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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季拉山 色季拉,那没有终极的攀登

发布时间:2019-07-15 03:50:24 影响了:

  色季拉,藏语意为“杜鹃山”,也被称为“长金子的山”,属念青唐古拉山脉。驻扎在5134米山巅的驻藏空军某雷达阵地,因为240米的落差不是雷达兵驻守的最高海拔,所以它没有甘巴拉名气大。但这里与甘巴拉有着同样极度冷漠的表情:含氧量不足海平面的一半,最低气温-40℃,正常行走相当于内地负重40公斤。这里有比甘巴拉还极端的状态:每年9月到来年5月大雪封山的8个月里,官兵们要用肩膀把战备生活物资一步步背上阵地……
  这个组建47年的雷达阵地,我登过3次。我发现,极地极限攀登对身体的损害,坚守这里的雷达兵没谁不知道,但从未停止过攀登,还用肩膀背出了雷达情报优质率99.9%的钢铁阵地,背出了基层建设先进单位、集体三等功等炫目荣誉。在他们看来,他们攀登的是海拔的高度,更是青春的高度、生命的高度、精神的高度。
  我的亲身体验
  那年春节前夕,雪域最缺氧的季节,我随背年货上山的十余名官兵向5134米的高度进发。
  “大解放”喘着粗气行至距阵地1.4公里的山脊背上便“趴窝”了,大家在油机技师朱恩留的带领下,背起装满蔬菜水果、鸡鸭鱼肉等年货的背篓奋力攀登。就想体验挑战生命极限的攀登,就想探究那听似柔媚高洁的“杜鹃山”的真实性情。野兽般横冲直撞的风雪瞬间刺透了身体,缺氧的肺叶憋闷得刺疼,实在累得不行了,倚着雪山喘口气,再继续攀登。突然,我整条右腿“扑通”陷进冰雪覆盖的石缝里,没有丝毫力气、也不想再拔出来前行……那一刻,我深切体味到了登山运动员冲顶珠穆朗玛峰时的极限挑战。
  那在平原只需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整整跋涉了2个多小时。终于跌跌撞撞登上顶峰时,我恶心干呕,思维迟钝,脸上肌肉僵硬,眼前金星闪烁……
  就是这让我刻骨铭心的攀登,对固守阵地的雷达兵来说,却是与恶劣环境共存的寻常考验。每年大雪封山的8个月里,每半月一次,还不包括突发情况。
  “我从18岁背到34岁。没背物资上过山,哪算色季拉的兵?”雷达操纵员、四级军士长梁光辉告诉我,一次春节前背菜时,能见度不足2米,浓雾稠得像粥,他和战友们缓缓向山巅攀登。风裹着冰砾打得人睁不开眼睛,他只顾着低头攀登,抬起头来却发现战友们不见了。仰望山顶影影绰绰的雷达天线,才察觉自己走偏了。当他撞开浓雾登上阵地时,瘫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像被扔上岸的鱼……
  我在阵地上采访过梁老兵2次,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即便酷夏也戴着厚厚的护膝。问起来,他操着浓郁的四川腔淡淡地说:“没啥子,雪浸的。大家都这样过来的。吃过这个苦,还怕啥子?”黑瘦的脸上挂着羞涩的笑。
  朱技师的春节
  当内地看来极为寻常的战备保障,以这恶劣的自然环境为背景,便陡增了难以想象的艰险。
  那年大年三十,油机技师朱恩留和官兵们在张灯结彩的休整点刚吃完年夜饭,指导员姚有东把他拉到一边:“山上油机故障!”
  已在山上整整坚守了8年的朱技师35岁了,是站里最老的兵。可听了这话,二话没说,带着油机员何波和曾贵昌便出发了。暴风雪劈头盖脸,能见度不足4米,车小心翼翼地摸黑行至距阵地还有2.3公里的山坡上,就走不动了。心急如焚的他们“雪人”一样爬上“雪山孤岛”般的阵地时,已是凌晨3点多,全身冻僵的老朱顾不上休息便去抢修机器。打开机体,迅速查明原因。可山上备件不全!他先确保备用雷达担负起保障任务,清晨不到8点,眼望着雷达傲然旋转,便带着兵下山取备件。那天是大年初一啊!
  陡岩峭壁,高峰峡谷,一派银白。雪域之外,家家团聚,杯斛交错……走着想着,忙得还没顾上给千里之外的父母妻儿拜年的他鼻子酸酸的。那天,他们回到休整点已是晚上9点多。
  大年初二一早,他又带2名战士上山送备件。3人顶着利刀般的风雪,把300多斤重的器材用背包绳绑在铁板上,沿着崎岖的山路蜿蜒向上,硬是一步一步把装备拖上了耸入云天的冰峰……在阵地上一直守到大年初七。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让雷达正常工作!
