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中小学校发展模式实证研究【西方学校规模实证研究及其启示】

　　[摘要]纵观1990年以来西方学校规模的实证研究，学校规模对学生学业成绩和学校内部组织有着深刻的影响，而规模较小的学校有利于这些方面的发展。反观我国的学校规模现状，认为小规模学校有利于促进教育公平，提高教学质量，改善学生学业成绩。
　　[关键词]学业成绩　学校内部组织　启示
　　
　　学校是个动态的组织，总是在不停地缩小或扩张，并且几乎从未有足够的资金让全部资源有效利用起来，因此，我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学校规模的探讨。历史上，人们认为规模较大的学校存在是合理的，因为它们更容易吸引多样化的生源和教师，为学生提供各种不同的班级和教师，从而更好地促进学生的学习和发展，并通过细化分工促进教师专业化发展。而如今，规模较大学校的许多优势已经受到实证研究的挑战。因此，综合西方关于学校规模的实证研究，分析学校规模对不同学生和组织的影响显得十分必要。
　　
　　一、学校规模对学业成绩的影响
　　
　　学校规模对学生学业成绩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以下是学校规模对小学和中学学生成绩影响的一些典型研究，其研究结果的分类分析如下。
　　
　　(一)学校规模与小学生学业成绩。
　　在有关学校规模和小学生学业成绩之间关系的10个研究中，没有发现一个学生成绩上升与学校规模扩大有关，发现有3个学校规模与学生成绩之间是非显著关系，有6个是反比关系，在这6个中有2个充分地论证了一个观点：学校越小，学生成绩越好。接下来通过分析这2个研究来论证这一观点。最早发现学校规模与学生成绩成反比关系的是Eberts等人。研究数据来自1978年美国政府机构收集的14000名四年级学生一年之内的数学成绩，这些学生分散在281所学校，参与研究的学校分成三个等级：小规模(少于200名学生)，中等规模(400～600名学生)，大规模(超过800名学生)。学生背景变量有四种：性别、种族、父母职业和经济地位。研究结果显示：小规模学校的学生数学成绩明显提高，小规模学校的学生一年内成绩明显高于在中等规模或大规模学校学生的成绩，中等规模学校的学生成绩明显高于大规模学校学生的成绩。学生背景变量并不影响这些不同。第2个发现学校规模与学生成绩成反比关系的研究是在印第安纳州进行的。kuziemko研究了小学规模对数学、语言成绩以及日常出勤情况的影响，样本包括57所经历冲击(通过创办、停办、合并学校来减少招生遇到的冲击)后学生数目减少的学校，39所经历冲击后学生数目增加的学校。2～3年后再进行比较，发现学生在规模较大的学校(或规模较小的学校)学习时间越久，他们的成绩下降(或提高)得越大。总之，研究不断发现，规模较小的小学更有利于小学生的学习。
　　
　　(二)学校规模与中学生学业成绩。
　　关于学校规模对中学生学业成绩影响的研究共有18个，其中有5个研究发现学校规模与学生成绩之间成正比，有6个研究发现学校规模与学生成绩之间成倒u型关系，有8个研究发现随着学校规模扩大，学生成绩下降。
　　1.支持大规模中学的研究。1998年Bradley和Taylor在英国最早进行了此类研究，数据来源于1992～1996年的年度中学性能表，研究发现中学规模与学生成绩之间的图像成倒u型，当学校学生的年龄在11～16岁时，900～500名学生就达到顶峰，而当学校的学生在11～18岁时，1200～1800名学生才达到顶峰。2002年Barnett和他的同事在英国进行的研究也发现学校规模与学生成绩之间存在积极关系。在美国进行的实验研究结果与英国的相似。比如，Schreiber调查了162所学校1839名高中学生的TIMMS成绩，发现学校规模越大，学生成绩越高。
　　2.支持非线性关系的研究。有6个研究认为中学规模与学习成绩之间成非线性关系。其中Sawkins研究用的是在苏格兰1993～1994年和1998～1999年收集的398所中学的学生成绩，这个研究发现随着学校规模扩大，学生成绩刚开始下降然后提高，达到顶峰时可容纳大约1200名学生。英国最近的许多研究也有着相似的结果，这些研究认为学校规模与学习成绩之间是一种非线性关系，成倒U型。
　　3.支持小规模中学的研究。有8个研究支持小规模中学，认为学校越小，学生成绩越好。以下几份文献综述表明从早期到现在这些研究结果呈现一致性。第一份Fox综述是1957年以来的29个关于学校经济规模的研究。2002年，Andrews等人把Fox的综述作为起点，进一步考察了22个研究，关于学校规模对教育质量的影响(通常是学习成绩)，Fox和Andrews等人得出一致结论：学校和其他投入不变，规模较大的学校与学生学习成绩下降有关。
　　总之，在中学规模对学生学习成绩影响的研究中，最站得住脚的结论是支持规模较小或中等规模的学校。由于研究中对辍学率缺乏关注，支持规模较大学校的研究成果的可信度受到重大影响。
　　
　　二、学校规模对学校内部组织的影响
　　
　　关于学校规模对学校组织机构影响的研究共有17项。这些研究提供了以下信息：不同规模学校对成本和成本效益的影响、学校规模对教师更替的影响和教师对学校态度的影响。
　　
　　(一)学校规模与成本、成本效益。
　　有5项研究是关于不同规模学校对成本和成本效益的影响，这些研究中，有2项研究支持大规模学校，2项支持小规模学校，1项支持中等规模学校。
