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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古老而新鲜(小说)]新鲜的是古老吗?

发布时间:2019-04-08 04:47:26 影响了:

  峨眉山山腰,洗象池周围,松杉溢翠,悬泉流珠。一群群悟空的子孙在尽情玩耍,它们与络绎不绝的旅游者建立了亲善关系。  “山儿,山儿,这里这里……哎呀,山儿好不要脸咯!”一个穿绿裙子的姑娘操一口重庆腔,被她称作“山儿”的两只大猴子抓着她的裙据,她一边给它们分发炒花生,一边吓得双腿发颤。旁边是一群花花绿绿的旅游者。绿裙子的同伴在“咔嚓、咔嚓”地抢镜头。
  绿裙子手上的花生分发完毕,“拍摄”工作也圆满结束,绿裙子准备跳出圈子了。可是,两只大猴子仍紧紧抓住她的真丝裙据。“快说‘没有了’!快说‘没有了’!”周围有经验的人一片叫嚷,“你把双手摊开表示‘没有了’,它们就会放开你!”绿裙子手忙脚乱,两手左右摊开乱摇:“没得了,没得了,相信我*,正南其北的没得了!”
  许是过于激烈的摆手激怒了猴们,那只独眼猴示威地在她的小腿上一挠,绿裙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其他的猴们也在虎视眈眈。绿裙子喉咙里滚出了惊骇的哭音:“啷个办*!啷个办*!”她向周围急切地呼救。
  “嘿,猴男士拜倒在重庆女皇的石榴裙下了。”钻出一个不谐和的男声。
  “如果把裙子扯脱的话,那就显得有些热情过余了。”第二个男声。
  “窈窕淑女,猴子好逑。”第三个男声。
  这几句成都口音的窃窃响起,象蓦地漫天撤出一股胡椒面,空气里瞬时弥漫了呛人的辛辣味。喧嚷停止了。先前是人群围观猴子,现在是猴群围观人们。三个年轻人落入旅游者视线交织的网:他们脸上荡着睿智的光,眼里却是嘲弄的火,穿着既潇洒又随便。一看而知,是那类视庄严为滑稽,看神圣为演戏,又有知识又调皮,又逗人爱又讨人嫌的“时代”青年。
  绿裙子的两只泪眼怨恨地盯住三个幸灾乐祸者。“几个崽儿吃饱了没地方消化吗?”“捶他个成都龟儿子!”绿裙子的阵营内响起了莽撞的重庆腔的叱骂。几个重庆小伙子在逼近,边走边摘下柯尼达相机、钢笔、液晶显示电子表,又威风凛凛地把衬衣袖卷到手肘以上。嚯,好家伙,两个省辖市的子民要在海拔三千公尺左右的天下名山演一出《五台会兄》哩。
  三个成都小伙子惴惴不安,频频四顾,用眼睛的余光斜膘着找一个人。那人从寺庙的台阶上急步过来了。他戴一副平光风镜,穿着帆布卡拉链衫,蹬一双前进牌回力白球鞋。神情倦慵,疏懒疲惫。他责备地盯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三个同伴象打了强心针,马上变得有恃无恐。“来*,来*。”他们学着重庆腔,招惹对方怒发冲冠的勇士。
  几个重庆小伙子逼拢了,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就在一刹那,戴风镜的人神情大变,一声断喝,双眼猛地射出两道逼人的寒光,象悬在雪峰上的两叶冰剑。他一个半蹲,右臂前出,右掌兀立,对准三步开外傻眼旁观的独眼老猴,凝神敛意,气走幽穴,轻轻一发功,只见独眼猴突然一个冷战,然后鼻孔朝天,“阿秋”!打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喷嚏,近旁的三只小猴吓了一大跳。接着独眼猴耷拉下脑袋,显出恹恹的畏缩,似乎一个无形的冰甲罩住了它。猴们一哄而散。眼镜站直身,收了式,抻抻衣襟,又回复懒洋洋的神态。他笑眯眯地看定几个重庆小伙,他们好象也被无形的魔力镇住了。
