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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吧 陕西韩城管委会午夜强拆民居村民阻挠被扇耳光

发布时间:2019-06-22 08:53:36 影响了:
文章摘要:一旦“拆违”变成了“违拆”,“违拆”又难逃商业利益诱惑,一切似乎又要辩证而论了.位于陕西省东部、黄河以西的韩城古城历史悠久,是我国保护较好的明清古城之一.如今,在“文化旅游”、“经济转型”的刺激下,一场“强拆”引发的争议,打破了这座……

原标题:韩城式“拆违”

自“楼顶别墅”五年拒不拆除的新闻引发舆论热议以来,“拆违”似乎已成今夏最热的网络词条之一.

然而,一旦“拆违”变成了“违拆”,“违拆”又难逃商业利益诱惑,一切似乎又要辩证而论了.

位于陕西省东部、黄河以西的韩城古城历史悠久,是我国保护较好的明清古城之一.如今,在“文化旅游”、“经济转型”的刺激下,一场“强拆”引发的争议,打破了这座千年古城的宁静.

当地政府为了修建历史文化景区,意欲将原有城池“修旧如旧”,亦将世代生活于此的居民连同其身上承载的文化信息迁出古城外.

在充满争议的补偿标准下,拥有数十年甚至百年房龄的老宅在午夜时被夷为平地;而作为“拆违”主体,当地政府虽坦言做法欠妥,但强调出发点是为了保护古城原貌.

只是,这种保护最终还要落笔于经济效益.投资方与政府之间的利益配比,也让我们为韩城式“拆违”留下了问号.

原标题:古城“拆违”始末

亲历了今年3月份那场令人惊悚的“拆违”之后,古城居民王增祥才越发清醒地认识到,幸福其实就是能有所居.

本刊记者郭鹏 郑旭

“那一晚发生的事可不敢再去想,想起来会叫人后怕……”惶恐、愤懑与无助,当所有复杂的情感纠结成一股力量时,足已击穿王增祥的心底防线.

事实证明,王增祥算不上一个强者.作为陕西省韩城古城东营村的村民,内心羸弱的他甚至没有什么理想,经营好几亩口粮田曾是他最为远大的抱负.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本着保护古城、建设新城的原则,当地政府征用了他的土地.无地可种的他选择留在古城生活,而一栋位于九郎庙巷22号的老宅则是他全家唯一的财产.多年以来,虽然日子过得有些安于现状,但他说这是自己最想要的幸福.

直至亲历了今年3月份那场令人惊悚的“拆违”之后,王增祥才越发清醒地认识到,与安于现状相比,幸福其实就是能有所居.

古城留守

说起韩城,当地群众习惯将其一分而二评价:“新城”,是指30年前异地新建的城区,也是市政府驻地;“老城”,则指韩城古城,亦为国内六个保护较好的明清古城之一.

尽管两个城区相隔不过2公里,但与繁华、喧闹、充满了现代城市气息的新城相比,古城则因历经了千年风雨而显得沧桑、古老,且渐被遗忘.

随着城市功能的日趋完善,本世纪初,原在古城居住的大部分住户都已迁至“新城”居住.当地2011年的统计显示,古城现有人口已不足4500人.

“离开的多数是没有本村户口的外乡人,而留下来的大部分是村民,属于没有实力在新城买房的群体……”

王增祥解释说,古城实际上是由多个行政村连片而成的城池.新中国成立前后,陆续有周边县城的“外乡人”到此安家.改革开放之后,这种跨区域的人口迁徙加速,来者则多以经商为主.

康喜龙就是典型的古城外来居民.他所拥有的一处房产是其祖父在1952年从本地村民处购买的.

上世纪90年代,康喜龙和妻子在位于古城的隍庙巷租了两间房,临街的一间装修成为门店做些小本买卖,靠后的一间用来居住.

“我们也想过搬走,但考虑到老城的消费比新城的低,我们在这也住了大半辈子了,和坐地户处得都挺好,也就不想搬了.”

康喜龙妻子告诉《民生周刊》记者,因为文化素质不高加之夫妻二人都没有什么技能,多年以来的收入只能靠临街的门店.对于他们这种上有九旬高龄父亲、下有一子尚未结婚的家庭来说,留在古城只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而王增祥所理解的“活下去”,就是生活中的慢节奏.“在古城,没人会计较你吃得怎么样、住得好不好、用什么牌子的手机,因为大家的起点都差不多.就连孩子们上学也不用托关系找门路,出门走不上五分钟就是小学、中学……”

除了超低的消费和慢节奏的生活,更多和王增祥一样的古城居民是因为故土难离.

