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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汉语阅读的新视角 网观新视角

发布时间:2019-01-26 03:47:29 影响了:

  文学阅读如何立足本土文化传统,在传统与现代、西方性与本土性之间重新作出自我定位,近年来不少学者对此已作出深度审视并试图重构学术体系。在错综复杂的文化元素与不一而足的艺术手法争奇斗妍的特定时期,如何复归文学阅读的民族本位、在世界性文论视角中发展本土阅读,进而使文学阅读解开传统视角的束缚,走出人云亦云的失语之现状,这业已成为新课程改革以来阅读教学的首要问题。
  “复归”,别于重回传统原点,而是于传统与现代、理论与方法间大胆扬弃,寻取文学与非文学、民族性与世界性之间的合适通道,凸显独具特色的汉语文学价值。
  一.依文字而循事象
  阅读要复归民族本位,首须复归文字本位视角。
  自二十世纪初始,语言教育就踏上了语文教育研究的崎岖路途,尤其当前语文教育研究,语言的边缘处境已颇堪忧,如何在文字探究中重塑语文教育的价值,不仅关乎对民族语言的深广理解和知性传承,更影响着阅读民族文学自信力和鉴赏力。
  复归文字本位,以文字为本而不拘于文字本身,在文词探究中破除肢解文脉或陷于浮浅的流弊,更深更广探掘文字内在蕴藉,裹挟其意义之滥觞与流变解读文本,以兼具时间线性与世界语言平面的纵横维度来涵咏文学中民之生动智慧与族之文化积淀。
  言与文之不可分,始于文字。探索文字,溯求文字渊薮与语义流变,不限于单为析义,更可串联文本情节、人物形象等,在文字蕴藉里释读民族心理与文化价值等深层内容。
  以《触龙说赵太后》为例,理解触龙和赵太后的智慧、家而国的爱与义、安邦治世的正道,以及人性斗争中无无情之理与无无理之情间的艰难抉择等。从文字探源角度来看,正是始于“肖”“息”二字。
  先看“肖”。《说文》:“肖,骨肉相似也。从肉,小声。不似其先,故曰不肖也。”可见,肖的本义是骨肉相似。世间骨肉相似无胜子女之于父母。而子女相似于父母往往以先之贤德为举,所以,“肖”与“贤”又常常并举,相对应的“不肖”又指不似先辈贤能明德,没有才能,如“无贤不肖”。再至后来,“肖”又引申泛指“相似”,如惟妙惟肖。
  由“肖”之“小”,可知子女之弱,此于父母之心着实堪怜,自然易生保护之意,此非但为天下父母心所然,天下慈悲之人亦皆有此恻隐之心。这便是为父母者相通之处,也是爱人者得天下之根源。
  由“肖”之骨肉相似,而知榜样的力量始于父母,身教胜于千言,父母身正影响深久,因而,慈爱之心、抚弱避险之意便与上梁之正、教子之方发生冲突,这便形成了第一组情理间的较量。这种慕先而求贤以不愧于先、无祚于后的道德、功业追求,又必是以珍贵的信念为向导,以一定的牺牲甚至生命为代价,这种信念与生命之间的矛盾,便是“肖”所蕴藏的第二组情理较量。伴随着践行信念与耗付生命的矛盾,为父母者又必是矛盾更甚,如何才是爱子、如何才能爱子,如何取舍、平衡于生命与信念、羽翼与磨砺之间,便构成了第三组情理矛盾。此外,“肖”还包涵第四层较量,即人的生命接踵相替的不可违逆性与为父母者常难放手子女而为子女者常难自立父母之外的矛盾,因此,当为父母者在探寻贤肖之义时,需知子女也终将为父母,且终需知贤肖之义、传贤肖之道;而子女在父母的庇佑之下,亦需知为父母者之仁慈,且须知唯有为贤肖之道报父母之仁,方解父母之心。人同此情,情同此理,天下人之相似,不独为父母者相似、为子女者相似,亦知子女与父母之相似,一个“肖”字,道出了变换、延续中不断追求贤肖、彼此融通的生存智慧和生命真义。
