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文化内涵探究【浅谈李方屯年画的文化内涵】

　　内容摘要：李方屯年画是新近发现的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几百年来，李方屯年画的发展伴随着李方屯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映射出了复杂的地方信仰观念和区域文化特色。 　　关键词：李方屯年画 民间艺术 文化内涵
　　
　　李方屯年画是中原民间艺术中一颗璀璨的明珠，但世人知之甚少。直到2006年11月，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亲赴河南省滑县考察，才发现李方屯年画是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从表现内容上来看，李方屯年画以神明题材为主。沿着这条线索探究，可发现年画背后的民间信仰和人们朴素务实的民风。
　　
　　一、诸神为我所用
　　在李方屯木版年画中，《全神图》是一大特色，有诸多版本，有七十二全神、七十九全神、八十二全神，如今还出现了一百零八位全神。祖、佛、神、灵(鬼)、人等无所不有。
　　据当地年画艺人讲，《全神图》中的神像只能增加不能减少。如某家刻版，今年刻了七十二全神，明年可以继续是七十二，但不能变成七十或者更少，可以刻七十九或者更多。村民们相信，如果减少神像的数目，肯定会得罪被除名的神仙，就会不吉利。可见，李方屯人的信仰是实用的，不管儒家道家佛家还是三皇五帝，只要能够护佑一方，他们都相信。实质上，他们信仰的不是学说和概念，而是生活本身。
　　
　　二、祖灵高于神佛
　　从《全神图》的格局来看，各路神明一律横向排开，分为上下七级。第一级是始祖或者三皇五帝。当地人认为，在此之前没有神仙存在，所以始祖高高在上。第二级是如来佛祖。第三、四、五级是神、灵(鬼)。第六、七级则是人。通过对《全神图》排列的考察，我们发现李方屯的民间信仰有两大类：一类是祖灵，一类是神佛。按照当地人的说法，人生人，人变鬼，神佛生神佛。祖是祖先，在《全神图》中是最高级的。灵是灵魂，祖灵信仰是距离人最近的。佛爷和菩萨以及其他天官神仙的法力虽然强大，但过于虚无，超出了世人的理解范围，只能祈祷和膜拜。可以看出，祖灵更贴近当地人的生活。因为李方屯人相信，没有祖灵的保佑，他们可能根本无法生存和繁衍。祖灵是他们生存的基本条件或者说必备条件，而神佛则是一个外在的可选择条件。更进一步说，祖灵是生存和延续的需要，神佛则是理想和追求的需要。
　　
　　三、避祸多于求吉
　　千百年来李方屯人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在李方屯木版年画中，很多神仙的出现只是当地人为了保障安全、远离灾难。为了驱赶瘟神，有了药王；为了五谷丰登，有了田祖；为了传宗接代，有了送子观音，等等。“活着”成为他们最基本的需求，也成了他们虔心祈祷的绝大部分内容。
　　在当地人的观念里，三皇五帝、原始天尊、如来佛祖等各路神明所代表的就是整个宇宙和人类，他们创造了世间万物，是保佑天下太平的。在村民们眼中，天下太平或者好好地“活着”，比吃得更好、住得更舒服还要有意义。这种朴实的信仰心理透露着知足常乐的世俗心态。
　　
　　四、求官重于发财
　　年画中的天王、地王、人王、文官王、武官王、中正王、天官、地官、曹官这些林林总总的神，都与“权”字相联系。当地人相信，这些神仙能让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后代官运亨通。考察中，我们还看到村前村后有多处关帝庙。在当地人的心目中，关公代表着公平和正义，具有维系社会稳定的现实效应。“求财”的观念在当地人的信仰中是次于“求官”的，如今的李方屯人仍然坚守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入世理想。
　　在滑县，民间文化十分繁荣兴盛。除了有年画、安绣、家纺老粗布等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民间工艺外，大弦戏、大平调、大锣戏等戏曲艺术也具有非常深厚的群众基础。这些丰富多彩的戏曲艺术激发了年画艺人的创作热情，丰富了李方屯年画的表现内容。
　　大弦戏原称公兴班，又名弦子戏，是一个古老而稀有的多声腔剧种。它以河南开封、濮阳为中心，流行于河南省东北部、河北省南部、山东省西南部一带。一般认为大弦戏与唐代宫廷的梨园戏有一定的渊源，在演变发展过程中继承了宋元杂剧北曲的传统。《大王赴会》（图一）所描绘的内容就取自大弦戏传统剧目。唐僖宗年间，梁王朱温阴谋帝位，欲除晋王李克用，便在汴梁设宴请李克用赴会。李克用不听军师劝阻，携大将程敬思、史敬思赴宴。朱温之妻李氏乃唐朝公主，乘隙密告李克用，李克用带醉而逃。
　　大平调又称平调、大梆戏、大油梆，主要流行于豫北、冀南、鲁西南及豫东、皖北等地，在黄河以北的广大地区有着深远的影响。它起源于明代中期，至今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其内容主要取材于《三国演义》《水浒传》《隋唐演义》《杨家将》《包公案》等小说，多以黑脸、红脸的“袍带戏”为主。《铡赵王》（图二）所绘的内容就取自大平调传统剧目。宋朝时期，司马光之妻在家人张永的陪同下前往街市观灯，巧遇赵王。赵王见司马之妻颇有姿色，萌生歹意，放火烧了灯棚，趁乱将司马之妻抢回王府逼其成亲。司马之妻宁死不从，后被毁容，并被赶出王府。司马之妻回到居住的村子，又见王府家丁火烧村庄，一气之下投火自焚。司马光得知实情到王府辩理，被赵王打死。家人张永怀抱小少爷冒雪到衙门击鼓告状。包大人接案后，与包夫人定下美人计，假设灵堂，诈称包大人急病而亡。圣上闻包拯死讯，命赵王吊祭。吊祭时，赵王又起色心调戏包夫人。此时，包大人突然从灵堂后闪出，抓住赵王，问清原委，铡了赵王。
　　此外，还有一种滑县独有的戏曲叫大锣戏。这种戏的唱腔高亢嘹亮、浑厚质朴，伴奏乐器以大鼓、大镲、大铙和长铜号为主，演唱曲目以包公戏和武戏为主，以前主要流行在滑县八里营等地，现已基本失传。
　　这些古老的戏曲千百年来丰富着滑县人的精神世界，拓展着年画艺人的表现维度。戏曲、年画、唱腔、印版等，这些民间传统艺术共同构成了辉煌璀璨的中原文化，更延续着中原儿女世世代代朴素真挚的民族情感。
　　作者单位：郑州大学升达经贸管理艺术系
　　（责任编辑：轩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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