,直至82岁逝世为止。他在后半生,殚精竭虑地在台湾从事了33年国文国语推广工作。他还力主提倡中文改革和汉字简化,并著文批驳反对意见,向台民意机构提出质询并提交有关的改革议案。
  1980年3月28日,在为他召开的追悼会的悼词中,对他的评语是:秉性忠厚,豪爽正气,做事公正,待人以诚。炎秋伯虽努力推行国语,但他的家乡话也讲得极其流畅,他善于用鹿港音的闽南语演唱《叫花子歌》。闲暇时喜欢哼唱南管的《陈三五娘》等曲调,很有情趣,颇受听友们欢迎。
  炎秋伯是位热爱中华民族文化、爱国、爱乡的台湾人:是位富有特点、很有才干、又有热心肠的台湾老前辈,很值得我们记住他,怀念他,效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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