  再看“息”。《说文》:“息,喘也。”“喘,疾息也。”段玉裁注:“喘为息之疾者,析言之。此云息者喘也,浑言之,人之气急曰喘,舒曰息。”息,缓慢或微弱的呼吸。因而,引申为呼吸、气息。如,“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逍遥游》)呼吸,再引申为叹息。呼吸谕示着生命,因而又引申出生长、繁衍之意。如,利息,即本金衍生而得;儿息,即子女。再如,“晚有儿息”(《陈情表》),“老臣贱息舒祺”(《触龙说赵太后》)。由呼吸之有停止又生出休息、停止、熄灭之义。
  因循“息”之“自”(“鼻”之古字),而知呼吸之紧要。生命之所以存在,因为能够呼吸、尚有呼吸。于己如此,于人如此,于家如此,于国亦如此。这就是“息”的根本之所在。中国古人追求善生、讲究共生,因此,在《触龙说赵太后》中,我们看到了人与人之间追求共生、家与家之间追求共生、家与国之间追求共生、国与国之间追求共生的呼吸之道。这种求生长、谋壮大、思繁衍的共生之道,是以心相承,而联结彼此命脉的,也正是寓积希望与危机于一身的年轻生命。年轻生命在艰难跋涉的路上,如何息(停止)欲以求生息(呼吸),便又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主题。
  解读《触龙说赵太后》,无论是选取“肖”还是“息”,文字自身的内涵即可呼应不同人物间相似又相通的思想情感。再如,《烛之武退秦师》也可从“图”字入手,《过秦论》可从“过”字入手,《兰亭集序》可从“乐”字入手,如此等等,选取一个或几个汉字,着意透析,大凡都是能有其特效的。
  归根结底,汉字在其创造与使用过程中,早已暗示了某种特定的文化背景和民族心理,汉字本身也是一门人学,当我们从汉字的文理之间探求人性中某些隐秘的内容与强大的精神力量时,也还能管窥到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乃至全人类之所以生生不息、文明星火亘古绵延的真实依托。
  二.倚文词而慕境界
  当文字作为解读线索或主题依托时,不独文字自身的构造与语义的源流可作负文思之栋,其赖以生存的种种语境也还能映射多重境界,这种倚待常于一字千金处,别有洞天来。
  以《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之“空”为例。
  随着佛教的逐步发展,“空”这一文词的生存背景也发生了变化,其意义内涵也更充实丰富起来。禅宗与诗歌的交涉至唐代已是由来颇久,在唐诗之词中遭遇禅宗之境也并非鲜见,“空”作为一个融本土文化与外来宗教两界意境之文词,其存在与发展本身也折射了汉文字的涵容性与承纳性。反之,逆文字以求深境,对这一典型文词的解读也能探求到特定时期人们不断兼容的思想天空与孜孜追慕的精神境界。
  《山居秋暝》起笔即“空”,将这一文词置于其产生的大小语境中来解读,它包含了深山空谷之“空”、人伦不济之“空”、现世功业之“空”、释家空门之“空”、佛心澄明之“空”等。着此“空”字,王维人伦之欢寥落无几、孤苦之遇如影相伴的身世经历和心理背景便得以牵引,相随而出的是其独自隐居所处之境、百折之叹、寂寞之情、救赎之唤,乃至空谷足音与人间欢愉、世之尘嚣与山之静幽间,不昧万象于刹那间顿悟的境界。
  其次,其“空”与“不空”之境两相融会,终对“空”与“不空”之间貌似对立的矛盾作出了艺术化解,这本身也是着空虚而与实相济。如,空山之中明月当空,青松挺立,清泉汩汩,石光粼粼,翠竹成林,莲叶田田,然而这些事物皆有空明冷色,于实处染上了静穆离俗的空意,即便浣女欢笑,渔人自乐,这种俗世浓艳之感极强的人物活动,以及贲张着生命热情的笑语喧闹,也有了人间极乐之境象。或反观其俗,大约在极乐空境里,若有极乐,极乐也不能乏其实。这就是“空”与“不空”之间一种高妙的平衡,空山有俗世,俗人有空境,空俗交会,俗不离空,虚不离实。因而,“空”不仅仅是一种意境,也还是一种艺境。
  此外,“空”与“不空”之共生,也寓以了生命存在与心灵体验间的虚实之道。从盛唐佛儒交涉的重要现象、王维造诣之缘等层面来反观如是文词,文词被赋予特定意义不仅是语言发展的自然规律,它也寄寓了使用者的特定需求。着一“空”字,而反照儒、佛、道三境,既纳禅悟“静中生禅意;空中生禅趣;妙智观群生”之意蕴,又融“小我”于宇宙、与物象合一之大道,更取儒生修身以自全、普世以自化之经世支点。三境殊途同归于一“空”,也反映了大道于共生中方可无拘的真义。