  远远围观的旅游者呆若木鸡。
  泪光迷离的绿裙子噤若寒蝉。
  眼镜走上去,拍拍肩膀最宽的一个重庆小伙子说:“对不起,惹你们不舒服了。山回路转,二天见面都是朋友。”他们握了握手。眼镜招呼自己的同伴:“上金顶。”四个人迈着轻快的步子,出洗象池,沿石板山径,向金顶攀登。他们哼起了歌,不是港台之音,而是儿童名曲:“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喂——前面几位同志!等一等——”茂密的杉林后面传来喊声,是一句带甜味的普通话。北方人?他们伫脚观望,只见一个人飞快地爬上来,水壶和食品包的背带交叉在前胸,前额宽广,黑发倒梳,年纪三十三四岁,肩宽腰圆,脸上有烧伤后留下的疤痕。乍一看,是个连级军事干部的形象。“有一句话想告诉您。”他对着眼镜喘着气,普通话仍然圆润发甜。
  “请便。”
  “有您作后盾,那三位敢胡作非为。”
  眼镜与北方人对视着。两人的眼睛都很深。两双目光的剑互相砍击了一下,又倏地收回。一阵山风刮过,下午的林涛发出了沉闷的轰响。
  “我当时一直在您旁边。”北方人坐在路边一块溜光的玄武岩上,“开头您并不满意这三个弟兄的作为,但您是他们的朋友,您必须帮忙,否则他们要说……您不讲哥们,不愿为朋友两肋插刀。”
  “听老师傅的意思,”眼镜文质彬彬,不卑不亢,“今天是要向我们宣讲五讲四美了。好嘛,说出你的高见,我们信,你走你的路。我们不信,你——”他不说了,露齿温和地一笑,眼镜的三个伙伴却沉默不语。
  “那当然。我要给您说的这件事,那简直是,盖了!如果您在相同的条件下,也具有与我要讲的那个人同样的气概,那您也就……盖了。”北方人的眼光越过他们的头顶,凝视着金顶附近变幻万千的云霓,声音变得低沉专注——
  我要给你们讲的对象叫王联辉,个头不大,“米老鼠”的绰号从小学就伴随着他,一直到黑龙江的生产建设兵团。他的两只大眼睛,总爱斜着瞧人,对啥事都不吭声不动情的样子。
  与王联辉同在一个连的战友,叫刘学平。他的形象是王联辉的反照,脸大腰大拳头大,只是眼睛小小的,有一副对啥事都热心过余的心肠。
  那年夏天,他们俩都在黑龙江开荒种棒子,刘学平“犯案”了。从北京探家回来,躺在地头的秫秸秆上,问旁边的小子:“你知道‘红都女皇’的事吗?”“山高皇帝远的,咱咋知道呢?”“嚯,这臭娘们儿把中南海搅得没治了。”“敢情您老人家从中南海回来?”小青年眼皮一翻揶揄他。
  刘学平素来就校真儿,他火了:“爷们儿见不着,难道耳朵眼儿也塞狗粪啦?告你老小子,现在主席翻身都费老鼻子事儿,趁着这时机,那臭娘们儿想当慈禧太后呢!要是她上台,够你小子喝老一壶……我×她江某人的妈!”
  (一个小伙子插嘴:“这男娃子好胆大,那个时候就敢吊起嘴巴乱嚼。”)
  那时候传说多着呢,从北京回兵团的,谁不道出个子丑寅卯。可是坏了,不知谁给打了小报告,风声传到指导员耳里,指导员又汇报到团部,团部刹时炸了锅。命令紧急下达,有电话的那截儿摇电话,电线绳儿被三天前的大冰蛋子砸断了的地方用马传,好你个刘学平,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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