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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美国大学的写作课] 美国大学ENGL101写作课

发布时间:2019-06-18 03:50:53 影响了:

  文学写作是新生入学后第一个学期的必修课。  美国人对写作的重视无与伦比。无论你即将选择的专业是文是理,将来从事的工作是金融还是医生,在他们的眼里,写作是基础,是工具,是人人都要掌握的技能。
  我曾经和我的文学写作课教授Karen进行过讨论。当得知中国的理工科学生进入大学后,就等于和写作课说再见时,她显得万分诧异。
  “这是个天大的误区!只要你工作,你就需要写作!科学家要写实验报告,经济学家要写研究论文,企业家要写商业计划,就算在非政府组织工作,你也需要写文件!”Karen紧皱着眉头,劈头盖脸地批判。
  直率,爽朗,外向,这就是Karen的性格。Karen个子高高的,40多岁了,走起路来还是婀娜多姿,扭动着腰肢,像康涅迪格河边绿色的树叶,在夏日的风中轻轻摇摆。每次上课,她都浓妆艳抹,穿一袭紧身套装,勾勒出漂亮的身材。
  我们班上的学生有十几个,全部都是把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外国人。
  第一次见面,Karen就以命令的口吻说,以后要叫她的名字,不要按照惯例,称她为Harrison教授,理由是她并没有比我们老多少,叫名字让她感觉更年轻。
  Karen的确很年轻。阳光灿烂的日子,她喜欢在室外的草坪上给我们上课。大家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讨论刚刚读完的文学巨著。只要不是在发言,哪怕你慵懒地枕着书包,躺在草坪上听课,她也毫不介意。
  偶尔,Karen还会把教室搬到她家里。那是一幢两层的别墅,坐落在康涅迪格河畔。我们在楼下高谈阔论,她的两个小女儿则会躲在楼梯上,扑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听我们南腔北调地七嘴八舌。尤其是当窗外飘起鹅毛大雪,坐在Karen家老旧的皮沙发上,望着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喝着咖啡、热巧克力,吃着糕点和曲奇,再去谈论托尔斯泰和海明威,实在是别有风情。
  文学写作课的模式是每周读一本书、写一篇文章,课堂上的时间则完全用于讨论。整个学期没有期中考试,也没有期末考试,成绩全由平日的作文水平和课堂发言来决定。课上的写作分为两类。一类是我擅长的故事创作,可以海阔天空任凭想象。像Karen这样的性情中人就不止一次表示,她最喜欢我写的爱情故事。另一类则是我不喜欢的文学评论,既要寓意深刻又要严守章法。美国人欣赏的论文格式死板教条,和中国的旧八股异曲同工:首先要开门见山明确主题,其次要分一二三四进行论证,并且每一点都先要提纲挈领地陈述,再栩栩如生地举例,结尾处还要言简意赅地升华总结。
  我第一次写文学评论,过程就极其艰难。
  那时还刚刚开学不久,Karen向我们推荐了俄国文学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著《卡拉马佐夫兄弟》。我们必须在一周内读完此书,并写一篇5到6页的评论文章。
  捧着《卡拉马佐夫兄弟》,我几乎被吓得双手瑟瑟发抖。书有1000多页,以我当时的阅读速度,就算囫囵吞枣,也绝无可能通篇读完啊!整整7天,我费尽千辛万苦,挑灯夜战,眼看第二天就要交论文了,还是只读完了900多页。
  怎么办?焦虑,不安,明显地爬上了我的眉梢。住在同一楼层的美国同学给我出主意,说相关的书籍和论文在图书馆不计其数,为什么不参阅一下找些灵感?她还特别强调,引用处一定要专门标明,否则就会有抄袭的嫌疑。
  于是,我叙述自我心得,借鉴“前人”思想,终于按时完成了论文。我还一直牢记同学的提醒,每处引用都小心注明:“有人评论”“据文学评论家称”……
  然而,两天后,Karen却因为这篇文章,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
  Karen神情凝重,严肃地问我:“为什么你的文章里摘录了他人的评论,却没有注明出处?”
  我急忙解释:“我没有故意隐瞒啊!每处引用我都写着‘有人评论’‘据文学评论家称’。”
  “仅仅用个引号,写着‘有人评论’是不够的。”
  Karen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真是不知道,怎样做才算“够”呢?