  如佛家所言“不立文字,见性成佛”,纵然倚文词,探求文境却万不可泥于文词。秉承文词存在、发展的自然规律,于似浅处探幽,于似贫处求丰,文之境界才能突破表征与单一。
  再以《前赤壁赋》之“月”为例。
  伴随人生代代,月虽为同一轮明月,却被赋予了千重命意,这重重命意虽万种风情,却又并非杂乱无序。
  自《诗经》而始便有了月歌,“良人”盼“美人”(或喻贤臣思明君),月是见证;至于苏东坡临黄州之时,“良人”盼“美人”(或贤臣思明君)的情愫又有了呼应。重唱月歌,月便有了穿越时空之感,这种穿越,见证的是一种文化的血脉还在流淌,一种民族性的忧伤仍在延续,而这种见证就像月对长江清晰的俯瞰,其中渗透出来的不只是一个士人以至千万士人文化心理的相似性,也还有这种文化心理由来已久、彼此传递的历史性和交互感。因此,“月”之命意虽多种多样,但依然存在回归式的选择。
  回归不是简单的回折,任何一次选择都是在自觉或不自觉的观照中探求超越的心灵升华。承前历代月歌之后,苏东坡的月歌又有了新解,亦儒亦佛亦道的智慧与情怀,融化了千百年来月歌中的寒光,也消释了月歌留给后来者心灵的无数坎坷,他在拥抱大千世界、意会无尽的美好时,对“月”所抒发的情感圆融、妙悟式地完成了一次自我灵魂的升华,同时,也推动着一个民族在文化的融合发展与终极的思索拷问里完成了一次美丽的蜕变。
  这就是《前赤壁赋》写寻常月而不寻常之处,而这种新解,不独是一个士人于千万士人之后奇峰崛起的个人成就,也是一个时代于历史不断的更迭之后思想土壤与生长气候的整体改观。因此,赤壁之月固然自上古来无异,与他处也无异,但不难感知,一种绵延的生命情怀在奔腾的时间中如此强烈地向往着浩瀚,从不曾停息,这种于相同或相似之间卷起的情感浪花和思想之潮,不就是一个民族不断前进的足迹么?
  诚如《前赤壁赋》所言,“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切不可以万古长空而不明一朝风月,也不以一朝风月明而昧却万古长空。文词的解读同样如此,既要从相似中得殊异,也要从变化中寻恒定。
  万千文本多样阅读,而倚文词而慕境界,不止可据汉语文词发展的内在规律和相关因素而突破文境的表征与单一,也还能从文词丰富多样的境象里寻求相对恒定的文化命脉与不断超越的生命激情。
  三.意文风而会大美
  在文学阅读中,对文风的意会也极为紧要。比较依文字和倚文词二者而言,意会文风,同样意味着探寻文化渊薮,依循流变轨迹,观照文化动态,朝拜生命美学。
  在阅读中,当以吴方言来领略《声声慢》《如梦令》等词篇时,特定的语音方能胜出一筹,更易引人深度领略其词满地黄花、帘后海棠、藕塘粉荷别样的楚楚可人之美。这种对文学创作中鲜活的语音加以观照的阅读视角无疑是意会婉约之风的良策,它体现了对文风形成环境的一种尊重与珍视。
  这种阅读方式,提示着我们,适当采用有地域特征的语言体味不同风格的语言美,避免统一化的语言感官带来的单调性和隔膜感,也是有级可拾的。
  以楚辞为例。
  中国浪漫主义文学源头《楚辞》的创作,其渊薮即是中国江淮流域楚地的歌谣,这种直接受孕于南方乡土方言歌谣的诗体,强化了楚地特征,所谓“盖屈宋诸骚,皆书楚语,作楚声,记楚地,名楚物,故可谓之‘楚辞’”(《宋文鉴》卷九十二),“其(楚辞)惊采绝艳的语言形式、回环往复的咏叹风调,缠绵悱恻的情感节奏,要妙宜修的风格体式,体现出独特的审美风范,影响了后代中国人美的创造”(朱良志《中国美学十五讲》)。
  楚辞这种特定的文风,所负载的精神气质是奇异的。当我们审此精神气质之美时,楚辞之韵、楚语之风依然是重要依托,从由楚辞而生的美学影响来看,意会文风与感应美学的联系有时是一种不易察觉的隐线。