东营村村民陈秀珍现居住在东营庙巷4号,这是一套有着300多年历史的老宅.据这位74岁的老者回忆,这套100余平米的宅子已历经了陈氏家族十二代人.

“叶落总要归根,人老了就不愿意再挪动了!”陈秀珍感慨.

重金护城

《民生周刊》记者在走访中发现,除了几栋翻新痕迹明显的房屋外,在这座跨越1500年历史的古城中,依然可以在街道、公共建筑以及民居群落中找到现代文明丢失了的历史印记.

“十年前,我们这里的很多老宅都被列入了韩城市第三批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没被列入的也都具有极高的历史研究价值.”姚建德说.

姚建德是古城东营村原村委会主任,2007年卸任后便致力于古城建筑的保护.

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陕文投集团”发现了古城文化所暗藏的商业价值,这座千年之城沉淀下来的史韵还会更加悠长.

姚建德所指的“陕文投集团”,实为陕西文化产业(韩城)投资有限公司,为陕西文化产业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下属单位.

有公开报道载明:“为了保证古宅古建的完整性,2011年韩城市政府决定开展大规模的古城保护工程,与‘陕文投集团’联手启动韩城历史文化景区建设项目.项目计划投资30亿元,努力保护城区古建筑群,保留和恢复古城的历史风貌.”

此后,韩城市政府和“陕文投集团”共同成立了一个名为“史记韩城风追司马”的文化景区建设管委会,称其职能是负责古城文化景区的开发与建设工作.

姚建德说,2011年秋天,古城内的东营村便被管委会告知,因被政府划定在保护改造工程范围内,除10余户市级重点保护建筑内的住户不用迁出外,其余的300余户住户需要配合政府完成搬迁工作.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说要进行保护性修复!”王增祥回忆,当时管委会还出面解读了拆迁政策,大意为此次保护改造工程主要涉及到两类建筑,一类是无需住户迁出、就地完成修复的市级重点保护建筑;另一类是被认定为具有历史价值的老宅,住户在获得补偿后迁出.

这也成为此后古城多处老宅遭到强拆的导火索.

多位留守居民向《民生周刊》记者表示,管委会在对东营村300余处非重点保护建筑(老宅)是否具有历史价值的认定过程中,经常是只见“陕文投集团”一方的工作人员,而看不到政府人员.

不仅如此,此前曾被公认的古建筑,只因所在位置临近街道而被认定为不具历史价值.

在认定工作结束后,300余处非重点保护建筑中仅有六分之一被认定为有历史价值的老宅,余下的住宅有的被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搬迁腾退,有的被认定为私搭滥建的违法建筑需要就地拆除.

安置补偿

腾退或面临拆除的住宅将用来做什么?尽管东营村的留守居民说法不尽相同,但一种较为普遍的认知是,“陕文投集团”要发展旅游地产.

从2012年开始,已有越来越多的古城居民认为,这项名为改造保护工程的项目,实际上是“陕文投集团”以政府之手来推进的一个商业项目.

“既然是商业项目,安置补偿标准应按市场规律制定.”康喜龙告诉《民生周刊》记者,像他这种户籍不在东营村的,景区管委会制定的安置补偿标准只按照建筑面积每平米2150元、土地面积1500元兑现.

而拥有东营村户籍的陈秀珍,同样认为安置补偿不尽合理:“选择用宅基地换房的,会按人头65平米(每人65平米)安置在回迁楼;如果选择货币补偿,则是每平米2150元.”

二人均称,一平米2150元的价格在新城区连二手房也买不到.

《民生周刊》记者在随后的调查中发现,受古城拆迁影响,韩城新城区的二手房价格从2012年起便开始普遍上扬.

韩城市某房地产中介工作人员称,以三居室房型计算,市中心二手房均价在每平米3300元左右,房源稍偏的在每平米2900元左右.学区房最贵,每平米3500元左右.

不仅如此,这位工作人员还透露,即便是新城新开发的楼盘,从去年开始每平米的均价也涨了近300元.

如前文所述,在东营村,除了一些被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搬迁腾退的住宅外,王增祥等人的部分房屋在评估过程中被认定为私搭滥建的违法建筑.

“2012年年末,我被管委会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同意安置补偿条件,我的房子就会被强拆.”王增祥说.

同时收到这份“通牒”的还有东营村村民魏慧迪、段少杰等人.

上述三人在接受《民生周刊》记者采访时均表示,他们的确抗拒搬迁,而拒绝理由除了对安置补偿标准表示质疑外,还对管委会对其房屋的“违建”认定不认同.