  “很多学生没在这里念中学,所以不清楚如何写注释。”Karen递给我一本学校关于学术规范的手册,说,“从作者到论文名,从书名到出版社,从刊登的杂志到论文所在的页码,甚至连书的出版年份,论文的发表年份,都要逐一写清,缺一不可。引用和注释看起来微不足道,却关系到学术道德和为人品格,因为抄袭是最可耻的行为。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这篇文章你回去修改重写。但是,下不为例!”
  文章重写后,我得到A的成绩,也洗刷了抄袭的嫌疑。从此,我明白了看似大大咧咧粗线条的美国人,在关乎人品道德的细节上,却讲究原则,容不得丝毫的马虎。
  在Karen的课上,写作虽然让我遭遇过波折,但它留给我的记忆却远没有阅读那么艰难。Karen列出的书目,从几百页到上千页不等。每周啃下一本文学名著,难免一知半解,还要在课堂上发言讲读后感,这让初到美国的我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一天,Karen又推荐了一本书,名字叫做《Thus Spake Zarathustra》,作者是Friedrich Nietzsche。
  从图书馆借到这本书后,我庆幸地松了口气:全书还不到300页,实在是太轻巧了!这周,我终于不会因为Karen的课而晕头转向了!
  英文系图书馆是我最喜欢的地方。百米长的狭长房间里,沿着两侧的墙壁,到处都矗立着顶天立地的棕黑色书架。上面陈列的文学书籍颜色已经泛黄,书页也快要脱落了。
  背靠几米高的书架,每隔两三米就有一个古旧的皮沙发。已经磨损得看不出是蓝是黑还是绿色的皮革,昭示着比我们的年龄还要长久许多的悠远历史。每个沙发前,都有一只柔软的脚踏,侧面立着一盏同样古旧的绿色台灯,还有一块形如砧板的长方形木板,可以被用作书桌。
  图书馆的窗户大半被书架遮挡,偶尔洒进来的几缕阳光并不足以照亮昏暗的房间。连平日在校园里随意走动的狗都会被这种氛围所感染,进了图书馆,它们总是安卧在木地板上,悄无声息。连它们也明白,走进这里,就走进了历史的长河。
  我靠在皮沙发里,双脚放在脚踏上,利用两侧扶手支起木板,一边呼吸着空气中浓郁的咖啡香味,一边随意地翻开书的第一页。
  天啊!这难道是一本天书吗?!
  我刚开始浏览,就变得垂头丧气。书中的词汇并不陌生,语句也不复杂,但是组合在一起,却读得我云山雾罩,根本不知所云。
  我像被霜打了一样,盯着书的封面发呆,不知道谁是Zarathustra,谁又是Friedrich Nietzsche。默默念着这两个名字,我恍然大悟,Nietzsche不就是尼采吗?怪不得书中虚无缥缈的语言无处不在,—会儿是上帝已死了吗,—会儿又是我们已经废除了真实的世界,哪个世界还存在呢……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么晦涩难解的文章,即便是中文我也读不懂,更何况是英文!而且,一周以后就要发言,我总不能沉默不语hE?
  当天下午,我就约了Karen,向她大倒苦水。学院规定,从校长、教授到行政人员,每周都必须有4个小时用来接待本科学生。任课老师的大门更是随时随地向学生自由地敞开。Karen也是一样。
  从尼采的生平到Zarathustra是波斯的先知,从尼采对***的颠覆到他提出的superman(超人)一词与法西斯主义的关系,从虚无主义到存在主义,Karen循循善诱,娓娓道来,讲了整整3个小时。最后,她又把她的助教Candice叫到办公室,请Candice第二天陪我一起阅读。
  后来,我知道这本书的中文名字叫《查拉斯图拉如是说》,是尼采最有影响力的作品之一,也是美国许多大学的必读书目。而当时,尽管我似懂非懂,却还是在Karen和Candice的热心帮助下,通读此书,并兴致勃勃地作了长达10分钟的发言。
  作者简介:
  曾子墨,湖北武汉人,生于北京。凤凰卫视主持人。1996年毕业于美国达特茅斯大学(常春藤盟校),取得经济学学士学位。2000年加盟凤凰卫视担任节目主持人,现任凤凰卫视《社会能见度》、《我的中国心》和《经济制高点》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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