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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丧事三天具体流程【葬礼】

发布时间:2019-03-30 05:05:07 影响了:

  冢东村一个宽敞气派的院子里,一大早便乱作一团,主人何旺根老汉不声不响地死在被窝里。  鲜艳的阳光落在三层小洋楼玉白色的瓷砖上,泛起了一层细碎的光雾;楼前空地的花池里,刚刚绽放的月季花色彩还在,却因了酷霜而枯萎;几株广玉兰树上挂着寥寥无几的枯黄叶子,显得无精打采;从楼门直通院门的甬道两侧水泥柱上的葡萄藤,还有些许叶子泛着绿,似乎不想走进冬天;涂了红色涂料的院墙上用水泥做了一个拱形的脊,上边密密麻麻无规律地插着些玻璃片。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在冢东村,这是第一院,也是第一楼。大家都叫它白楼,据说是有见识的人根据什么地方有个红楼而命名的。
  何旺根何许人也,能建起冢东村第一楼——白楼?用他的话说,没啥,都是孩子们的功劳。何旺根膝下有三儿一女,闺女莲叶行大,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之后,没读过几年书,本分老实,嫁了个本分老实的男人;大儿子连生赶在**前一年出生,从小就不喜欢学习,马马虎虎混了个初中毕业,不到二十岁就外出打工,从小工到大工,再到班长,再到小工头,现在是大老板,带着数百人的建筑公司,年利润上百万,家里的小洋楼就是他出钱操持盖的;二儿子连凯比大哥小三岁,是个上学读书的料子,顺风顺水读完初中读高中,读完高中读大学,大学毕业分配到县工商局,这一会儿也混到股长了;三儿子连红小得多,1983年生,地地道道的“80后”,据说是何旺根夫妻俩的一个意外结果。小伙子应了乡间老话,老生孩规矩、精细,长得帅,还聪明。他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在一个乡政府农办工作,也算有头有脸的乡干部,至今还没结婚。
  何老汉的死讯一告诉儿女们,第一个赶到的是闺女莲叶,离得近,几里地,骑车用不了几分钟。她一进村,悲痛的哭声就飘过来,何老太太心里马上就踏实了,感觉有了依靠。大儿子连生在北京,接到电话开车往家赶,千把里地,再快也得七八个小时。二儿子连凯一听说也火速回家,请假,找车,从县城赶到家也在接到电话三个小时之后。三儿子连红来得快些,他放下电话就骑摩托车上路,赶在姐姐之后到了家。
  本门自家的人开始赶过来,开始张罗做寿衣、打棺材等事宜。
  当下的农村,死了人可不比从前,可以大张旗鼓地张罗葬礼。现在是两条路只能选其一:要么举办热闹的葬礼,那就必须火化;要么不举办葬礼,不声不响、偷偷摸摸地埋掉。即使偷埋,仍担心被人举报,不光得重新挖出来火化,还要罚钱,丢人打家伙的。有些人家里老人死了,不光不用棺材,连祖坟都不敢进,“软包装”一处理(也就是用被单一裹),找个偏僻地方先埋下,等三年之后再起出来,打副棺材,告知亲朋好友,热热闹闹、风风光光过上一场大事,再埋进祖坟。
  何老太太一慌张,把这事给忘了,何旺根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半道街。闺女进村的哭声更像是做广告,她高一声低一声地哭叫着爹,傻子都能听出来咋回事。
  何连红在爹的遗体面前抽抽搭搭止不住哭,眼泪没擦干就对娘说起爹火化的事。
  娘,俺爹老了这事村里都知道了,看来是得火化了。
  何老太太立马反对道,你爹早都给我说了,说啥也不能烧!事过不过我不管,就是不能叫烧了。
  闺女莲叶也说,连凯在县里好歹是个官,找人说说,咋也不能火化。还有你,好赖也是个乡干部,跟咱乡里总有个熟人吧,请请客送送礼,也不能叫咱爹火化。
  何连红不说话了。他心里清楚,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要是没人知道,不声不响偷埋了,不火化还有可能,只要没人举报,马马虎虎还能混过去。要是光明正大地去说情,下再大的工夫,送再多的礼,哪个领导也不敢应承这事。这是国家殡葬改革政策,谁敢公然拿政策不当回事啊?
  就眼下这种情况,爹去世的事在村里几乎家喻户晓,还敢偷埋吗?全村一两千口人,人多嘴杂,备不住跟谁有点小过节,他往民政局打个举报电话,就得乖乖地把爹挖出来拉到火葬场。也就是说,现在连偷埋都不具备条件了,基本上只剩火化一条路了。
  何连红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他对娘说,等俺大哥、二哥回来商量商量再说吧。
  何老太太固执地说,再商量你爹反正是不能烧。
  闺女莲叶也附和,就是,再咋着也不能火化。
  何连凯带着老婆美兰回到家里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恢复平静。考虑到为偷埋创造条件,老三何连红已经遣散了本门自家的人们,寿衣让姐姐莲叶领着几个婶婶、嫂嫂躲在楼上裁缝,暂时取消了打棺材的计划(棺材计划趁天黑去棺材铺悄悄地买一个来)。
  在一楼的厅堂,何连凯夫妻听了娘和老三的意思。老婆美兰张了张嘴想说啥,被何连凯使眼色制止住,打发她去楼上招呼寿衣裁缝。何连凯当然也没有表态,点着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在厅堂小心翼翼地踱步。他的皮鞋底与深红的地板砖摩擦,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何老太太坐在气派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看着二儿子走来走去,说,二小儿啊,你别走来走去了,快拿个主意吧。
  这事,还真难办。何连凯一连抽了好几口烟,厅堂里很快有了一些烟雾。要是偷埋,万一叫谁举报了,不光还得火化,我这处分是轻不了啊,老三也逃不掉。
  在农村殡葬改革中,县纪委、监察局专门下发了一个文件,对违背政策偷埋的领导干部,除了进行经济处罚,还要给予党纪、政纪处分,情节严重、影响较坏的还会撤职、降级。作为工商局主要股室负责人的何连凯,正处在进步阶段,就目前局里的形势,他很有望再提半格,晋升为副局长。而且,在几个有竞争力的中层干部中,从各方面看他都有明显优势。用他老婆的话说,他这个副局长,是箅子上抓馒头——手到擒来的事情,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
  何连凯不能不考虑自己的仕途前景,眼看到手的副局长,要是父亲偷埋的事一败露,煮熟的鸭子不光会飞走,这个股长弄不好也得撤掉。从另一方面考虑,如果偷埋,别说不敢大张旗鼓地办丧事,连一点儿消息都不敢漏。如此一来,他参加工作近二十年在红白喜事方面凑份子积累的人脉资源也将白白作废,错失一次收回投资的大好机会,加上目前他所处的位置带来的单向送礼(诸如他管理的一些企业、商户,只送而不用还礼),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保守估算也得有个几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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