魏慧迪原老宅所在地位于居阳路三巷12号,房龄已超过30年.杨增新原老宅所在地为隍庙巷56号,房龄自称超过百年.与杨增新相邻的是段少杰的老宅,位于隍庙巷56号,其房龄也在30年以上.

午夜迁袭

事实上,从2012年年初到2013年3月“两会”召开之前,古城保护改造工程就在争议、质疑和抗拒中缓慢推进着.

而随着拆迁安置工作预期完成时间的临近,一场直指老宅的“拆违”行动在午夜展开.

3月24日23点20分,段少杰在沉睡中被一阵撞门和嘈杂声吵醒.

据其回忆,当他打开房门时,有五六个陌生人进入到他的屋子.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停在院外的一辆白色面包车里.

上车后,车上人告诉他不要说话,于是恐惧中的段少杰始终保持着沉默.

段少杰向《民生周刊》记者回忆称,当晚白色面包车先是在古城的几条街道上来回行驶,最后来到了古城保护拆迁办.

“拆迁办没人,我为什么要被带到这里?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们接到了一个电话,便把我送回了家里.”段少杰说.

让段少杰始料未及的是,当他下了车,看到的却是自家老宅已成一片狼藉,电器、家具都被压在了破损的青砖红瓦之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66岁的杨增新在睡梦中被陌生人拉起.

“我猜到他们是来强拆我的房子的,于是和他们发生了肢体冲突.我的女儿怕我受伤,就上前和他们理论,结果还被扇了几个耳光……”

杨增新说,他和女儿被强行推进一辆面包车,随后车子带着他们在新城不停地盘绕,一个小时后他们被送回了老宅,但为时已晚.

“回来后,我家老宅已被推平,很多老家具都被毁了,一些祖上留下的老物件也没能幸免.”杨增新说他平时就很关心古城保护,用照相机记录了很多古城被破坏的图片.后来他才发现,连相机也不见了踪影.

周边居民也向《民生周刊》记者证实,从事发当晚11时开始,东营村的几个出口便由着统一服装的人把守着,沿街还拉起了警戒线,所有人不得出入.40分钟后,他们听见了铲车的轰鸣声.

“拆违”仍在继续.

4天后,管委会来人与魏慧迪谈补偿问题.魏慧迪以“管委会现场测量的房屋面积与实际不符”为由拒绝了接下来的谈判.

临走时,来者提醒魏慧迪,他所住的老宅属于“私搭滥建”.

3月28日午夜,魏慧迪的家被多名面带口罩的男子闯入,他和家人则被推搡出房间.因怕家中仅8个月的小孙子受到惊吓,万般无奈下,魏慧迪向来者求情,表示会马上离开.

十分钟后,魏慧迪的老宅被铲车夷为平地.

王增祥告诉《民生周刊》记者,东营村最早被强拆的是他所住的老宅.因之前对管委会“违建”说法不认同,后又对安置补偿标准不认可,3月14日晚,他家被不明身份的人强行拆掉了.

“当时他们拉我出去的时候,我曾高喊‘两会’期间你们还搞强拆……”王增祥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触动了决策者的神经,直至“两会”结束前,“拆违”暂告一段落.

而在3月15日到3月28日期间,古城很多居民都会发现,自家原本通畅的网络、座机经常会在午夜中断……

原标题:以“保护”为名

谁是强拆的幕后推手?“史记韩城风追司马”文化景区建设管委会的政府派驻人员表示并不知情.在“修旧如旧”还是“商业开发”的争论中,以“保护”为名遭遇拆迁的古城前途未卜.

本刊记者郭鹏 郑旭

夜幕降临,韩城古城一片沉寂,唯有东营村隍庙巷12号偶见有人出入.

“隍庙巷12号”是一处上下两层的临街老宅,20年前被解永生夫妇买下,一层经营了一家食杂店,二层用于起居.

起初,对于《民生周刊》记者的到访,解永生满怀戒备,在验明记者身份后,他才稍作放松:“我还以为你们是管委会的!”

“拆违”后遗症

之所以不愿意见管委会的工作人员,解永生说自己顾虑重重.

自今年3月份东营村多座老宅被拆后,有媒体以此为线索发表了题为《韩城古城:拆除式保护?》的报道.“可能是因为曝光的原因,从5月份到现在,强拆的事情就没有再发生过,管委会的人说话也变得随和了.”

解永生说,为了劝说搬迁户尽快签订安置补偿协议,“史记韩城风追司马”文化景区建设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在与他们交流的过程中,往往是先宣讲文化景区建设对古城保护的积极意义,其次强调这并不是一个商业项目而是政府工程,需要搬迁户的理解和支持.在谈到补偿标准时,工作人员的解释也委婉许多,表示补偿标准是评估公司按照市场价格给出的,是统一不变的.

