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多元文化与成人教育创新|当代中国的第一要务是创新

　　摘要：文化的多元性是当代中国社会的一个重要特色。当代中国多元文化具有自身的一系列特征，对成人教育产生了重要影响。面对当代中国多元文化发展的挑战，成人教育应采取有效措施，积极开展多元文化成人教育。
　　关键词：当代中国；多元文化；成人教育
　　作者简介：韩树杰（1981―），男，山东日照人，中国人力资源开发研究会助理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社会学、成人心理学、人力资源开发与管理。
　　中图分类号：G72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7518（2008）01-００２２－０４
　　
　　当今世界处于一个文化多元的时代。从文化形态角度看，当代中国文化变迁最为直观也最为主要的潮流是文化的多元化。我国目前处于社会转型时期，各种文化思潮不断泛起，这种多元文化的社会环境对成人教育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多元文化局面的出现，既为我国的成人教育改革和发展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也提供了难得的机遇。如何在与各种文化要素的广泛联系中发展适应多元文化社会的成人教育，是当前我国成人教育发展所面临的重要课题。在一个多元文化的社会里，成人教育的各个层面也应具有适当的多样性，以适应不同群体、不同层次成人的多方面需要。因此，积极开展多元文化成人教育便是适应多元文化发展潮流的必然选择。
　　
　　一、当代中国多元文化的基本特征
　　
　　文化的多元与一元是相对而言的。我们说改革开放前的文化呈现出一元特征，主要是指当时的文化具有较强的强制性、排他性、垄断性以及意识形态性；当前文化领域呈现出多元态势，则是指我们已具有了较为广阔的胸襟，能够涵纳、容忍其他特性的文化的存在。{1}与改革开放前相比，当代中国文化发展呈现出显著的多元化局面，体现了自身独有的特征。
　　（一）显著复杂的多元文化发展格局
　　当代中国文化的多元性特征及其发展格局是非常显著且纷繁复杂的，具体表现在：１.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同时共存。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大量引进了异彩纷呈的西方文化，它们与几千年中国本土文化形成鲜明对比和强烈张力。2.前现代、现代、后现代文化同潮共涌。一般来说，西方发达国家依次经历了前现代、现代、后现代的发展历程。由于中国的特殊历史条件，前现代、现代和后现代文化同时共存于当前我国文化领域。3、主流文化、精英文化、大众文化、企业文化同时并存。其中，大众文化的异军突起成为文化领域的突出特点。４、民族文化异彩纷呈。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各民族文化以及外来民族文化“百家齐鸣”。此外，网络文化的后来居上也是当今文化领域里引人注目的一大现象。至于反文化的悄然流行及其对主流文化的消解、嘲弄与背叛，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二）聚合调控式的多元文化形态
　　在多元文化形态的基本特征上，我国与西方有所不同。当代中国文化的多元化在一定时期内将会是聚合状态的多元化，换言之，只有在一定的调控下，才存在多元并存的局面，才有文化形式的纷繁多样。{2}西方的多元化，就其文化的价值规范和思想意识而言，虽并非完全是无中心的，但相对来说，其中心或者说主流特征不明显。{3}当代中国的多元文化具有统一性，表现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主流文化对多元文化起着聚合和调控引导的作用；多元文化共存于建设社会主义新文化的理论探索与实践进程中。
　　（三）冲突竞争与协调互补并存的多元文化张力
　　所谓文化冲突（Cultural Conflict），是指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文化相互接触所产生的竞争、对抗状态。不同民族、地区及社会集团的文化，有着不同的价值目标与取向，它们在传播、接触的过程中，便容易产生碰撞、对抗乃至企图消灭对方文化存在的状态。我国处于社会转型期的文化冲突主要表现为：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冲突，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冲突，主流文化与非主流、反主流文化的冲突，关于民族、国家、文化认同的差异与冲突。我国的文化冲突就性质上讲是非对抗性的，主要表现为平等竞争和自由发展；同时，多元文化之间又是互相协调、互相借鉴的，有着极强的互补性，它们共同促进当代中国文化的繁荣和发展。