　　1.支持大规模学校的研究。2002年Barnett和他的同事在北爱尔兰考察了学校规模、学生成就和学校成本之间的关系。为了评估成本效益最高时学校的规模，他们使用了英国通常使用的中学生成绩测量方法(在GCSE考试中，获得A～C5个级别的学生比率)，并计算了以下几个方面的成本：全日制教师的数目、教师的平均年薪、对教职人员的年度支出、对支援人员的年度支出、对其他非劳动力“输入”资源的年度支出。这个研究衡量了成本限制的情况下最好的效益，这表明当成本被限制时，规模较大学校的表现优于规模较小的学校。Barnett等人认为，要使规模较小学校的表现能赶上规模较大学校，唯一现实的方法是增加必要的资源来提高教学的专业化水平。
　　2.支持小规模学校的研究。早期关于成本效益的综述研究中，Walberg和Walberg非常支持小规模学校。指出北美关于减少学校数量，扩大地区和学校规模的长期趋势在许多方面已经受到质疑，从经济学角度看，应该缩小学校规模。Bickel等人在德克萨斯州1001所学校进行的研究，对学校中的年级数目提出了挑战。本研究的背景是：许多小型的乡村学校包括了小学和中学的所有年级，而这些学校所在的地区通常只有一所高中。在这个背景下，考虑成本问题，研究证据显示，随着单位学校的规模扩大，每所学校节省的钱就会减少。
　　3.支持非线性关系的研究。Stiefel，Berne， Intarola和Fruchter在纽约市121所高中进行了成本效益研究。这项研究考察普通高中生的整个学习生涯，使用毕业率作为衡量学校效能的方法，并且估算学校培养一名四年制高中生的成本。这项研究按照规模大小把121所高中分成3个组，小规模高中(1～600名学生)，中等规模高中(601～2000名学生)，大规模高中(多于2000名学生)。证据显示，小规模高中学校对每名学生的预算最高，大规模高中学校对每名学生的预算最低，紧随其后的是那些有学业任务的小规模高中。可见，大规模学校和小规模学校比中等规模的学校更有效。
　　总之，综述引用的这5项研究的结果与早期的研究一致，没有明确说明成本效益最高的中学的规模。大多数研究发现学校规模和成本效益成反比关系。
　　
　　(二)学校规模与教师态度。
　　有10项研究考察了学校规模和教师工作态度之间的关系。这些研究中，有7项研究是在小学进行，有3项研究是在中学进行。有1项研究发现学校规模和教师工作态度之间是非线性关系，7项研究发现规模较小学校的教师工作态度较好，2项研究认为它们之间没有显著关系。
　　1.支持非线性关系的研究。Barry和她的同事在澳大利亚进行的研究，发现学校规模与教师态度是非线性关系。学校规模只是影响教师申请职位的一小部分因素，对申请者而言，最吸引人的学校规模不是两个极端。因为担心没有充足的资金、员工效率低下、以后难以转校等问题，校长申请者们倾向于申请学生人数大于200，但不超过800的学校。
　　2.支持线性关系的研究。有7项研究发现学校规模和教师工作态度之间成线性关系。例如，Sturman在英国小学进行的研究，他们考察了六年级学生参加国家重点科学考试之前，教师们的准备态度和活动，结果显示，规模较小学校的教师帮助学生准备考试晚于规模较大学校的教师。Sturman推测，这可能是因为规模较小班级的6年级学生需要准备的时间较短。Lee和她的同事以及Rosenblatt认为规模较小学校的教师，工作更加投入，帮助学生学习的责任感更强。
　　3.支持非显著关系的研究。有2项研究发现教师态度与学校规模没有关系。其中，1项研究了教师对评估目的的态度，另一项研究是关于与学生评估有关的中学教师的态度和行为。
　　总之，尽管没有一致结论，综合这些研究结果，表明规模较小的学校更有可能使教师持有积极的工作态度。
　　
　　三、西方学校规模实证研究对我国的启示
　　
　　纵观1990年之后西方关于学校规模的57项研究结果，加上早期研究综述的论证，再看我国的学校规模现状，可以得出如下启示。
　　第一，小规模学校有利于促进教育公平。在我国，由于学生的社会经济地位差异大，学生的教育机会、教育质量、教育效果都会有很大的差异，因此，教育公平一直是亟待解决的问题。而小规模学校可以为推进教育公平贡献力量，在小规模学校里，教师更容易及时发现学生学习的不足，进行个别辅导，同时也更容易对学生倾注更多的感情，这就使得学校的氛围更加融洽，从而促进学生的成长，特别是家庭贫寒而学习努力的学生在小规模学校比在大规模学校更能得到良好的发展。
　　第二，小规模学校有利于提高教学质量。学校规模并非越大越好，现在有不少学校成立了“集团”，给人的感觉是学校规模越来越大，学生人数越来越多。但规模大是否意味着教学质量的相应提高，这还是个未知数。在大规模的学校，如何提高教学质量，是个不容易解决的问题。相反，在规模较小的学校，有利于做到小班化教学，实行个别辅导，做到尖子冒尖，中下生上一个台阶。而这些对规模大、人数多的班级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结合西方的学校规模研究，笔者认为，如果学校以小规模为主，以创名校为目标，从师资培训、抓特色教学人手，把一般学校办成各具特色的名校，这比办“集团”或大规模学校更具有现实意义。
　　第三，小规模学校有利于提高学生学业成绩。上述西方学校规模的实证研究表明，规模小的学校有利于学生成绩的提高，尤其是小规模学校里的少数民族和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学生的成绩。小规模学校的老师更可能形成教学团体，通过整合教材内容，采用分组与合作学习等方式来帮助学生提高学业成绩。鉴于西方学校规模的实证研究，笔者认为政府应该进一步加大对提高学生学业成绩的投入，尽管近年来我国在改善学生成绩方面的投入有所提高，但与美国联邦政府对教育投入的绝对数目相比还未免显得寒酸，对基础教育的大规模投入是任何一个政府必不可少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