“居民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一见管委会还是按照2150元的价格补偿,就不愿意谈了.”解永生告诉《民生周刊》记者,现在一些被拆迁户已经习惯了和管委会的人“打游击”.“乡亲们有的拒接管委会的电话,有的早晨很早出门,晚上回家后就锁门.”

虽然隍庙巷12号也在被搬迁之列,但解永生夫妇却无处可躲.

“我们也知道补偿不合理,特别像这种临街的商铺,但没有办法,我们就靠这个门脸活着,本来每天挣的就不多,不能为了躲管委会的人连饭都吃不上了.”

解永生回忆说,2011年国庆节之后,就有人来和他谈搬迁安置补偿的事宜.令他不解的是,按照现行拆迁补偿条例的规定,政府在安置补偿政策制定过程中应该考虑到“临街商铺”的标准来单独制定,但对方却告知他,他所拥有的房屋其补偿标准和其它老宅相同.

这以后,管委会工作人员每隔几日就要上门来做解永生的工作.

“有几次他们在晚上8点多去找别的住户‘谈判’,结果吃了闭门羹,看我还在店里就进来和我闲聊.”

解永生的顾虑就此产生:一些不知真相的拆迁户把他当做管委会的“卧底”,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来他的店里购物.

“都是那次强拆闹的,现在不但拆迁户不信任管委会了,就连邻里间也相互不信任了.”解永生有些自责.

事实上,《民生周刊》记者在走访中了解到,很多被拆迁户是怕管委会暗中监视他们在和谁接触.

“一旦被发现我在和你们或者是被强拆的那几户见过,说不定噩运就会降临到我家.”东营村一位不愿具名的拆迁户说.

东营村村民杨增新向《民生周刊》记者证实,自从自家老宅被强制拆除后,他曾想联名东营村的被拆迁户向有关部门反映古城建筑遭到破坏的问题,“可响应的人很少.”

搬迁安置工作曾遇阻

今年5月中旬,当《韩城古城:拆除式保护?》一文被多家网络媒体转载后,立即引来了各界对韩城古城保护模式的讨论.

有评论认为,以“保护”为名进行强拆,与原汁原味的风貌相比,哪怕以关中民居及民俗展示为主体,设立民俗文物展览区、关中民俗文化研究中心和会议中心等,仍略显现代雕琢的痕迹.

亦有观点指出,保护改造古城,并非一定要大规模拆迁.将原住民赶出去,也就随之赶走了附加在古城居民身上的文化信息.应该尊重历史,保持旧城面貌,而不是修复成新城.

“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围绕尊重历史的命题进行的,现在不去保护,古城很快就会消失!”作为“史记韩城风追司马”文化景区建设管委会综合办公室主任,党辉似乎并不认同上述观点.

党辉认为,古城现实处境已经岌岌可危,很多历史建筑因年久失修已严重损毁.“像我们市级文物保护房屋,很多都在个人手里当做普通的住宅住着.而因为一些可以理解的历史原因,过去的主管部门也没有制止居民自行加盖、拆除、翻建房屋的行为,使得古城私搭乱建现象严重,违章建筑成患.”

党辉向《民生周刊》记者介绍,在此背景下,2011年韩城市政府以改善古城居民民生出发,以保护古城、恢复古城原有风貌为原则,决定启动古城保护工程.

“陕文投集团到韩城考察后认为,政府的这项工程很有意义,决定出资参与其中.”党辉说.

资料显示,“陕文投集团”全称为陕西文化产业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是陕西省人民政府直属国有大型文化企业,成立于2009年6月9日,是陕西省实施“文化强省”战略的重要市场平台.其产业范围覆盖影视娱乐、艺术投资、现代传媒、文化旅游、文化科技、文化金融六大领域.

事实上,作为古城保护工程的一个项目板块,打造“史记韩城风追司马”文化景区是韩城政府和投资方已经形成的基本共识.而为了服务景区各项工作、加快景区建设步伐,双方还共同成立了以该景区命名的管理委员会.

尽管如此,党辉坦言,管委会成立之初,政府只是发挥指导作用,诸如景区总体规划、搬迁安置补偿政策的制定、宣传等都是由“陕文投”自己运作的.

“在此过程中,鉴于古城居民的搬迁安置工作比较难做,政府决定抽调专人驻管委会参与具体工作.”党辉说,他本人刚于2012年9月被调至管委会工作.