　　
　　二、当代中国多元文化对成人教育发展的影响
　　
　　（一）主流文化决定了我国成人教育的发展方向
　　根据各种文化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不同，可以将多元文化分为主流文化、非主流文化、反主流文化。所谓主流文化，就是表达社会主体意志的文化，是一个社会、一个时代的精神文化主流，对其他文化具有导向和示范作用。不同的历史时期，主流文化的内涵是不同的。我国当今社会的主流文化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的社会主义文化。虽然中国是个多元文化的大国，但文化多元不能替代主流文化的地位和作用。当代中国多元文化背景下的主流文化决定了我国成人教育的基本发展方向，这是促进我国成人教育发展的基本原则和前提条件。在当代中国特色的多元文化背景下，成人教育的健康发展必然要受到主流文化的引导、调控和规范。
　　（二）文化冲突造成了我国成人教育的认知困惑
　　当前我国的文化冲突就层面上看，主要表现为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主流文化与非主流文化的冲突。这些多元文化发展中的对抗和冲突造成成人教育中的认知困惑。中国文化传统的影响和西方文化风暴的引进使成人教育面临中西文化平衡协调的问题，一方面表现为成人教育实践是注重本土化还是力求与国际接轨，另一方面表现为成人教育理论研究是面向国内成人教育实践需求还是瞄准世界成人教育发展潮流。成人学习者来自社会的各行各业，日常生活多受到形式活泼、娱乐性强的大众文化的影响；而成人教育工作者则通常宣扬主流文化，赞赏精英文化，对扑面而来的大众文化和形式多样的非主流文化表现出一定的冷漠。师生对不同文化的体认和选择，造成无形的师生差距和教育困难，还会给师生双方造成一定的困惑和迷茫。
　　（三）文化差异影响我国成人教育内容和方式的选择
　　由于人类生存和延续的需要，产生了教育的文化遵从特性，反过来，社会文化又为教育提供了合适或必要的教育内容。对青少年教育来说是这样，对成年人的教育来说同样如此。也就是说，社会文化具有对成人教育内容的供给作用。{4}在文化多元的当代社会，不同文化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文化差异，这种差异必然影响到成人教育内容和方式方法的差异性。不同文化的教育传统中对教育内容和方式的选择具有极大的差异，这必然要求成人教育改变以往单调的“一刀切”的教育内容和方式，体现时代特色和多元文化特征。
　　（四）文化多元激励我国成人教育推进自身改革
　　教育是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文化上的整体变革总是或多或少的反映到教育上来。社会文化表征背后的一整套价值系统与成人教育之间呈现出十分密切的关系，是成人教育活动得以诱发与推动的动力所在。文化上的多元化要求成人教育模式也应具备多样化、个性化的特点。由于受改革开放前一元文化的长期影响，我国成人教育存在内容形式单一僵化和教育机会严重失衡等多重问题，这就要求成人教育必须推进自身改革，以适应和推动当前我国多元文化的发展。就目前我国成人教育的状况来看，成人教育的多元化在制度、技术方面体现并不十分明显，在思想观念上的表现也不够突出，不能适应成人教育的实践需要。面对当代中国文化多元性以及成人教育发展滞后的现状，成人教育必须推进自身改革，参与多元文化的融合和变革，转变原有单一僵化的教育形态，积极探索适应多元文化发展的成人教育模式。
　　
　　三、多元文化背景下我国成人教育的创新策略
　　
　　面对全球化趋势和多元文化冲突，当前我国的成人教育，缺乏主动应对多元文化的观念。我们的成年公民既缺乏对世界文化的判断、选择和认同，也缺乏对民族文化的理解、接纳，还缺乏对丰富文化资源进行选择的能力和跨文化的交流能力。当代中国多元文化背景下的成人教育发展，不仅要适应多元文化发展的需要，进行相应的成人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改革，更要发挥成人教育对社会文化发展的应有作用，实现促进多元文化和谐发展以及促进文化传递、文化创新、文化整合的功能。
　　（一）确立多元文化成人教育观