  众所熟知《离骚》《山鬼》《九歌》《天问》等篇章之中,楚辞语风迷离恍�,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可以说,在那个久远的时期,这些创作就已稳定了一种自怜自爱又自伤自慰的美学特质。这片或低语倾诉或高歌悲慨的精神圣境里,一个多愁善感、敏锐纯粹的思考者反复回环其玉珠锦字,不独大加珍摄江离、辟芷、秋兰、木兰、宿莽、申椒、菌桂、蕙�、秋菊、薜荔、芰荷、芙蓉、茹蕙等芳香,在相似的内容中,其歌吟的语调长短、高低以及脚字“兮”之奇特音韵也都构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氤氲气象,于幽幽咽咽中悲诉着一种非凡的使命与经历。在楚地,大凡丧歌、哀歌都有这种“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回旋缱绻的眷顾之美。至于《楚辞》,其词仍含楚人之幽情,露楚语之风韵,不独失望以至绝望的叹惋里浸润着潮湿的忧伤和清洁的迷惘,同时,也始终徘徊着一种美好诚挚的希望与游离现实之外的幻想,其歌其情其影其境如楚江之瀚澹,亦有迷雾之朦胧。
  芳菲清幽、清洁美丽,意会了这种奇异的语风,自能涵咏楚辞之内美、内伤――内美凄婉而哀伤,同时,也还有狂放奔溢的理想情怀下勇敢而执着的生命追求留下的隐秘伤痛。泱泱楚辞,对天地人的不断追问、对自我和理想的不断超越,凝结的是楚人于有限生命以求无限之境的宝贵精神与无数困忧,这个追问和超越的过程,伴随着不尽的孤独、痛苦,这不只是高蹈者的孤独,也是人类生命共通的痛苦,而追问越纯粹,超越越热烈,孤独也越是高寒,痛苦越是深重。
  这种孤独与痛苦不独是对现世的高端先行,也暗示了人们难以超越现世的命运。命运可以跨越时间却无法跨越生命,《楚辞》对此始有滥觞之释,而这个宏大的主题,不仅成为后来者终极追问与精神创作的母题,也默默导引着一个民族奇异而凝重的浪漫气质,一种文学艺术艳丽、飘逸、深邃的美学特点。
  至于现代,仍有践行。沈从文先生笔下的湘西如同静静的沱江,湘西的人、情、事又仿佛沱江水、水上雾、雾中风。例如,《神巫之爱》《山鬼》《边城》《菜园》《生》等作品都以独具特色的叙说语言蹈行了一方水土的神韵,其迷离恍�、有回旋缱绻的眷顾之美、且自怜自爱又自伤自慰的语言与湘西大地独有的风土人情如尘随马、月影逐行。
  感知这种风情韵致时,我们固然可以着力于一个作家的成长经历与时代环境的视角作出探究,但这位作家于一代人类通的经历与时代环境中,独独晕染出凄迷而物哀的万千世态,其根基恰恰是在于楚地楚辞中蔓延出来的潇湘精神。
  这就是楚辞独有的大美,它纵深地贯穿在我们民族的血脉里,我们的每一次呼吸,都享受着它清洁、自爱的浪漫。于楚人而言,浪漫固不可少,而其它特异的美也不断地感染着我们。美是异彩纷呈的,文学是一个美丽的天地,沉潜在多姿多彩的文风里,用心意会,我们会领略到不同的底蕴、不同的内涵。
  在世界各民族语言与文学里,是汉语以其独一无二的构建方式和内在哲学延续着这个民族的文化命脉。在现代化浪潮里,随着语境发生着变化,许多文学已经不能再拘泥于传统的阅读视角去解读,但我们不能因为传统阅读在某些方面的手足无措而失掉守望的耐心,当现代性成为一个时代首要的追逐目标,我们的文学阅读却不可以做漂泊的浮萍。
  现代化、全球化的进程中,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还在不断激烈碰撞,复归于自我民族本位,在传统与现代、理论与方法上大胆扬弃,开掘、发展具有民族本位的现代阅读视角,增强文学阅读的自信力与审美力,我们任重而道远!
  
  黄春黎,女,现居湖北荆州,曾在《语文建设通讯(香港)》《语文教学与研究》《文学教育》《中学语文》等刊物发表论文多篇。本文编校:晓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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