  “喘不上气,冷、饿,水放兜里,冰一砣,那艰苦劲儿可以用恐怖形容。”朱技师跟我讲述这个挑战生命极限的过程时,黝黑的脸上依然微笑,让人猜不透在阵地的日子他抗衡过多少次这样的极限。可有兵悄悄告诉我,打那以后,他落下了风湿性关节炎,早晨起来膝盖打不了弯。“这些事我从来没给媳妇讲过。可有时候也会想,万家灯火时,我们在干啥?”那一刻,他仍然微笑的眼睛里有泪花闪烁。
  高原雷达兵是人不是神。但在他们眼里,雪域蓝天由一圈圈雷达辐射波重叠交叉而成。“养兵千日,用兵千日”,“开机即战斗”,流动在血脉中,无法更改,奔流不息,即便在身体和心理极限之时。
  新兵小刘的第一次
  在这个雷达站,无法更改的自然条件带给官兵的特殊任务,是每名新兵必须经历的特殊成长考验。
  山西籍炊事员刘耀龙2009年2月14日下连,19日就赶上背菜。背菜的路,从距阵地2.6公里的一号公路开始。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先背了十几斤猪肉,觉得不重,又强烈要求:“再给我加点儿菜!”“快走吧!”老兵溺爱地拍拍他的背。跟在老兵身后,踏着齐膝的积雪艰难攀登了一小时后,他就明白了老兵的“拒绝”:背上的猪肉越来越重,磕磕绊绊行进中腿脚不停地碰在巨石上。好不容易快到阵地时飘起雪砾,打在脸上刀割一样生疼,高原反应搅得早晨吃的馒头不停地往嗓子眼儿翻腾……和老兵搀扶着登上山顶时,一阵狂风差点把他掀飞。回头看,站长陈雪红和几名军龄十五六年的老兵还在奋力往上爬,雪人一样。
  “咱们站有个惯例,党员干部背菜从来不落后,背最难背的菜。就像土豆、花菜,有棱角,不服贴,背久了像刀一样硌背。”想起前一天老兵跟他说的话,亲眼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睛潮湿了。那天精疲力竭地回到休整点时,小刘的衣服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脸被极寒和强烈的紫外线生生揭了一层皮。在家里,他是在母亲和哥姐的溺爱中长大的“老儿子”,那天晚上,他躺在被窝里悄悄哭了……
  “我背物资上山了,我经受住了考验!”与老兵一样坚守边关的勇敢坚强,也在眼泪中拔节生长。老兵们用钢钎打在阵地上的大字:“军魂”、“忠诚”、“勇”、“家”,深深地打进了他年轻的生命。
  连续10小时的攀登
  去年6月我第3次上阵地时,雷达站站长陈雪红说,3个月前,油机突发故障。大雪封山,车只能把维修零件运到距阵地7.1公里的山脚下。
  “背零件上山!”阵地大部分官兵正担负24小时战备值班,没有值班的操纵员、上等兵杨旭接到总值班命令,带着3名战友便上山了。在大风裹着暴雪中4人奋力抬着100余斤重的零件踏着齐腰深的积雪,向山顶进发。高原反应加上极度疲惫,他们体力透支,头痛欲裂,呼吸困难,走几步就得歇一歇。
  就在快挪不动脚步时,刚保障完空情的油机班老兵冲下阵地迎接来了!大家咬紧牙关,频繁轮换,机械挺进。前进途中,刚换班的操纵排老兵冲下山来。再向上,排长来了,做好饭的炊事班战友也来了。沉重的零件,在艰难托举中向阵地一步步靠近……那7.1公里,他们极限攀登了整整10个小时。
  10个小时!亲历过2个小时的极限攀登,我痛彻心扉地懂得:在这种损害、透支生命的极限中,身体和心理会出现怎样无以言表的极端反应。为了雪域比内地不知道蓝多少倍的天,他们经受了比内地不知道多多少倍的严酷考验。
  天天天蓝,离不开“空军蓝”。这一瞬,远眺我的色季拉,我的极地,我的哨卡,我看见战友们又一次向5134米的海拔高度攀登。我知道,那是青春的高度、生命的高度、精神的高度。这攀登,就是极地雷达兵冲锋的姿态,必须向上,别无选择,没有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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