　　多元文化教育（multicultural education）是始于西方国家民族教育的一场运动，并逐渐成为世界教育发展的一种理念，其精髓在于力图克服人类面临的文化狭隘、民族狭隘、区域与制度狭隘等困境。多元文化教育源于一种追求平等的社会公正，认为所有的学习者都应该有一个平等的学习机会，无论他们的性别、社会阶级、民族或文化特征。观念是行动的先导，也是进一步行动的动力。面对当代多元文化的挑战，我国成人教育发展的首要对策就是要确立适应多元文化发展的教育观念，即多元文化成人教育（multicultural adult education）观。首先，应当认识到当代中国文化多元性的发展趋势，认识到多元文化发展对成人教育产生的重大影响，并对多元文化中各种文化形态进行客观冷静的分析。其次，要明确多元文化成人教育的目的，它决不仅仅意味着多元文化的简单介绍，而是通过对各种文化的分析、比较与传播，使我国的成人教育形成应对多元文化的意识和观念并采取实际有效的措施，使成年公民养成民主人格与合作意识，并且学会宽容、学会尊重，形成对丰富文化资源的选择能力和跨文化的交流能力。第三，应该采取正确态度直面文化冲突，并采取具体措施加以协调。我国文化领域中的冲突在成人教育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反映。成人教育工作者对此不应回避，而应当采取措施予以解决。应当坚持传播主流文化，大力发展先进文化并发挥它的重要作用，发展精英文化，分析大众文化和非主流文化存在的合理性及其意义和价值，重视它们在促进成人教育文化繁荣和增强成人学习者自主精神等方面的作用，并培养学生对多元文化的分析鉴别能力。促进各种文化之间的沟通、交流和互动。第四，积极推动当前成人教育改革，使成人教育适应当前多元文化发展的同时，有效地发挥其文化传递、文化创新和文化整合的功能，积极探索成人教育民主化的途径，努力实现成人教育机会均等和文化平等。
　　（二）探索适合我国国情的多元文化成人教育模式
　　长期单一的成人教育模式造成成人教育机会的严重失衡。在多元文化的影响下，成人教育应开阔思维，采取理解和尊重的态度，探索适应不同文化形态发展的多样化成人教育方式。时至今日，多元文化教育的理论范型已形成四种：温和同化论，激进同化论，温和多元文化论，激进多元文化论；并形成了两种格局特色的实践模式：西欧“一体化与多元化相结合”的模式、北美和澳洲的“文化共存”模式。{5}我国当前多元文化的特点之一是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社会主义文化为主流的聚合调控式的文化形态，我们可以借鉴但不能简单移植西方国家的老路。在多元文化背景下，适合我国的具体国情，借鉴多元文化教育模式已有的研究成果，我们认为多元文化整合的成人教育模式是适合当前我国成人教育发展的科学的成人教育模式。这一模式的基本思想是：在成人教育中主张建立在民族、集团和群体平等基础上的文化和教育平等，以及不同文化与教育形态在相互整合中共同发展。多元文化社会背景下的成人教育应担负起人类共同文化成果传递功能，同时要担负传递不同文化传统和价值取向的优秀文化的功能。各民族或集团文化彼此之间具有相对独立性又具有共性，每一种文化都是人类大家庭的有机构成，而且都有其优势与不足，应平等地加以尊重，并相互借鉴、补充、整合，以促进共同繁荣。多元文化整合成人教育的目的是继承各民族优秀文化遗产，加强各民族间的文化交流，促进各民族大家庭在经济上共同发展、在文化上共同繁荣、在政治上的尊重、平等、友好与和睦相处，最终实现各民族大团结。多元文化整合成人教育的对象应该包括各种民族或集团文化的成年公民，教育内容在宣扬主流文化的同时应将不同民族或集团文化的精华进行公正的反映，加强文化间的交流与整合；在教育过程中要尊重不同民族或集团成年学习者的文化习俗和民族语言。同时，要旗帜鲜明地宣扬主流文化，这在当代中国是促进成人教育发展的一个不容动摇的原则；在此前提下，成人教育还应具有宽阔的胸怀，能够理解、容忍文化的差异和文化的多元性。
　　（三）重视多元文化框架下的成人教育课程改革和教师培训
　　在多元文化框架下如何开展成人教育的课程改革和教师培训是有效实施多元文化成人教育的关键问题。成人教育课程在文化选择中应持有一定的基本立场：课程设置仍以主流文化为主，但多元文化的观点应渗透到学校全部的显性与隐形文化中；课程内容应反映所有文化的贡献，教师能客观的看待文化关系的问题及有争议的重大事件等等。总之，多元文化框架下的成人教育课程改革应力图解决课程文化一元与多元的两难问题，打破以往单一、僵化、封闭的成人教育课程文化模式，营建一种合作、对话与探究的课程文化，实现课程文化模式的转型。