谁是“拆违”执行者

如果按照党辉的说法,2012年9月韩城市政府就已经派员入驻管委会参与了日常管理,那么事发于今年3月的那场强制拆迁是否是由当地政府及其职能部门执行的呢?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拆的.”党辉说.

根据我国现行拆迁政策,拆迁主体应该是当地人民政府.倘若已经具备行政能力的管委会并不知情,那么是谁以“拆违”的名义,执行了王增祥、杨增新等人的老宅拆迁?

《民生周刊》记者试图向党辉提出采访“陕文投集团”在管委会的相关负责人,但党辉以“不好联系”为由谢绝了记者的请求.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调说:“不管到什么时候,政府都不会采取强拆,因为那是违法的.”但他同时认为:“如果没有3月份的事情发生,我们的拆迁工作就更没有办法进行了!”

党辉解释称,古城搬迁工作在此之前之所以难以推进,主要还是利益问题.

据其介绍,在古城改造项目确定之前,古城的房子非常便宜,每平米平均三五百元,但自从古城改造后,当地居民不再出售房屋,房价也随之越炒越高.

“目前古城的安置补偿价格为2150元每平米,标准是在2010年就已制定好的,是通过八家公司共同评估认证的价值.这其中包括1800元的补偿费用、350元重置费用.”我认为这个数字是非常客观、非常科学的.“

据党辉了解,东营村共有332户,截至目前拆迁比例已经达93%左右.他甚至认为,这个比例已经足以证明该补偿方案符合绝大部分人的利益,补偿政策的制定没有问题.

“而目前剩下的重点户,多是利益诉求比较不合理的,基本上要价比评估价要高出一倍以上.”党辉说.

他认为,古城保护归根结底是要保障古城居民的根本利益,只是个别居民还认识不上去.“老建筑在老百姓手里成了压力,现在交给政府来保护,他们也改善了条件,老建筑也得到了保护.”

“不担心陕文投会跑路”

党辉向《民生周刊》记者透露,“史记韩城风追司马”文化景区项目计划投资额度为30亿元人民币,前期所有投入都是由“陕文投集团”独立投资的.但由于搬迁安置工作进展缓慢,“陕文投集团”为此付出了高额代价.

“拆迁户不搬走,改造保护工作就无法连片进行,而集团方面雇用车辆、人员等产生的费用还要照常垫付.”

党辉解释称,在整个修复过程中,“陕文投集团”遵循的是“修旧如旧”的大原则.建筑用料大部分回收利用从原民居拆除下来的材料;施工人员则以当地老匠人和老艺人为主,每一道工序都经过谨慎处理,最大可能地保证古建筑的原汁原味.

而对于文化景区项目实为一个商业项目的说法,党辉没有否定.他说,根据韩城古城总体文化定位,古城将实施八大文化工程,最终形成城内有现代商业时尚文化体验街区、史记文化体验街区、古玩街区、民俗文化街区、综合文化体验街区、民居体验区;城外有陕商文化传承区、仕文化体验式酒店、游客集散广场与服务中心、景区综合管理中心等文化格局及街区.

不仅如此,陕文投韩城公司还计划在未来的三到五年,通过修缮、修复古城众多的明清四合院落、增补恢复72条古街巷、恢复建设历史文化名人故居等,把韩城古城打造成为中国最具文化特色的古城之一.

党辉分析,市政府希望通过“陕文投集团”对古城基础设施进行改造、完善古城旅游商贸设施来展示古城文化魅力.而政府自身则借助文化旅游发展经济、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进而提升韩城竞争软实力.

“作为回报,政府会在未来景区的收入中,按照1比1的比例与陕文投集团实现共赢.”党辉说.但他同时认为,一切都还要看古城保护工程完成后呈现出来的具体效果.

有业界评论,对于政府而言,韩城古城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是一种怀旧,对当地经济乃至gdp的增长没有一点实惠.拆迁后,一部分建仿古建筑,一部分用于商业项目,再现古迹的同时,更能带动经济的增长,且在向上级汇报工作时也有政绩的底气,可谓一举多得.

此前有专家在接受《民生周刊》记者采访时指出,目前国内以挖掘地方历史文化潜力、凸显商业价值魅力为名的项目不在少数,但真正形成模式效应的却寥寥无几,最终的结局是投资方跑路、政府留守埋单.

对此,党辉并不担心:“这种风险也许会有,但毕竟陕文投集团是国企,实力也很雄厚.即便日后真的出现了跑路问题,想投资该项目的也不是他们一家公司,还有很多企业会进来……”

夜幕降临韩城时,新城灯火一片,古城依旧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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