　　在当今多元文化背景中，成人教育课程改革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以成人学习者为本，反对权威主义，致力于教育机会均等和追求社会正义，以帮助文化背景各异的所有成年公民都获得全面发展。基于我们对多元文化的理解，多元文化框架下的成人教育课程改革应着力解决以下四个问题。第一，适应不同文化背景的成人发展，为不同文化背景的成年学习者提供平等的学习机会。第二，促进不同群体文化的认同和接纳，为成人学习者的发展提供丰富的文化资源，提高学习者对本民族和本群体的认同感和责任感。第三，达成对世界文化的理解和尊重，为成年公民的发展搭建国际性平台，提高成人的全球意识和跨文化交往能力。第四，寻求文化的超越与创新，提高成人学习者的文化评判与选择能力以及文化创新的能力。
　　多元文化背景要求成人教育教师变换专业角色，成人教育教师培训要更新教师培养观念。成人教育教师也是成人学习者，他们与成人学习者互为师友；他们是多元文化的理解者，他们懂得尊重各民族文化团体的文化归属性和文化特点，努力实现教育机会的平等；他们懂得唤起成人学习者的多元文化意识，培养学生的跨文化适应能力；他们重视和尊重成人学习者的个人生活经验和背景差异；成人教育教师还应是本土知识的专家和多元文化教育环境的创设者。要实现这些角色的变化，最重要的是要求成人教育教师具有多元文化的运作能力，为了适应多元文化社会的发展，摒弃狭隘的文化本位主义，树立多元文化的教育视野。这都要求在成人教育教师培训中要更新培训观念，设置多元文化视野的教师培训课程，增加教师在多文化背景下学习和实践的机会，提高他们从事多元文化成人教育的适应能力。
　　（四）开展针对成年公民的国际理解教育
　　所谓“国际理解教育”，是以培养具有多元文化并存、人与人之间相互依存的地球村村民所必备的资质为目标，以实现“共生”和“公正”为目的的“全球化”教育。“这里的“共生”是指不同的文化、宗教、民族在尊重和理解文化社会多样性的基础上，寻求人类共同生存的途径；而“公正”是指尊重一切人的基本权利，保障最起码的生存和发展的基本水准。”国际理解教育以解决国际社会的问题为主题，内容涉及了解世界各种文化、理解世界的多元性和国际社会所面临的人口、贫困、环境保护等现实问题，认识世界的各种关系和不同文化社会的相互依存性，从而提高对国家和民族的认识，增加个人的责任感。在态度和情感上还要培养学习者认识自我、尊重他人、容忍世界的多元性，学会共处，学会合作。
　　在成人教育中开展国际理解教育是当代中国多元文化背景下发展成人教育的必然要求和选择，是适应文化多元化和全球化的重要教育手段。目前我国成人教育中缺乏国际理解教育的开展，因此应当在成人教育中体现这种教育新思维。首先，在成人教育目标上，要求培养面向世界的中国公民，实现人的国际化。面对21世纪国际交流、国际协作和全球规范的挑战，我国成人教育改革的迫切任务是在实现物、财和信息国际化的同时，着重实现“人”的国际化。其次，在成人教育课程上要求将全球化观念渗透到课程领域，建立一种开放性的、世界性的、国际性的氛围，强化成人学习者的全球意识，使他们能了解本国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多元文化传统，理解并尊重他人的文化和行为。第三，在成人教学上要求以成人发展为本，借鉴不同文化的教育教学经验和方式，强调创造性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探索研究的精神，切实把教育教学模式由呆板的单向灌输转向活泼的教学互动，并且在教学中注重教育民主观的真正落实。第四，在成人教育教师素质上，要求教师必须具有教育民主观，从教育内容、方法、程序尤其是教育评估上建构成人学习者独特的思想立场和人格体系，鼓励科学思维的怀疑和批评，反对盲目附和，以完成现代成人教育培养成年公民的民主理念这一重要使命。第五，在成人教育市场上，应实行市场准入，即开放成人教育市场，转变办学体制。我国成人教育融入国际教育，参与国际教育竞争是大势所趋，这就要求我们的成人教育发展必须树立全球观念，特别加强国际理解教育，使公民拥有理解、包容不同文化的胸怀和品质，树立世界公民意识。
　　
　　注释：
　　{1}广少奎.论多元文化对教育的影响与对策[J].教育评论.
　　{2}郑金洲.多元文化教育[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04.
　　{3}刘象愚.类后现代主义:当代中国的文化形态[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5).
　　{4}高志敏.成人教育与社会文化关系认知[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5(4).
　　{5}张华.“多元文化教育”的理论范型和实践模式探析[J].比较教育研究,1998(3).
　　
　　基金项目：本文为曲阜师范大学研究生学位论文科研创新资助基金项目“成人社会性发展与成人教育创新”的部分成果。